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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钗光鬓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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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倒是说话算话,每日许执睁开眼,必能闻到饭菜香,只是那油盐酱醋消耗的速度快得惊人。
许执倒是不心疼那点东西,不过一次两次便算了,次数一多了难免会有些奇怪,况且……他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那只溺鬼了。
这日许执听到门外的动静,闭着眼继续装睡,等外头的声响消失了,才掀起唇角,躺好,静静的等待。
果不其然,方才在外头乒乒乓乓的人轻轻的推开了许执的房门,简陋的木屋小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花想容的脚步非常的轻盈,不知道是因为从来不穿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一只任何时候都能无声无息的溺鬼。
许执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指戳戳自己的脸,他没有睁眼,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可以预想到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表情。
那个冰凉的触感从额头慢慢的下滑,滑过高挺的鼻梁,停顿在他的嘴唇上,细细的描摹。
许执的唇很好看,不笑的时候嘴角微垂,颇有些薄凉的味道。
花想容手下一顿,突然俯下身来,冰凉的唇在许执的唇上轻轻的摩挲,嘴里哼着怪异的不知名的小调。
许执的眼皮动了动,突然伸手一把扣住花想容的后脑,空出的手搂住他的腰,一使劲,两个人的姿势瞬间颠倒。
许执把他的双手扣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道:“抓住了一只调皮的小猫儿。”
花想容眨眨眼睛,道:“调皮的小猫儿要抓花好哥哥的脸了。”
许执嗤笑,道:“这小猫儿当真是不识好歹,枉费了我那么多油盐酱醋,却养出了只白眼儿猫来。”
花想容道:“好哥哥说笑了,你的可不就是我的?”
许执亲亲他的唇角,“你倒是毫无芥蒂自然得很。”
花想容笑,“多谢夸赞。”
许执和他在床上腻了一会儿,花想容身上一片冰凉,现在正是盛夏,抱着异常的舒服。许执穿好衣服,垂眼看正在整理床铺的花想容,突然道:“今后你便同我一起住吧。”
花想容一愣,旋即荡开笑容,抬手勾住许执的肩,歪着头笑得天真而又魅惑,“好哥哥这是对六郎动心了?”
许执顺势搂住他的腰,道:“你猜?”
花想容只是笑。
许执用过早膳,拿了一本书在院子里头翻看,斜了眼趴在地上的花想容,突然问道:“你要那些东西做甚?”
花想容扔了手里的杂草,支起下巴挑起眼角看向许执,“自然是有可用之处。”
许执淡淡道:“你从一开始跟着我到现在,应当知晓我最不喜欢的便是事物在控制之外的感觉。”
花想容爬过来,趴在他的膝头,勾住腮边的一缕头发,“好哥哥现下可是有将六郎控制在掌中的感觉?”
许执捏住他的下巴,抬高了他的脸,这只溺鬼长得十分妩媚,却又带着不自觉的天真在里头。许执眸色一暗,“莫要回避我的话。”
花想容道:“好哥哥,你何必计较这些。”
许执道:“我倒是不在意那点东西,但是我总归要知道我的东西的去处。我许执没什么大作为,但是养一只鬼魅还是养的起的。”
花想容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坐在许执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下的呼着凉气,“六郎不过是拿点香火,哥哥何必介怀,不过既然哥哥要养着六郎,六郎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执挑眉。
花想容又道:“好哥哥莫忘了在送香火之时念几声六郎的名字,免得又被他人抢去。”
许执道:“听闻人在将死之时会忘记自己的前生……为何你还记得?”
花想容满足的靠在他的怀里,道:“都说有因必有果,不知道六郎生前造了什么福祉,或说是对何事物执念太深,所以死后才会记得。”
许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你可还记得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花想容歪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笑道,“戏子。”
许执抬手抚着他的脸,道:“都说戏子最是无情……你如何看待?”
花想容抬手覆在许执的手背上,闭着眼用侧脸轻轻的磨蹭,“无不无情六郎倒是不知道,不过……”
花想容睁开眼,靠在许执颈窝,轻轻的叹息,“六郎自成了这河中溺鬼,便再也没有人做伴,六郎天性恻隐,不愿让人做了替死鬼,便在河中游荡……哪知哥哥你从那日起便常来河中与六郎为伴,无论你欲意何为,六郎当真是……满心欢喜。”
许执抬起他的脸,对着他那冰凉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情-欲,舌尖仔仔细细的触及他嘴里的每一处,扫过列齿,勾住柔软的舌,透明的唾液在两人唇舌之间啧啧作响。
花想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阴影,动-情之处轻轻的扇动。
许执抱紧了怀中冰凉的躯体,半睁的眸子看不清他的内心所想。
两人分开,许执盯着他水润的唇,伸出一指轻轻的抚弄,“那么我在这里的期间,我们便互相为伴吧。”
花想容顺势含住他的指尖,道:“哥哥这话是还要走?”
许执道:“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就应当知晓我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都不离去。”
“六郎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花想容抬头,笑得魅惑人心,从脖子上拽下来一个鲜红的坠子,挂在许执脖子上,“这是六郎生前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若是好哥哥带着它,六郎便无处不在。”
许执低头看着这个鬼魅送给自己的东西,抬头对着他挑眉。
这是个极其怪异的坠子,不知道什么用材质精心雕琢而成的送子观音,不过,除去花想容分明是个男身外,那送子观音上头如同鲜血般的红色太过怪异。
许执低声道:“好弟弟,哥哥我怎的知道你给我这个坠子,不是用它来加害于我?”
那坠子坠在许执的胸口上,鲜红的颜色和他白缎的衣服对比鲜明。花想容趴在他怀里,食指在坠子周围画着圆圈,“好哥哥,六郎怎么会害你?”
“好哥哥,六郎喜欢你,分明这么这么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