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阴谋》万能的枕头

12、第十二章

　　王孙贺这么一问，我才想到人家大婶的东西还在我手里。方才来不及细看，只闻了闻她给的解毒药，还算上乘货色。
　　“说来话长啊，有机会我们才详谈。”我想还是等一个人的时候慢慢研究，没得让王孙贺赖着不走。“你还不下山？”
　　王孙贺惊呼：“更深露重，你居然赶朋友上路？”
　　我望着窗外亮堂堂的天空，对傻子说：“现在的天色真是愈发地让人看不懂，更深露重的还能伸手见五指，傻子，你说是不是我们老眼昏花了？”
　　林子维顺着我的手巴巴地望天。然后茫然地又看向我点头。
　　居然会附和我了，好孩子。
　　我习惯地摸摸他脑袋，自然他头发又被我弄乱了。
　　“你好像很喜欢他。”王孙贺铁板钉钉地说。“非同一般的喜欢。”
　　我正看进傻子的眼睛去，有些迟钝：“什么？”我没仔细听。
　　王孙贺很有涵养地说：“你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是吗？”
　　林子维正丰富认真地倾听我们之间的对话，眼睛注视着我：“我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不过，一定比喜欢你喜欢他。”我说。
　　王孙贺“哼”了一声，出去了。
　　颇有闹别扭的样子。管他呢！
　　我继续跟好孩子玩。

　　一盏热茶后，王孙贺似乎没什么骨气地回来了：“尹申，已经很晚了。”
　　不理他，我给林子维一颗甜丝丝的糖果吃。自己给自己吃水果慰劳。
　　“你不去做饭吗？今晚吃什么？”
　　“吃药。”我说。
　　反正我这里就是药多，比饭都要多的药，还不够人吃的？
　　“我去后面抓了鱼回来，今晚就别吃药了，我们做鱼吃吧？”王孙贺好似没听懂我挤兑他的话，继续说：“我这次抓的是活鱼哦，你上次说的，只要我能抓住一尾活的就给我再做一回吃的，记得吧？”
　　记得，我自然记得。
　　“才没见多久，你的功夫见长啊，佩服佩服。”没的脸皮也厚实了，讨厌。
　　王孙贺笑道：“尹申，你都不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
　　“是想念我为你做饭吧！”
　　“果然聪明伶俐啊！”
　　“滚～别进我的伙房！”

　　看着我细心地为林子维剔掉肉里的鱼刺，王孙贺不以为然：“你这么帮他，对他好吗？”
　　我瞄了眼他，让后把自己碗里的鱼头给他：“多啃啃头吧，补补你那了不得的脑子。”
　　王孙贺重新把头放到我这边：“按你说的，你这个亲戚是因为生了场大病才落得如此地步，那么就该多锻炼他些来帮他，或许会恢复也不一定。你现在什么都帮他做了，难道一辈子供养他不成？”
　　林子维埋头吃饭，吃得欢畅，脸上也沾上了饭粒。我教了他几次拿碗筷，今天倒是没给我丢人。
　　“王孙贺，我知道你想延揽我为你所用，可是我志不在干一番大事业，所以，你还是不要多费心机，也少说话为好。至于这个傻子，能治他固然好，若是不能，我养活他也不是不行。他对我也无所谓拖累不拖累的。”我把剔除了刺的鱼肉放进林子维的碗里，又给他添了其他菜，他努力地扒饭，根本对桌上的其他人不管不顾的。“都吃了我几回闭门羹了，你还不死心，对你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王孙贺略作无奈状：“实在是你医术了得，我可还记得当初若非你出手，那批山贼可就死绝了。”
　　我嗤笑：“他们只是吃错了些东西罢了。所以我治好了他们也算不上本事，不过是恰好识得他们中的毒顺手解了。你这样就往我脸上贴金，怎么敢当？”
　　以前的事情，他不提我都忘了。一次，帮师父们采药的时候遇到了举众迁徙的盗匪，他们都中毒了。说到他们也真是的，哪里不去，竟然来了毒性非常的山林，也是活该受了一番苦楚。
　　王孙贺说：“那时候听说有伙匪贼转来了这一带，我就想来查查他们有何用意。当场看到那些脸如死灰的人我找了几个大夫都不敢上山来，然后你就来了。你一人一颗药丸，他们就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天下间我在用药上见过有如此了得功夫的，你是第四个，我当然不能放过。”
　　“你大可去寻那前三甲。”我说。
　　王孙贺但笑不语。
　　我忽然想起两位师父，若说天下间的能人，他们理应在其中，而硬要框个范围，医药界里舍他们第一第二还能有谁？
　　“你说你遇到过的那三个人，都有谁？”不入江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孤陋寡闻的质疑我也习惯了。
　　“医圣、毒王还有他们的徒弟。”王孙贺一句话快速地说。
　　我讪笑：“医圣、毒王？”
　　“怎么？没听说过？”
　　我违心地说：“未曾获闻。”
　　王孙贺虽知道我见识少，但还是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医圣的经历同你类似，他也是自幼得高人教导居于山林，等到满师才入了世。是时，各地瘟疫肆虐鲜有人生还，他施以救治后得到众人称颂，当今天子颁下诏令落实了他旁人口中的‘医圣’名字。
　　毒王呢，出身苗疆。其父是黑苗人的大祭司，母亲是白苗族长之女，这使得他通晓驱御各式毒物自是不在话下。加之苗疆的上届毒王与他颇有宿愿就收了他为义子，更在百年后把位子传给他，令他手上还得到了万蛊之王，当今天下大抵上是没人能在用毒驱毒上超过他去的。”
　　我撇开头去，忍住不要对两位高人的封号大笑出声，说：“听名号，定是医圣比毒王要厉害许多吧？”什么老土的称号，不是“圣”就是“王”的……
　　王孙贺没太注意我的表情：“这外人就不得知了。据传，毒王嚣张盛时好高骛远，曾有人见他遍寻医圣要与他比试高下。就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计较的了。但是，你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桩事，大约也不会再去考虑他们谁厉害了。”
　　他喘了口气，呼呼喝了水，说：“医圣同毒王是一对恋人。”
　　眼神坚定不已，似乎还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