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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皇冠上的红宝石之第二章 ...

  •   约翰无奈地摇摇头,把哈德森太太的燕麦粥端到厨房去放好,还没等他出来,就听见楼梯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跟你说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今天不会客!不,先生!一位绅士不会这样闯进别人的公寓的,天哪!”
      紧接着就是客厅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几乎同时,约翰在客厅门口把这位不速之客堵了个正着,顺便一把捞住差点儿摔倒的哈德森太太。
      “噢!约翰,我拦不住他!”
      “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有点发福,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身裁剪合体的珠灰色西装,虽然领子有些皱,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虽然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让你到现在还没有梳洗,但是你就是下一秒要死了,也不能这么无礼地对待一位女士!”夏洛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约翰身后,身上还裹着毯子。
      “噢,上帝!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我道歉,夫人!噢,我的上帝!”那人满脸焦虑和惶恐,颤动着身子,双手抓着头发,语无伦次。
      下一刻,那人居然把脑袋往墙上撞去。众人吓了一跳,夏洛克最先反应过来,不过没等他动手,约翰已经上去拽住了那人,并把他拖进客厅,按到沙发里。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哈德森太太。”夏洛克拍拍哈德森太太的肩膀,把人打发走。

      那人颓丧地坐在沙发里,把脸埋在双手里,约翰抱着胳膊靠着壁炉站在一边看着那人。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事情。”夏洛克一挥手把毯子扔进约翰怀里,敏捷地跳上他的扶手椅,十指指尖相对,眼里透着精明和兴奋,俨然是从“生病模式”一秒钟切换到了“工作模式”。
      “福尔摩斯先生,你得帮帮我!”那人听到夏洛克的话,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样,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冷静点!”约翰一把把他按回沙发里,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塞在他手里,“深呼吸,放松。”
      “谢谢!”那人握着杯子,坐了一两分钟,再抬头的时候看起来镇定了许多,“福尔摩斯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因为这件事,这件事真的,真的太……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它会让我从此跌落地狱的!从早上到现在我的心就像被人放在锅里煎一样……”
      “说重点!”夏洛克一点儿不客气地打断道。
      “啊?”那人被打断后愣了一下,“哦,嗯,是这样,或许我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亚历山大霍尔德,是华莱士收藏馆的馆长。”
      “咦?华莱士收藏馆……”约翰插话道,“我昨天还在地铁站看到广告,好像最近有个什么很热门的展览是不是?”
      “是的,是下星期一开始的‘十八世纪俄国文化展’,”霍尔德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夏洛克挑挑眉,示意霍尔德继续说下去。
      “福尔摩斯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安娜伊凡诺夫娜皇后皇冠’?”
      夏洛克刚皱了一下眉头,约翰已经把笔记本电脑递了过来,显示屏上正是刚刚用谷歌查出来的“安娜伊凡诺夫娜皇后皇冠”的资料:
      “安娜伊凡诺夫娜皇后皇冠,于1730年由金、银、钻石、红宝石、红碧玺制成。此皇冠最出众之处是其中100克重的大红宝石,这颗红宝石于1676年由俄罗斯大使收购与中国北京,并于1730年1月4日镶于皇后加冕的皇冠上。”
      “它可真漂亮!”约翰看着图片赞叹。
      “是的,如你们所见,这顶皇冠是这次展览中最珍贵的宝物,可是就在今天早上,那颗红宝石,那颗珍贵的红宝石,它、它被偷走了!噢,上帝啊!”霍尔德表情痛苦,双手抱着头,发出一阵绝望的声音。
      “你说‘红宝石被偷走了’,而不是‘皇冠被偷走了’?”夏洛克敏锐地抓住了霍尔德话中的关键。
      “哦,是的,皇冠还在,可是红宝石没了!可这没什么区别,如果不能把红宝石找回来,我就彻底完了!不要说是我,就是我们整个收藏馆都赔不起这个损失!”霍尔德抹了一下脸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
      “呃……”霍尔德明显被噎住了。
      “咳,他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报警?”约翰赶紧救场。
      “我报警了,负责这个案子的是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探长。”
      “哈!雷斯垂德!”夏洛克嗤笑了一声。
      “我还是从头说吧,我的心完全乱了,我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我只能一点一点回忆。”
      “那就别浪费时间,我很忙的。”
      “呃,好的。这次的‘十八世纪俄国文化展’最主要的展品就是这顶‘安娜伊凡诺夫娜皇后皇冠’,为了这次展览,我们从去年开始接洽,直到今年七月份才谈妥了出借的一系列繁琐的事情。昨天早上,这顶尊贵的皇冠在最高级别的护送下到达了我们那儿。当我独自一人带着这顶皇冠回到办公室时,我开始觉得紧张,毫无疑问它是一件国宝,倘若它遭到任何意外,我必然无法面对那可怕的后果,我甚至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会决定亲自保管它。但是事已至此,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保护它。”
      “你们把皇冠放在哪儿?”夏洛克打断道。
      “我办公室的保险箱里。”
      “你们那儿的收藏品都是放在办公室里的?”
