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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害怕的一次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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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黑色和白色相间的大理石铺满整个大堂,无边的寂寞和无助化为鬼影从望不到边的四方,急速侵略而来。六岁不到的我抱膝坐在大堂的中央,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只能从空气中感觉到危险和恐怖在逼近。我想求助,张嘴大叫,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逃跑,挣扎摆动四肢,但是全然无力。”
“呵,听起来挺吓人的,然后呢?”
“然后呀,我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妈妈’。不过这都是心理感受,实际上应该是无声地抽泣着,张大了嘴巴,哑着嗓子也就叫不出来。其实这种感觉挺抓狂的。想逃不能逃,想求救不能求救,连感到恐惧时的基本的发泄都不行。”
“确实有点凄惨......”
“所以这个经历一直铭记到现在,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画面倒在其次,关键是那种恐惧至极而且无助至极的感受特别容易回忆起来。”
“那这样说来,你后来哭了咯?还喊了妈妈嘛?哈哈!”
“这倒没有。嗯,我记得醒来的时候,那种心理感觉还在,不过生理上除了有点口干,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有没有叫我妈来,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我小时候可坚强了,才不会随随便便地哭呢!”
对了,这是我第一次与别人分享我做的梦。
我和认识了两年的朋友彭艮一起回家,他家比较近,我需要搭公汽,不过我们正好有一段不算短也不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今天聊着聊着就说到小时候最害怕而且印象深刻,甚至会留下阴影的一次经历,我就想起了这个后无缘由的梦,没有开头、铺垫和结局,一开始就充斥着负面情绪,持续到醒来。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小时候唯一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绝望。
“诶,那你小时候感到最害怕的一次经历是什么?”我问道,小心翼翼地用牙签挑起一块将要冷了的臭豆腐准备吃。
彭艮利用身高优势,轻松又准确无误地从牙签上抢走了臭豆腐,就往嘴里扔,“唔......没你的那么充满着哲学和心理学的意味啦。我的就是去网吧玩,不知道怎么的露富了,可能是被人看出来是花钱玩家,刚迈出网吧,里面就冲出来一个拿着小刀的人。我看那架势应该是要抢钱,于是奔过马路就往家的方向跑。信号灯很及时地变成了绿灯,那个持刀人就被困在了马路对面。我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就幸运的逃走了。”
“干嘛吃我豆腐?!......你这是多少岁的事情?”我无语地等他讲完这段感觉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恐怖经历。
彭艮挑眉斜眼:“谁吃你豆腐了?我帮你教训他!”
“不是你么......”我眯着眼看向他。
“不敢不敢,我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呐。”彭艮说着就向旁边挪了一些,以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
看他演得那么逼真,我放弃了正紧地呵斥几句的想法,郁闷地低头走路。
“哎,因为冷了嘛,怕你吃了肚子疼。”彭艮看到我沉默,估计以为是生闷气在,连忙解释,“这是大概十五岁的事吧?想起来还挺后怕的。如果没有顺利过马路的话,说不定你就见不到完整的我了。”
我默默听着,没有评论,心里想着,你倒是不怕自己肚子疼。
“这事发生时年纪还比较大,小的时候真心没什么很怕的事情发生过,好像一直都是乐呵呵地疯玩。诶,那你那个梦留下阴影了吧?”彭艮见我还是没有反应,就把话题转回到我必须回答的方面。
我也不好意思总是这么僵着,回答道:“没。第二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是在家里开十岁生日派对。当时觉得十岁就算是成熟了,所以一直憧憬着。梦里有很多披萨和炸鸡吃,还看到我爸穿着裙子来表演,然后还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当时并不觉得捉迷藏是幼稚的游戏,总觉得这种好玩的游戏应该一直玩到老。最后乐呵着醒了,意犹未尽。对于前一天做的梦也就不怎么去想了。不过大理石大堂的梦是越长大越清晰地记得。”
“你也真是够乐观啊,还专门做个梦去中和一下情绪。我就挺少做梦的。”彭艮显然是觉得我胡诌。
我瘪嘴,反驳回去:“其实不是你少做梦,而是大多数梦在你醒来后,要么没有注意到,要么渐渐忘掉了。我是因为觉得这些梦挺好玩的,像看了一场电影一样,所以有时候会去刻意记住一些。”
“反正是虚的,没必要可以记着啊。不过你的梦听起来还挺丰富的。”我能察觉到彭艮心里的不屑和表面上的假装能理解我。
可能是觉得不甘心,我对他说:“确实很丰富,下次再跟你讲一个,是关于□□和叛徒的。”
“好啊,那再见了!”彭艮指着驶进站的公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