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是一场谋杀》白日静

11、气氛诡异的用餐

　　似乎最近总爱陷进回忆里。
　　纪柠调整好自己，露出得体的微笑对江亦然说：“既然你觉得不错，那么就签了无限如何？”
　　江亦然只是看着纪柠，过了一会儿。
　　拿过纪柠手里的合同和笔，简单翻看了下，潇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还给纪柠。
　　“你不仔细看一下吗？”
　　“没什么好看的，我相信你。”江亦然很随意的样子看着纪柠。
　　……
　　“就谈到这里，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江亦然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合作愉快，再见。”纪柠也起身，拿起包准备走。
　　刚走出一步，就被江亦然拉住手腕，深邃的眼眸看着她道:“你好像总是拒绝我，嗯？”
　　不就白天在学校拒绝了他的搭载，至于吗？
　　十点多了，宋时予算着纪柠加班也应该快加完了，虽然她说不用他来接，可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回家还是不安全的。
　　开车来到她们公司，却发现公司门已经关了，夜勤门卫告诉他星期五大家都走得比较早。打她电话也是关机，不禁有些担心。
　　开车沿路寻找纪柠，经过巴厘岛咖啡厅的时候，透过玻璃窗他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一个男人拉住她的手腕好像是挽留，而纪柠低着头在踌躇，最终达成一致的样子往外走去。
　　宋时予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江亦然。
　　车子停在咖啡厅附近的阴暗角落里，并没有熄火。宋时予点燃一只烟，点点星光在黑暗中映出他落寞的脸。
　　纪柠和江亦然出来后，江亦然为她打开车门，她上了车。
　　如果宋时予没看错的话，江亦然在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男人的直觉都是灵敏的，江亦然一定看到了他，并且朝他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合同顺利签下。纪柠自上了车后一直不做声，想着白天宋时予向她求婚的事。
　　车里很安静，空调开得有些高，纪柠感觉喉咙干痒，头晕乎乎的，最近熬夜抵抗力都下降了不少。
　　迷糊糊的，纪柠感觉有人在叫她。
　　艰难地睁开双眼，便看到眼前放大的脸。
　　几乎是立刻，纪柠清醒过来。
　　受到惊吓般地下意识开口:“你干什么？”
　　“到了。”
　　纪柠往窗外望去，已经到了她小区门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她住哪。
　　江亦然又开口:“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干点什么？”说刚说完就拉过纪柠还后仰着的脑袋，凑近。
　　安静的车内，彼此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纪柠听得到两个人的心跳声。一时间没有动作，只是睁大眼睛瞪着他。
　　江亦然却忽然闭上眼，再靠近，距离纪柠只有一尺，快要亲上她的时候，纪柠猛地推开了他。
　　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江亦然幽幽地睁开眼，似有些玩味:“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女朋友就可以——？”
　　果然那天和他在一起买衣服的是他女朋友。
　　纪柠恼怒地打开车门，出去后狠狠地把车门一摔，头也不回的离去。
　　江亦然点燃一支烟，狠吸一口，慢慢吐出，透过袅袅升起的烟圈看着纪柠离开的方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纪柠回到家中，看到窗台边一脸幸福煲着电话粥的南宁，知道这丫头多半是和那个男人又和好了。嗯，好事。
　　用手示意南宁她回来了，南宁看了眼，对她摆摆手。哼，有了男人忘了闺蜜！

　　熬夜将周报表统计完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顶着两熊猫眼去机场。
　　大早上七点，空气有些湿凉，纪柠一脸憔悴地站在接机口，不停地打着喷嚏，眼巴巴地望着。
　　入秋了，今天天气有些阴凉，她真后悔早上没多穿件衣服。等了老半天，苏见还没来，现在不停地哆嗦，还流鼻涕！纪柠用双手环抱自己，时不时地搓着自己的双臂。
　　突然肩上一暖，多了一件外套。纪柠回头，江亦然就站在她身后。
　　虽然纪柠现在是有些冷，可她并不想再和江亦然有过多纠缠，想脱下衣服还给江亦然。