      “不,不,我们的藏品都在专门的库房里,那里有非常先进的防盗系统。”
      “那么为什么皇冠没有放在那儿?”
      “本来是应该放在库房里,但是上个月现代美术馆有一幅名画在重重安保之下被盗了,虽然很快找了回来,但我们还是很担心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毕竟这顶皇冠太贵重了,万一出了事,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就决定亲自保管皇冠,库房里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里面只是一个简单的仿制品。”
      “好主意,虽然还是出事了。”夏洛克说,“顺便说一句,美术馆那个案子是我破的,忒简单。”
      霍尔德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还是让我接着说吧。到了下班的时候,我不放心把那顶皇冠放在办公室,于是我决定随身带着这件珍宝,不让它离开我的视线。我揣着装皇冠的盒子,开车回了家,直到把皇冠锁进了我卧室壁橱的保险箱里,我才算松了口气。”
      “有多少人知道是你负责保管皇冠?”夏洛克指尖抵着下巴问。
      “只有我、珠宝馆的分馆长,还有其他三个工作人员。”
      “你在哪里发现红宝石被偷了?”
      “在……我家。”
      “那么有多少人知道你把皇冠带回家了?”
      “只有我、我儿子和我的继女知道。哦,可能还有我表妹露西,她刚刚离婚,暂时住在我家里。嗯,我还是先说说我家里的情况吧,我是个鳏夫,我结过两次婚,我的儿子阿瑟是我第一任妻子留给我的,现在25岁,他跟几个狐朋狗友弄了个什么公司,做点不入流的小生意。他从小就喜欢跟我对着干,而且花钱大手大脚。我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阿瑟是从小缺少母亲的教导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他总是再一次让我失望。连苏珊也看不下去,有时候苏珊也会说他,可他从来不听。哦,苏珊就是我的继女,她是我第二任妻子带过来的,苏珊成为我继女的时候只有8岁,现在她20岁了,在伦敦大学读护理专业。苏珊是个非常温柔恬静的好姑娘,成绩也非常优秀。我一直当她是我亲生的女儿,她也一直把我当做亲生父亲一样尊敬,她母亲去世之后她也没有搬出去,还是和以前一样住在家里。”
      约翰给霍尔德的杯子里续上水,又无视夏洛克的白眼塞给他一杯热柠檬茶。
      “谢谢你,呃……”霍尔德叫不出约翰的名字,尴尬地卡住了。
      “约翰华生。”约翰不以为意道。
      “我的同事兼朋友。”夏洛克补充说。
      “哦,谢谢你,华生先生,你真是个好人。”霍尔德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昨天晚上,我们吃完晚饭,我和阿瑟、苏珊一起在客厅里喝咖啡聊天。说到这次的展览,我一时高兴,就告诉了他们那件贵重的宝物被我带回家了。我们说话的时候露西已经离开客厅了,【但是她出去时是否将门带上了,我就不敢肯定了。苏珊和阿瑟听了很感兴趣,并想见识见识这顶著名的皇冠,但是我想还是别去动它为好。】阿瑟问我把皇冠放哪儿了,我说放在卧室大柜橱里的保险箱里,他很轻蔑地嗤笑了一声说:
      “‘如果是我就不会放那儿,那个保险箱又不大,要是有贼直接就搬走了。’
      “我卧室的大柜橱是个古旧的东西,它的锁很容易被弄开,所以我就买了一个小的保险箱放在柜子里,以便保存一些重要的东西。那天晚上,阿瑟又来到了我的房间里,他脸色十分沉重,在我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我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竟然说想跟我借5万英镑!他经常跟我要钱,但这次居然要5万英镑。他说他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问题,急需钱来周转,我当然严词拒绝了,因为这是这个月里他第三次问我要钱了。”
      “停!说重点,我对你们家的家务事没兴趣。”夏洛克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
      “哦,哦,接下来就是了。”霍尔德说,“睡觉前,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又检查了一遍保险箱,然后下楼去检查前后门和客厅窗是否锁好,当我下楼时,看见苏珊一个人在后门旁的窗户旁边往外看。她听到我的声音,把窗户关上并上了锁。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好像看到露西一个人从后门出去,在后巷里见什么人。”
      “你看见了吗?”夏洛克问。
      “我没太在意,因为昨天一整天我的全副心思都在皇冠身上,而且露西在我家住的这段时间经常晚上出去,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后呢?”
      “我对苏珊说我明天会问露西,然后就叫苏珊回去睡觉。我检查完门窗,也回房间了。”
      “那时候是几点钟?”
