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途》紫**果

38、第三十八章 为之努力

　　知道这是蓝凌的综艺节目首秀，无数的家人粉闻讯守在电视屏幕前，本着将这次节目提高收视的目的，在网络上奔走相告。
　　可是当所有人看到蓝凌呆萌的模样，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模样顿时又引得狼嚎一片。
　　“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这不科学！”
　　“蓝蓝快来让姐姐咬一口！”
　　“不许咬！我要装口袋里带回家。”
　　“儿子哪儿有十九岁！明明就只有五岁！”
　　“不得不说，楼上真相了！”
　　“不许给我抢！儿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楼上是想掐架啊！下来单挑！”
　　“单挑+1”
　　“单挑+房产证号！”
　　“支持！我们一群人，单挑你一个！”
　　就这样一个裙访的节目，有了蓝凌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有了他这样一个拥有越来庞大粉丝群的人物，居然创下同期综艺节目的最高收视率，让业界一片惊呼感叹。

　　就着这样的成绩，各大节目争相邀请蓝凌参与，其中也不乏收视率稳定的王牌综艺。
　　于是蓝凌在明骏驰意料之中的安排下，开始有选择的在电视节目上的出现，每次都没有设定既定的台本，他只是真实的展现着自己，或欢笑，或羞涩，或尴尬，相同的都是从来不说自己所遇到的不公和挫折，面对这些问题只是轻轻的笑着，将一切隐藏在对未来的期望中。
　　仿佛平常的态度是平淡毫无爆点的，却又是及其特别的，在如今大多数节目中，艺人为了能博取眼球，即使没有故事也拼命的将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扩大化，通常都在节目中哭得几乎抽搐。
　　可作为孤儿的蓝凌，毫无背景在独自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打拼，却对那些真实的凄苦绝口不提，他只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去刻意的搏噱头，不去装可怜博同情，反而在观众觉得莫名的心痛，死忠的粉丝大呼正能量，跟对了好偶像，就连学生粉的跟随也得到了家长的支持。
　　这是意外之喜，就连明均驰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只要是蓝凌参与的节目都刷新着当日的收视率。
　　家人粉们更欢呼着大喊舔屏的呼声越来越多，随着蓝凌的逐渐提高曝光率，网络上更是刷屏刷得欢乐。
　　而在这些节目陆续播出的时候，我也秘密的进入了《谁来保护我》的剧组里，作起最后的准备。

　　“明总，你最近这么有空吗？”我好奇的看着亲自充当司机的明均驰，一阵不适，作为辉煌的掌控者，不应该是像往日那样忙到脚不沾地吗？
　　“我是你的经纪人。”明均驰不以为意的道，仿佛在陈述事实，我倒是发觉他似乎心情不错。
　　“但是你毕竟是辉煌的总裁，我……我一个人也能行。”虽然要去的地方要面对陌生的人和环境，但是我倒是想告诉他，我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怎么？不想我跟着？”明均驰似乎没有被人明确表示拒绝，语气生硬起来。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耽误了正事。”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我不由脱口而出，却又后悔起来。
　　“你关心我？”沉默了片刻，明均驰的一句话让我几乎想把刚刚的话噎回去。
　　“你……毕竟是我老板。”我僵硬的将头转向窗外，不想去看他调侃的眼睛。
　　“呵呵，别担心，最近公司运作正常，并不需要我随时都坐在办公室里，”明均驰回头看我一眼，手指突然滑下我的脸颊，捏着我的下巴，我便看到他突然放大的脸。
　　“明总？”吓得我一下往一旁退去，他的唇却还是擦过我的，让我一下愣住。
　　“怎么？”明均驰重新坐好将视线看向前方，“你很特别，而且我发现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所以对于我想得到的东西，并不算是浪费时间。”
　　兴趣？这两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对我而言是失望大过欣喜。
　　“可我并没有兴趣，而且我认为这样的举动是相对于恋人的，所以……请明总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举动。”我不再理会他，也不想理会唇上火辣辣的热度。
　　“那你想我对你说什么？像你在节目上说的，爱你？喜欢你？呵！”明均驰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是现实社会，不是影视作品，更不是小说，所谓的爱情这些都是电视电影上演出来给人看的，与其去等这些假的东西，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当初的提议。”
　　“……抱歉。”我说。
　　“所以说你不是一般的笨，以你现在的人气，只要有我给运作，即使成为天皇巨星都是指日可待的，不比那些虚假的好？”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想试试。”
　　他的旧话重提，我突然觉得这似乎成了两人之间的博弈，两人仿佛站在河的两岸，拉扯着名为真心的绳索，各自以自己的信念较量着，就是不知究竟是谁最终会掉落河中。

