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蓄谋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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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要回，纪柠也是十分开心的。
又想到和江亦然谈合作的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她当上了无限策划总监后，就没有回过母校，那个承载她无数快乐与悲痛记忆的地方。
现在江亦然把谈合作的地方选在长华，不敢去想他是不是想要缅怀他们的过去，或是重归于好，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借此机会看看母校。纪柠甩甩头，琢磨不透。
第二天一大早，纪柠就搭公交直达海城长华大学门口。比江亦然和她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
上次胃痛给了她惨烈的教训，一进校便直奔食堂。早上出门没有挑中合适的职业装，想着来学校就穿得简单随意点。白色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背着浅绿色的双肩包。仿佛还是长华大学学校的学生。
没有长华一卡通，无法在食堂就餐。走到长华食堂，向正在过早的同学借了饭卡，给别人现金。
纪柠安静的在食堂坐着，吃着早餐。吃着吃着有些食不知味。眼前是她五年前待过的地方，光是食堂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蓝色的桌椅，狭窄的过道，白色的地板砖，甚至拖地的阿姨，角落里她最爱的石锅拌饭店面也还在，只是经营的店主换了新面孔……
九点多了，食堂过早的人仍是不断，当初她也是这样，早上没课便睡个天昏地暗，等着江亦然叫她起床，然后一起去食堂过早。
纪柠看着穿着时尚的大学生，青春洋溢的面孔，还有空调旁互相喂饭腻歪的情侣……她以前老爱吐槽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的情侣，现在看来又是别样的感受，纪柠在想，她是不是老了……今天她还特意背了个双肩包，想着自己还年轻！
吃过早饭，看到借卡的学生还在，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便离开了食堂。
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九点四十，有两个未接电话，打开一看，全是宋时予打来的，食堂嘈杂没有听到。
与江亦然约定的时间是十点，纪柠想了想，还是给宋时予回个电话。
“喂，纪柠。怎么没接电话？”没等纪柠开口，宋时予的声音便透过电话传来。
“我刚刚人多没有听见。”纪柠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她和江亦然在长华见面的事。纪柠心里知道，最初和宋时予在一起，醉酒的时候她一定喊过江亦然的名字。不知道宋时予记不记得。
“嗯，记得要吃早饭知道吗。”
不知不觉纪柠快走到了教学楼区，就着林荫道旁的石梯坐了下来，拨弄着旁边盛开的月季。
“好，知道，吃啦”
“嗯，知道就好，上班去吧。”犹豫了一下，“中午的时候我去接你一起吃个饭。”
“好的，拜拜。”纪柠还是没有告诉他。
“拜拜。”
电话那头，宋时予拨通内线:“小韩，帮我在情味西餐厅订两个位置。”
“还有，帮我在花店订一捧红玫瑰，记住，26朵。”
2月6号，宋时予和纪柠正式在一起的日子。
长华大学坐落于海城的近郊区，清晨阳光洒满校园，空气中的花香混有泥土味。一大早，校园里人来人往，四处都有青春靓丽的面孔。真是应了一句话:你不可能永远19岁，但永远有人十九岁。
一进长华，往里走便是两旁种满梧桐树的林荫道，再就是教学楼，波浪教学楼将南北苑宿舍隔离开来。纪柠坐在旁边的石梯上低着头拨弄花的样子宁静而美好，江亦然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番光景。
江亦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的纪柠，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大学时候。眼里情绪几度流转，终是回归平静。
走到纪柠跟前，纪柠仍未察觉，只是拨弄着花，似是被校园里年轻的气息打动，纪柠哼着歌，心情还不错。
嘶——，蓦地收回手。
食指上渗出了一小滴血，纪柠立马把手含进嘴里。
抬头不经意地看到了眼前的江亦然，对他讪讪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把手拿出来。
纪柠站了起来，腿有些麻，稍微踉跄了一下，很快站好:“江总，你来了。嗯——我们在学校或附近找个咖啡厅坐着谈？”
“嗯，不如我们在校园里走走，你说呢？”
“……”
在合同未被签下之前，纪柠觉得自己好像只能受他摆布。
十点多，太阳开始有些大，阳光透过梧桐树洒在地上。江亦然走在前面，纪柠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踩着地上斑驳的树影。
江亦然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纪梵希上衣，搭上黑色休闲裤，两手插在裤子口袋，优雅十足，同样休闲打扮的纪柠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身后，似是一对登对的学生情侣，引来路过学生的小声议论。