      “我回到房间是11点,我总是在那个时候就寝,这是我的习惯。现在要说到最重点的部分了——【我不是睡得很沉的人,并且担着心事,无疑使我睡得比平时更轻。大约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我被屋里的某种响声吵醒了。】我马上坐起来,又听到似乎什么地方有关门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好像很小心的样子。忽然间,我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啪’地一声轻响,我知道那是打开台灯的声音。我紧张极了,悄悄地下了床,向书房走过去。耶稣在上!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看见什么了?”约翰问。
      “老天啊!”霍尔德神情又惊又痛,瞪大眼睛看着前方,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那个时刻,“我看见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阿瑟,他穿着睡衣和拖鞋,站在我的书桌旁,台灯开着,【他手里拿着那顶皇冠,似乎正在使尽全身力气扳着它!】我大喊了一声‘你怎么敢碰那皇冠!’,他吓了一跳,【手一松,皇冠便掉落到了地上。他的脸死一般地苍白,】我顾不上其他,扑上去把皇冠抢到手一看,天啊!顶上的十字架被掰歪了,那块硕大的红宝石也不见了!当时我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到了头顶。
      “‘你这个混账!你竟然敢做贼!我一辈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我怒吼道。
      “‘你说我是贼?’他大叫起来。
      “‘你不是贼是什么!把红宝石交出来!’我拽着他的领子吼。
      “‘我没有偷东西!’他也对我吼。
      “事实是那么清楚,他竟然不承认,我说我要报警,他居然叫我让他出去五分钟!开玩笑!难道我要让他在我眼皮底下跑掉吗?!”
      “事实上,你只看到你儿子拿着皇冠,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贼?”夏洛克丝毫不被霍尔德的情绪所感染,垂着眼看着合拢的手指,缓缓地说。
      【“可是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我亲眼看见皇冠在他手里拿着。”】
      “你就没想过或许你儿子是想把它弄直?”
      “呃……”霍尔德显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如果他是无辜的,他为什么不说话呢?我和苏珊,还有警察们问了他无数遍,他死活不肯再说一个字。”
      “哈!”夏洛克轻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就不出声了。
      尽管夏洛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约翰觉得他的室友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有兴致了。
      “这么大动静,你们家其他人就没有反应吗?”约翰问。
      “苏珊听到我们的争吵声,第一个跑过来,一看见那顶皇冠和阿瑟的脸色,她就明白到了全部情况。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就瘫坐在了地上。露西过了一会儿才过来,打着呵欠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呢?”夏洛克不说话,约翰只好承担起引导谈话的任务。
      “然后我就用书房的电话报了警,在警察来之前,我试图劝说阿瑟交出红宝石,可是他只说了一句【‘将你的宽恕留给那些向你恳求宽恕的人吧’】,就闭上嘴不说话了,无论我和苏珊说什么,他都不理不睬。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什么就不能多一些像苏珊一样的好孩子呢?很快,警察就来了,他们把阿瑟带走了,可是他们找遍了我家的每一个角落,连地毯都翻起来看过了,还是没有看到红宝石的影子。”
      “所以雷斯垂德就让你来找我?这么简单的案子,他们都解决不了。我说他们是全伦敦最蠢的前一百名真的一点都没错!”夏洛克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窗户那边去伸懒腰。
      “夏洛克。”约翰不赞同地叫了一声他室友的名字。
      “下星期一展览就要开始了,今天已经星期六了,如果到时候皇冠不能完好地出现在展台上,那对我来说真的就是一场灾难了!所以雷斯垂德探长私下跟我说,叫我来找你。他说如果有一个人能保证皇冠如期展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对这小小的马屁显得很受用,对着约翰一挑眉毛说:
      “雷斯垂德唯一比那些笨蛋强的就是,他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自知之明。”夏洛克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今天是星期六,皇冠下星期一要展出,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他忽地转身盯着霍尔德,“告诉我,修复皇冠需要多少时间?”
      “修复到能展出的程度,需要差不多半天的时间。”
      “那就是说还有一天,有点意思。约翰,玩一场限时寻宝游戏也不错,总好过无聊地呆在家里听你唠叨。要知道,这次难得不用看到安德森那张愚蠢的脸!”夏洛克双眼发亮,兴奋得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约翰瞥了一眼霍尔德有些发青的脸,无奈地开口:
      “夏洛克,注意场合!”
      “我又说错了?”某人一脸无辜。
      约翰对“让夏洛克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这件事早已不抱希望,果断跳过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个病人!”
      “拜托,约翰!我吃了你的药,喝了你的柠檬茶,我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对你的医术有点信心!”
      “你需要休息,夏洛克!就算是机器还得保养呢,你这样迟早把自己弄垮了!而且,对雷斯垂德他们有点信心,在认识你之前他们也照样破案子!”
      “如果雷斯垂德能搞定,他就不会让……你叫什么来着?”
      “亚历山大霍尔德。”霍尔德的脸色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对,如果他能搞定,就不会让霍尔德先生来找我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约翰,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夏洛克一边说着,一边冲进他的卧室去换衣服。
      约翰赌气似的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抓过一沓报纸泄愤。几分钟后,夏洛克一阵风似的回到客厅,一身西装革履,又是那个永远精力充沛的咨询侦探了。夏洛克看向约翰,后者把报纸翻得哗啦哗啦响,连点儿余光也不分给他。
      “那么,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了?”夏洛克系好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客厅门口。
      “废话,”约翰隔着报纸说,下一刻捞起外套“噌”地站起来,“当然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中的句子来自原著。
    向伟大的阿瑟·柯南·道尔爵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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