《白羽城旧事》绾情思

4、摄魂兽

　　小城往事楼下，李长风、沈离歌、情思三人站着仰头眺望这个隐在云间的楼阁，
　　这栋木质的阁楼凭空建在云端，非轻功高手无法登楼入室，白羽城普通百姓对此地都心之所向，却无缘入楼一观，仅仅凭坊间传闻，描述着楼里的辉煌壮丽。
　　李长风、沈离歌正商议如何施展轻功带不会武功的情思入楼，
　　只听身后一个英姿飒飒的女声传来
　　“你竟然敢来！”
　　三人一同扭头望去，
　　长街上，一头高大的金毛兽在夕阳的余辉里泛着金光，
　　巨兽旁边，一个英气、利落的黑衣女子，望着沈离歌，手里的兽鞭，直直地指向他。
　　“花下……”沈离歌失声。
　　传闻“小城往事”酒肆之所以有如此威名，不仅仅是与这座空中楼阁的堂皇有关，还因为与店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四个女子。他座下的四大弟子，也是白羽城被人谈之色变的四名绝世杀手：花下、花冢 、落清欢和清舞。
　　传说四大弟子之一的花下惯于饲养神兽，她养的一头金毛兽，身形高大如象，通身金光。且目光滚滚如焰，可摄人心魄。中招之人无一幸免，不论男女皆被她的宠兽摄去魂魄，沦为她的“唤者”。所谓唤者被摄取魂魄后并无异样，性情并无任何改变，只是对花错言听计从，任其驱使，且永无二心。
　　又传花下因被一喜爱玩乐，口不遮拦的男子伤了情，因此凡所遇口出痞言，满嘴污秽的男子，必怒扇其脸，命神兽摄其魂魄，这痞子男便会自此疯癫，如疯狗一般，四处乱吠，伤人无数，哪怕是白羽城第一名医亲自救治，也不能恢复其心智。
　　小城往事楼下，沈离歌看着长街尽头的女子，心如刀绞。
　　“我早就通告全城，你若再出现在城里，我必定断你双手，你若敢靠近小城往事定取你性命。今天你是专程来送命的吗？”花下怒气冲天，这怒火似是要把这周遭的木屋都燃烬了。她身旁的金毛犬也察觉到主人的异样，呲牙低低吼着。它的双目射着刺目寒光，紧紧盯着沈离歌。
　　长风和情思急忙避开巨兽的双目，抬手遮着眼。白羽城众人深知这巨兽的厉害，不敢小觑。
　　“我本来没想回来，不是我的好友请我帮忙，这座破败的城，我此生都不会再踏进。”
　　“你……”花下的怒火似是被生生泼上一盆冷水，却并没有浇灭，而是升腾起那股久久不愿记起的怨与恨。
　　“那我今日便让你永远不再踏出城去，把命……留……下。”花错缓缓吐出后面的四个字。展开手里的兽鞭。
　　“御风，上！”随着花错一声令下，金毛兽带着怒意扑了过来，
　　长风和情思忙躲到一边去。
　　沈离歌微微一惊，就在这时金毛兽已到了他的面前，慌忙中身影一转躲了过去。
　　“花错，你觉得我会怕这只畜生吗？”沈离歌边躲边说：“我不想伤害你的宠兽”
　　花下冷笑一声，怒意更显，兽鞭一舞，金毛兽又扑了过来！
　　金毛兽呲牙咧嘴，口中似乎喷出火焰来，那白森森的牙齿恨不得立刻将沈离歌撕碎。
　　沈离歌也不敢大意，虽不怕摄魂术，但如果被咬上一口也不怎么好受。
　　金毛兽扑了个空，尾巴一甩直直在空中转过身来，又扑了过来。
　　“花下，你再不收手我不客气啦！”沈离歌一个飞身挥剑，斩向金毛兽。
　　金毛兽身形如影，腾身飞过，躲过这一剑，没有再扑过来，却呲牙怒吼，双目金光四射。
　　“怎样？”沈离歌不懈的一笑，御风，你的摄魂术对我无用，别逞强了，乖乖找你主人去。正是他得意松懈之时，却看到金毛兽的后腿一抬，一温热的液体直直向他的脸上飞来。
　　“黄狗撒尿！”
　　长风欢笑了起来，好一招黄狗撒尿啊！
　　晓是沈离歌躲的快，狗尿还是淋到了他的身上。
　　长风大笑起来，情思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沈离歌扯着已被污染的袍子，满脸苦涩，“你何必如此侮辱我？怎不让你的神兽直接摄去我的魂魄，也我也变成痴傻岂不趁了你的心意！”
　　“你明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不会被御风摄魂术迷惑的人，不必拿这话来讽刺我！”花错冷冷道。
　　“唯一，你竟记得。不是小默倾尽毕生心血替我找到梦魂花以抵消摄魂术的侵绕，怕我今日仍是你众多‘唤者’之一，毫无心性任你摆布罢了。”
　　“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你非要别的女人对你百依百顺才认为是真情？”花错苦笑，别过头，把一脸的神伤隐没在夕阳里。
　　“你要的是一个人把他所有的身心、爱、以及一切的关注都给你，对不起，我给不了。”沈离歌眯着眼望向夕阳，“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到处走走，不辜负这一世年华。”
　　“难道有我在就阻碍你的自由？林默苒就会陪你四海为家？给你快乐吗？”花错一瞬间苍白了许多。
　　“你那么完美，是我承担不了的沉重。我混混一个，金樽酒爵醉宿廊下才是我的生活。一定会有比我好的人来护着你……”沈离歌心微微颤了一颤，或许不是不爱，只是我配不上你……
　　花错憔悴地转身，面对着夕阳“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今天我放过你，但你的命一定是葬送在我的手里！”迎着金灿灿的夕阳，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沈离歌望着她金色的背影，
　　自言自语“这一世我负了你，下一世我会好好守护你，不要再让你独自花下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