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阴谋》万能的枕头

13、第十三章

　　医圣跟毒王是一对恋人……
　　我的喉咙里就跟塞了一只苍蝇进去似的。
　　王孙贺还眼里亮闪闪地看着我。
　　“那又怎样？”我说。
　　“他们这样个性、专攻南辕北辙不搭界的对头，怎么会成为恋人的，这里面的奥妙到了今日也还没人知道。”王孙贺八卦地补充，“现在京城里最大的赌坊还有一桩未悬的赌注还没法结束，打赌的内容就是他二位前辈究竟谁上谁下。”
　　干笑，只有干笑。
　　“江湖轶报上也有不少人杜撰了些关于他们如何从死敌变为情人的故事，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借你读读。”
　　我立即打断他：“不必了，我没兴趣。”
　　都是些什么江湖人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感兴趣……我朝天翻白眼。
　　林子维吃完了饭，趴着打瞌睡。
　　“对了，他们的徒弟又是怎么称呼的？别也是什么‘医神’的吧？”
　　王孙贺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听我问到两个牛人的弟子时候，脸色不豫：“鬼医。”
　　“啊？”
　　“他们的弟子封号为‘鬼医’。”
　　鬼医？“何解？鬼见愁吗？”我这么理解，实在是想不通那人怎么会有这么个风格迥异的名号？
　　按师父的情况，难道不是该取个更为恰当的吗？
　　王孙贺摇头：“不人不鬼，神憎鬼厌！”
　　我心里莫名震撼：“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王孙贺说这八个字的片刻令我也如同身堕其境，难以自觉这不过是与个不相识的陌生人相干的事罢了。
　　“好了，饭也吃完了，你这边的厢房没变地方吧？我还是在那最偏的那间歇息咯！”

　　诧异王孙贺故意别过鬼医事迹的行径，我对那人反而更有了兴趣。
　　衣袖被人抓住扯了扯，我看去：“傻子，吃了睡，睡了吃，你的日子倒也很惬意嘛！”
　　林子维吸了吸鼻子，听到他鼻子里有水声，我拿了帕子夹住他鼻头给他擤鼻涕。
　　我怎么就沦落至保姆的命运了？
　　“刚刚，王孙贺讲江湖八卦不知道你听到没？我对两个老人家是没什么兴趣，不过，那个叫什么鬼医的仿佛秘密很多。也许，他的名号背后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呢！”
　　林子维只知道望着我，我始终对他清澈的双眸难以抵挡住：“你虽然傻了，可是我喜欢你能安静地听我说话。你知道我以前一个人在山上有多冷清吗？如果没人，我可以一直不说话，有一次最久的，我有近一年没开口过。连买卖都是靠比划解决的。”
　　尽管，我不能说话除了是因为没人跟我交流外，还因为配的新药方有误，我自己把自己毒得哑了……
　　我捏他：“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吧？”在他清醒没多久的时候我就说过的，大约现在的他也不会说。我教他：“来跟我念一遍，我叫尹申——”
　　他瞄我，抠抠指甲缝，不理睬我。
　　我掰正他脑袋让他看着我，然后弃而不舍继续教他：“尹申——”
　　他歪了头，茫然地看我，张了张嘴，没叫。
　　我更像是个傻子，强硬地一定要立刻听到他叫我：“尹申——”
　　几次三番，林子维彻底不理我了。
　　干嘛那么执着？他一个傻子我还同他计较啊？
　　我才想到他之于我，是个路人，如果不是病了傻了，我同他什么关联都不会有，那么现在的我就应该还是一身孑然地独自活着。
　　就像以前若干年那样，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生老病死，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
　　我也真是无聊，竟然在这边跟个傻子耗着。

　　“申……”林子维居然发出一声音，吸引了我。
　　“你刚才叫什么？”我不禁激动，他会叫我了？这个林子维会叫我的名字了！
　　林子维看我，然后张开口有些迟疑地叫：“申——”他本是想要发两个音，可是到了嘴边却只得一个。
　　但就是这么一个音已经让我有了满足感。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我给你做糕饼吃吧？”
　　林子维点点头，期盼非常的模样。

　　我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当天把东西洗了，因为不喜欢绕到温泉里取水，我很少拿那边的水办事。不过，山上大半年日子的天气真的很凉，后来还是拎了木桶去提水。
　　吭哧吭哧打了水，我弯腰要走，腰间搁放了大婶给的东西掉了出来，我松手去捡。
　　还没打开看过呢？
　　我瞅着牌子发现材质其实跟以前看过的某个东西类似，然后恍然，啊，是了，林子维不是有块东西也在我手里的吗？真真是与其一摸一样。
　　我掂量了下，不错，这恐怕也是玄铁做的。
　　莫非这年头，是个人都拥有玄铁那么珍惜的材料了？还都兴用玄铁做牌子放在身上？
　　我再次确认大婶给的牌子除了表面上没刻字，其他都与林子维的没甚大区别后收好了。想了想干脆在这里把怀里的锦盒拿出来。

　　普普通通的盒子，我边看着边琢磨。
　　费了心思给外面包了层金丝绣花的椁也还是个普通的盒子。更别提绣工一般，材质也没见比玄铁更稀奇。
　　但是，一定比牌子更重要吧？
　　我迫不及待地揭开封条，拆开缝隙前的虚挂着的挂锁，打开……
　　盒子打开间冒出一阵黑烟，我立即屏住鼻息。一条暗青色的赤红色眸子的小蛇爬了出来！
　　看清的瞬间，我右手上已然出现一个清晰的齿痕，痛觉往往要比视觉慢些，等痛感反应出来，我早已揪住蛇的七寸摔到地上弄死了，可是麻木从手上也传递了上来。
　　混帐！竟然下毒手！
　　我用剩下的左手轻巧地从右边袖管里拿了个小瓷瓶出来，嘴里咬住封口的塞子拔开吐掉，一古脑吞了几颗下肚。
　　接着，我从脚踝旁抽出防身的匕首老练地在伤处爽气地划开一道口子放血。
　　估摸着差不多清除了毒素，我点穴截脉包扎好。重又打量起盒子来。
　　一时大意吃了苦头，就不知道盒子里还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要是没有……我还真没法去找那大婶报仇。
　　师父不在山上，我就得守在山上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除非，有符合师父理由的什么东西在手里。
　　比如说，师父流传在江湖里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