　　江亦然却按住了她欲脱下衣服的手，“穿着吧。”
　　推来推去显得矫情，纪柠开口:“你怎么在这？”
　　“是不是觉得我阴魂不散？”江亦然笑看着她，“我来接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柠觉得江亦然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温和了许多。
　　“哦。”
　　“你们俩都来了呀！”大老远传来苏见夸张的声音。
　　纪柠侧头看江亦然:“你也是来接苏姐？”纪柠差点忘了，当初江亦然和苏见是同一个系的。
　　“不然？”
　　苏见走近，给了纪柠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看着站在纪柠旁边的江亦然:“你们发展得不错呀，还知道怜香惜玉。”在纪柠看不到的地方对他得意地眨眼。
　　苏见放开纪柠。
　　“苏姐，我们没有在一起。”纪柠开口解释。
　　“我没说你们在一起呀。”
　　可是明明哪里不对。
　　纪柠看向江亦然，见他并没有所表示。
　　“好啦，回我的住所，中午我下厨一起吃个饭。”
　　“你找到房子了？”俩人异口同声。
　　苏见打量地看着他们俩，笑着说:“我男朋友已经提前给我安排好了。”
　　纪柠想，苏见的那个男朋友在国外，还能替她在国内安排好一切，强大。
　　三个人来到苏见的住所。打量房子一圈，房子是个独立户，周边风景也比较好，房子里的东西应有尽有。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简单的闲聊，无非聊聊近况。大多数时候都是苏见在说，纪柠像和江亦然约好似的不怎么说话。
　　苏见在国外过得很好，工作稳定，也有了个快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苏见正问起江亦然最近的事，纪柠的电话突然响起。
　　“你们俩聊，我去接个电话。”纪柠指指窗台。
　　苏见对她摆摆手。
　　“你不是说你忙，今天不来接机的吗？”苏见调侃以为明显。
　　江亦然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眼睛却是望向窗台边的纪柠。
　　“我临时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纪柠接完电话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苏见和江亦然正看着她。
　　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葡萄，纪柠不解地问：“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打完电话啦？”苏见笑眼眯眯，“是谁打来的呀，说了这么久？”
　　纪柠也不避讳：“苏姐，你知道的，宋时予，我男朋友。”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喷嚏。
　　“哦——”苏见刻意拖长尾音，然后看向江亦然。江亦然并没有什么表情。
　　“苏姐，我帮你在厨房打下手吧。”
　　“好呀！”
　　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捣鼓，江亦然在外面坐着无聊地看着电视。接了个电话，是孟辛打来的。
　　江亦然走进厨房看到的便是这幅光景，纪柠和苏见在厨房里有说有笑，纪柠负责在洗水池边将菜叶一片片的扒下，仔细清洗。两鬓的碎发掉下一缕，手上沾了水，她轻轻的用手背将头发捋在耳后，继续清洗蔬菜。
　　突然纪柠打了个喷嚏，江亦然好看的眉头顿时皱起。
　　自纪柠大一时，以旁门左道的办法要到了江亦然的手机号，她就开始了长达大半年的追求之路。没有坚持不懈就能得到的爱情，他们无非是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个时候，江亦然住在外面租的房子，纪柠在周六周日不回家的时候会去他那里。两人一起逛超市买菜，一起在厨房捣鼓。江亦然做得一手好菜，纪柠就在旁边洗洗菜，打打下手。
　　如今再见到这个场景，她还是那个她，而他已不是那个他。
　　“介意加一个人吗？”江亦然还是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谁？”苏见开口。
　　“孟辛。”
　　“行。”显然苏见是知道孟辛的存在的，“柠柠你不介意吧？苏见询问着纪柠。
　　“没事，随意。”
　　“等一下亦然，我这儿离超市有点远，致远没买醋。你开车去接孟辛，顺便帮我带瓶醋来。嗯……”思索了一会，“对了，买些啤酒我们庆祝一下。”
　　“嗯。”
　　江亦然走后，只剩苏见和纪柠。
　　苏见也像个姐姐一样开始询问纪柠，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上还顺心否。
　　两人像知心姐妹一样边做着菜，一边聊着知心话。