　　明均驰的车行驶得并不久，就在所处城市的近郊区而已，因为《谁来保护我》的电影，需要的并不是太华丽的场景，也不需要繁杂的服装，整个剧都偏向现实。
　　梁皓在记者发布会上，曾经说过，灵感来自新闻上一个真实的案件。那是一个作为孤儿的少年在忍受不了收养家庭的种种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最后将一家人残忍的杀害，最终也从十二层的高楼跳下，结束了年仅十八岁的生命。
　　这个残忍而特殊的案件曾经在社会上引发了各种深思和唏嘘。
　　最为第一次担任主角，我虽然忐忑，虽然隐隐感到兴奋，可也没有预料到作为导演的梁皓对这部剧的精益求精。
　　“你的年龄倒是附和角色要求，你现在体重多少？”没有寒暄，这是梁皓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63公斤”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大概我一直呆在福利院里，营养并不充分，因此发育较晚的原因，现在也有还有着长高的趋势，每每晚上都由于这个愿意，不得不半夜起来补充能量，作为现在身高一米七八的我来说，其实是偏瘦的。
　　“还是不够瘦，”梁皓摇摇头，“作为一直不被关爱的少年来说，我需要你的体重不能超过55公斤，能做到吗？”
　　“……能。”虽然依旧在成长的来说，对饮食的需要还是相当的大，但是只要能达到导演的要求，我也毫不犹豫。
　　“到正式开机，还有十天的时间，你能做到吗？”梁皓再加上一句。
　　“能！”时间的确紧迫，但是我也想拼一拼，我不愿意浪费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好小子！我看好你！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梁皓总算满意了，可并没有给我庆幸的时间，“等你达到了我的条件，再开始定妆吧！若是没有……我随时都可以换人！即使你们明总来说情都不行。”
　　冷着脸看了一眼站在我身侧的明均驰，梁皓干脆的转身去吩咐其他的演员。

　　“这家伙！十天减8公斤？你可以吗？要不给你派一个营养师过来？”倒是明均驰皱了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梁皓离开的方向。
　　“谢谢明总，不过不用。”我深吸一口气，笃定的开口，“我以前也有暴瘦的时候，不过就是吃少点，多运动点吧，我行的。”
　　“暴瘦？”敏感的捕捉到这两个字，明均驰倒是眉头皱得更紧，“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问题，我会注意的。”他无意的关心让我心头暖和了不少，这样的关怀远远比那些莫名其妙的亲吻来得和我心意。
　　“如果吃不消，就告诉我。”明均驰似乎注意到自己的态度，重新变得公式化起来，“作为你的经纪人，可不想手下的艺人为了一部剧就搞得要死不活的。”
　　“是，我知道了。”他别扭的关怀让我忍不住弯了唇角，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努力似乎有了获得回报的那一点点并不明显的希望。

　　少吃，多运动，看似简单的方案，却代表着以身体健康为代价的付出，尤其是如今还在长身体的我。
　　作为主角，安排的住处算是单人的空间，而明均驰只是心血来潮的送我过来而已，并没有住在这里的打算，只是偶尔过来看看罢了。
　　不过还好有蓝月和我一起面对这陌生的一切，为了减少体重，我三餐只吃少量的蔬菜和水果，和大量的清水，不带一点荤腥，而除了休息和研读剧本，我几乎都在运动，尽量消耗身体多余的热量，我不信在十天内不能达到梁皓的要求。
　　十天里，摄影棚的布置和场景的搭建开始越发的成熟，除了我之外各个角色进行定妆和服饰的配置也渐入佳境，却显得我的任务格外的急迫。
　　“还有五天了，你的体重如何了？”在纷乱的准备工作的空隙，梁皓问我一句。
　　“减少了三公斤。”时间过去了一半，可距离目标还有不少的差距，我说得底气不足。
　　“记住！若是你没有在时间内达到我的标准，你这个主角就不要演了！我不想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耽搁了整个剧组的进程。”梁皓冷冷的对着我说道，却比那些刻意的责骂更加刺痛到我的心头。
　　“我知道了。”我不想也不敢去辩解，只是小声的回答着捏紧了手。
　　那就对自己更狠一点吧！

　　于是……我不顾蓝月的抗议，连水果都没有再吃，完全用清水充饥，即使晚上饿得几乎睡不着，即使饿得胃痛，饿得实在忍不住，才勉强吃些被用清水煮过的，几根可怜兮兮的青菜。
　　“我能行！”即使被饿得头昏眼花，我唯一让自己坚持下去的，也就是这个简单的理由，不管如何艰难，我一定能行！
　　而至始至终，明均驰也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我，不再出口反驳，更没有出声劝说，眼神却越发的冷漠了，也许是在等待着我放弃吧。
　　可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逐渐爱上的职业，我又如何能放弃，如何能他看不起？