纪柠察觉到了，略微有些尴尬。她看不到前面江亦然的表情，事实上江亦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面无表情。
江亦然突然停下脚步，纪柠只差一点就撞上了他的背。
“跟上。”江亦然没有回头，声音清浅。
纪柠迈大步走上前，在他左侧和他并排走着，不知道他要走向哪里。
北苑篮球场，纪柠还记得这是她和江亦然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有些事情不是说忘记就忘记了，等到再回到事情发生的地方，记忆便会像上了发条一样汹涌而来。
他和她之间的第一次交集是纪柠蓄谋已久的接近。
傍晚七点，长华北苑篮球场，江亦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篮球场打上几个小时。
这是室友林瑶告诉她的可靠消息，在知道纪柠要去追江亦然的时候，林瑶是满脸的不相信。但随后两人便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狗血策划。
夏天夜晚凉风习习，纪柠和林瑶蹲在篮球场周边的观赛石凳上，看着篮球场上飞扬的身姿，搜寻着江亦然的身影。夏天太热的原因，篮球场上有人赤着上身，纪柠万分嫌弃地对着林瑶说：“又没有肌肉，还敢脱。”
“那江亦然要是脱了呢，你还要追吗？”
“那得……”纪柠话未说完，林瑶突然猛地摇晃她的胳膊，“纪柠，江亦然！”
“哪哪哪？”
“五号篮球框那，离我们不远的，没穿上衣的那个！”
相比林瑶的聒噪，纪柠的目光变得专注而深远：“没错，是他。”
“你不会是看傻了吧！”林瑶的手在纪柠眼前晃了晃，纪柠回过神来，恢复了一派轻松与狡黠。
“我们的计划恐怕要破我的相，并且如此老土。”纪柠斜睨林瑶。
“老土是老土了点，不过效果绝对快准狠。”林瑶信誓旦旦。
事实上，纪柠将她们的英雄砸美人计划实施后，她确实体会到了快准狠。球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快！准！狠！
事情经过有些曲折。在石凳上蛰伏许久，林瑶看好时机：“纪柠，快，就是现在，从五号篮框中间慢慢走过去。”
纪柠起身慢慢地往五号走去，走到五号篮框正下面，已做好了疼痛的准备，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篮球飞来，纪柠只得继续往前走。失败了！
走到空旷点的地儿，纪柠隔着五号场地与林瑶遥遥相望，看不清林瑶的口形在说什么。纪柠想笑，她干嘛非得这样制造两人的相遇，罪孽啊。不过来都来了，她不想就这样回去。
看到江亦然赛场战况逐渐激烈，纪柠瞅准时机，再次假装路过的行人穿过五号场地。是的，尽管做好了准备，但篮球飞来的时候，纪柠捂着被打中的左脸想，没有一点点防备，她就这样，被砸！中！了！
打球的几个人停了下来。
鼻子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这一下，够狠。鼻血都出来了，别指望被看上了。
“同学，你没事吧。”
纪柠坐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脸，抬头，看到一张脸上长满痘痘的脸，瞬间觉得自己的鼻血流得更凶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砸她的不是江亦然！
“……”纪柠痛得有些说不出话。
面前突然递来一张纸，纪柠拿过就用来擦自己的鼻血。
为了不让鼻血继续流，纪柠张着嘴，微微仰起头，然后就看到了江亦然面无表情的脸，再往下是八块腹肌的上身。
纪柠觉得鼻子里又开始有温热的液体流动的感觉。
“这位同学，我送你去校医务室，这一下好像打得不轻。”
纪柠当然也感觉到了自己高高肿起的脸。
……
路过林瑶坐的石凳，纪柠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去。
于是，诡异的一副画面就出现了，大晚上纪柠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男同学。纪柠装作不经意的回头，便看到走在后头江亦然皱起的眉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苑校医务室走去。
坑爹的林瑶，这样一点都不浪漫，她受伤的是脸。浪漫的公主抱呢？温柔的搀扶呢？有爱的独处呢！！！！！！
校医务室里，几个大男人坐在旁边，江亦然双手抱胸略微不耐烦。
“鼻血止住了，脸用冰敷了下，肿消了不少，以后打篮球要小心，打中的是人家姑娘的脸，破相了怎么办……”在纪柠以为他要继续夸张下去的时候，老医生抬了抬微微滑落的眼镜，“谁去前台划费？”
“我去吧。”痘痘男十分自觉。
“你住南苑北苑？”其中一个面相清秀的男同学轻声问纪柠。
“北苑。”
“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是吧，这么大的阵仗！
“江亦然，你送人家姑娘回去吧。我们这么多人就不跟着一起了。”
“嗯。”这一声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人是他砸中的，他认。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蓄谋已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