　　很快，菜快做好了，江亦然还没回来。
　　“纪柠，你和宋时予在一起怎么样了？”
　　“挺好的呀。”纪柠低着头洗手。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看你都憔悴了不少。”
　　“没有啦，只是最近熬了夜，所以……”
　　“当年你和宋时予在一起我是支持的，当初你一蹶不振的样子我看着都心疼，不久走了个江亦然吗，至于吗？放着眼前条件好的追求者不理，整天只知道拼命工作，谁不知道你是为了麻痹自己，就为了一个江亦然……”
　　纪柠知道苏姐是为了她好，但还是不想让她再提当年的事。甩甩未干的手，打断了她，声音低沉地开口：“苏姐，宋时予昨天向我求婚了。”
　　“天呐，真的吗？”
　　门口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江亦然回来了，后面跟着上次她买衣服时碰到的女人。
　　苏见像是特别激动的把刚刚的话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纪柠，是真的吗，宋时予向你求婚了？！！！”
　　拿着醋，提着购物袋的江亦然就这样顿在了厨房门口。视线定在了纪柠身上，眼底戾气渐渐聚集。
　　“可是我没答应。”纪柠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浓重的鼻音。
　　一句话成功的让江亦然眼底的戾气退散，却还是将这事记在了心底。
　　“醋我买来了。”
　　苏见接过醋：“还有一个菜就好了，你带孟小姐到外面客厅坐坐。”点头对孟辛礼貌致意。孟辛也对她温柔笑笑，想着苏见应该比较好相处。
　　“苏姐，差个杯子。”正在摆餐具的纪柠对着厨房喊道。
　　菜很快上齐，围着一个大圆桌，四个人坐了下来。苏见的旁边是纪柠，而江亦然两边坐着纪柠和孟辛。
　　“开饭咯。”苏见招呼着大家。
　　一上午忙活，纪柠也是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刚准备伸手夹菜，江亦然却突然夹住纪柠伸出一半的筷子，清浅开口：“吃饭之前把药喝了。”
　　纪柠的手僵住。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苏见也没料想到江亦然会突然这样做，还是当着孟辛的面。
　　看到这一幕，孟辛面色有些不好看，却没做声。她知道有纪柠这么个人的存在，并且是她的强大对手。
　　江亦然毫不在意地松开筷子，下巴朝旁边的茶几方向努努，示意纪柠。
　　微赧，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当着他女朋友的面还……，难道不怕她女朋友生气。
　　不过纪柠想着那是他操心的事，放下筷子起身去饮水机倒了杯热水，拿起茶几上的药，这应该是他刚刚买回来的，纪柠更加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了。
　　艰难的吞下苦涩的药，纪柠的眉头高高皱起。
　　就听到饭桌那边孟辛开口：“苏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亦然非得叫我过来。”
　　到底是受过教养的大小姐，孟辛一下子忘掉刚刚的不愉快，面带桃花的看着苏见。毕竟是江亦然的好朋友，她自然是要客客气气的。
　　却不想苏见不接受她的好意，像有意刁难她一样开口：“哎呀，这里谁是苏姐姐呀。”边说边双手捧着脸无辜似的看着坐在她身侧的孟辛：“我看起来比你老吗？”
　　孟辛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刚刚她明明听到纪柠喊她苏姐。
　　这边喝水的纪柠一下子没忍住，口里的水笑喷出来。
　　抽纸擦擦自己的嘴，发现三个人都朝她这边看过来。纪柠才发现自己这样似乎不大好，开口：“不好意思，我，我……我笑点有些和常人不同。”
　　一句话逗得这边的苏见乐了。
　　孟辛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这时江亦然出了声：“行了，差不多就过来吃饭吧。”
　　四个人算是客客气气的吃着饭，江亦然偶尔会给纪柠夹夹菜，像纪柠才是她女朋友一般。在纪柠准备夹鱼的时候阻止了她：“刚喝了药，不能吃鱼不知道吗？”
　　一顿饭吃的纪柠坐立难安。
　　苏见拿过酒一一地给每个人倒着。倒到纪柠的时候，知道她感冒了，准备让她少喝点，意思意思一下就行的。
　　江亦然却抽走了纪柠面前的杯子，“她不能喝酒。”
　　纪柠都不知道她还能拿出什么表情来了，抬头看孟辛盯着她，纪柠只得歉意的笑笑。
　　反应过来才发觉这样反而有一种好像她在炫耀的感觉。
　　江亦然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嘴角愉悦的微微上扬。
　　整场饭吃下来就是四个字形容：气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