　　在度日如年中……最后一天终于来临了，我扶在墙边大口的呼吸，忍受着几欲作呕的不适，忍受着一阵一阵的晕眩站到磅秤上时，那55公斤的数字才让我松了一口气，脱力的靠着墙边滑落在地，忍不住笑了出来。
　　“哥？”一旁等待的蓝月慌忙的过来扶我，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瞬间红了眼眶，“哥，你怎么样？”
　　“没，没事。”我安慰着她，挣扎着想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阵黑暗，天地仿佛倒转，脚一软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喉咙发麻的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可连日来根本没怎么进食的胃只能吐出些清水。
　　旁边是蓝月失声的惊呼，可我想说的安慰的话，根本无法出口，耳边已经是尖锐的鸣叫，豆大的冷汗砸在地上，吓坏了所有人。
　　“走开！”哭着努力想扶起我的蓝月突然被人一把拉来，一双手臂突然将我牢牢的抱在怀里，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一个泛着香甜味道的糖果被塞进口中。
　　香浓的滋味是巧克力泛着苦涩的甜，化为一股暖意进入空空的胸腹，在无法动弹许久之后，我才觉得眼前的黑暗变得浅淡了许多。
　　是谁？拥着我的味道熟悉而陌生，仿佛我期待已久，却又不得不远离，我费力的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眸子。
　　“明总，”我强迫自己绽开一个笑容，不想自己太过脆弱，看在他眼里却显得可怜至极。
　　“低血糖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许久没有见他如此严厉的模样，如同掌管一切生杀予夺的王者，倒是我所熟悉的明均驰。
　　“我没事。”我低下头，想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他这样拥着的姿势让我觉得别扭，可刚一动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就为了一部戏！值得吗？！”他的质问几乎算得上声色俱厉了。
　　“你还是觉得我傻是吧？”我干脆放弃了抗拒，将自己的体重全部交付在他怀中，就当偶尔满足自己靠近他的不可说的心思吧。
　　“就跟我说的，我想等待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爱我的人那样，只要我想做到的，都是值得的。”
　　“哪怕你现在都要死了？！”明均驰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否认的疑惑。
　　“是啊！哪怕头破血流。”我叹息着，身后的明均驰却莫名的沉默。

　　天昏地暗的睡了一觉，醒来时明均驰已经离开了剧组，没有他在旁边的冷眼旁观，我突然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连初春的风也变得如冬日那般的寒冷。
　　不过……我自嘲的笑，他好歹也是辉煌的总裁啊，只是偶尔游戏一样客串了我的经纪人而已，我怎么能对他产生依赖的情绪，怎么期望着他能随时都围绕在我身边，不然我和其他那些靠潜规则上位的人，又有何区别？
　　迅速整理了情绪，我终于在梁皓的点头下，坐到了化妆室里。
　　镜子中的人，已经瘦得几乎只剩下了骨头，却显得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越发的大得吓人，黑黝黝的透着一股漠然的颜色，让人不敢直视。
　　主角……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但是当我站在镜头前，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的是更多的责任。
　　剧本已经翻得烂熟，上面的每个字都几乎能倒背出来。
　　只是这样还不够，我合上剧本，把剧情在脑子里幻化成一幕一幕的情节，一遍一遍的看着那虚拟的人去演绎着那真实的人生，直到那情节能让自己心酸和愤怒。

　　角色名字叫林宁，他的造型很简单，只有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衬衫，半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唇，几乎不用化妆就足够诠释主角的状态。
　　内向，冷漠，懦弱，恐惧，饱受家人和同学的歧视，只要外界稍微的刺激便会想要将自己埋藏起来的怯弱。
　　“没想到，现在的演员也能有你这样能吃苦的，均驰果然是捡到宝了。”对于定妆后的镜头感，我的努力总算让向来以挑剔出名的梁皓感到满意。
　　“谢谢导演。”他的点头，让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察觉他提到明均驰时那眼神中的深沉。
　　“不过别高兴太早，作为主角，演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觉得你自己能行，就表现给观众们看吧。”梁皓不以为意的挥挥手。
　　“是，我会努力的。”的确，不管为了谁，我都会努力的。
　　我更明白，第一次参与电影的拍摄，第一次担任主角，当绝大部分剧集都是围绕着我展开，没有任何人来为我掩饰，需要独自将角色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眼前，就只能把能做到的比其他人做得更好，不然就会被被人彻底抹去沦为一个笑话。
　　而作为导演梁皓而言，更是不能为了我给他自己精心筹备的电影抹黑。
　　“将自己当成角色就好了。”还记得晴朗对我讲的话，我站直了身子对上那镜头，不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