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泣血》tracy_1207红玉

5、第五章 孤枕逃声忿

　　饭后小憩，李泉已经安排人手在私家花园里搭好戏台，招了戏班前来，为首的戏班老板正是扬州清曲传人聂老板和扬州弹词名角李老板，那日演唱的扬州清曲曲目是《俞伯牙摔琴》。
　　词曲大致如下：
　　（满江红）
　　俞伯牙辞官归里，探访知音
　　会会盟弟钟子期叙叙离别情
　　钟贤弟约定今年中秋节赏月抚琴
　　叫童儿料理行装
　　肩负瑶琴与我作伴而行
　　仆仆风尘非一日来至马鞍山境
　　四顾茫茫不辨东西南北
　　叫人何处寻
　　猛抬头见一位老丈在那道上行
　　但见他手提竹篮还有一束錁锭
　　抢步躬身施一礼仰求公公行方便
　　指点迷津
　　借问你这马鞍山集贤村
　　由哪道行
　　此地有一位
　　打柴营生钟子期家你老可知情
　　扬州清曲曲牌优美，唱腔字正腔圆，语调韵味丰富，极具感染力，一曲听完，全场喝彩。文真挪动下身体，靠近沈氏说起悄悄话来：“二妹，你有没有见过宋义新娶的名角依波？”沈氏咧开樱桃小嘴一笑，说道：“长得妖娆动人，杨柳细腰，可惜怀孕了。不然的话，今天倒可以一饱眼福，听说《桃花扇》唱得好的不得了。”文真瞪大了两个眼睛：“真的？二妹夫好福气呢！”沈氏顿了顿，说道：“晟轩这孩子，我也喜欢，就是岁数相差大了。”文真赌气嗔怪起来：“原以为我们姑嫂关系最好，没想到眨眼你就跟四弟他家亲热上了。”沈氏忙赔个不是：“哪有的话，我家生意少不了大姐夫的支持，况且妹妹我初来乍到，还要靠姐姐提携呢。”文真这才崭露笑容，说道：“这姐妹关系错不了。”说完塞了个文书给沈氏，沈氏打开一看，脸色骤变，正是晟轩与丹凤的婚书，不好拒绝，只好暂且收下。
　　朱武义一觉睡醒，混觉舒服很多，沿着青石小路，绕了几个弯，转到内庭花园，倚着楼台圆柱，见到四丫头正在端茶倒水，忙得跌跌爬爬，碧荷动作娴熟，姿态优雅，芊芊玉手，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奉茶，井然有序，层次分明。武义不禁怦然心动，眉飞色舞，不觉得迎过去，碧荷奉茶毕，拎了个空茶壶出来，觉察到他的眼神不对劲，叫了声：“武义老爷。”一埋头，羞红了脸，匆匆忙忙赶到厨房加水去了。
　　有道是：
　　卜算子孤枕逃声忿
　　红缎挂楼台，翠柳扶薄粉。
　　独唱三弦和曲音，含泪琵琶恨。
　　涟漪梦回眸，风起薄纱闷。
　　流水高山鼓乐美，孤枕逃声忿。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扬州清曲唱完，扬州评弹《珍珠塔》粉墨登场，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慢慢地，天色变晚，落日黄昏，沈氏吩咐李泉安排各位亲朋好友歇息，大家仍然兴致勃勃，意犹未尽。这管家李泉忙了一天腰酸背痛，总算有个喘口气的机会了。
　　沈氏回到东厢房，拿出文真拟好的婚书给朱鑫查看，朱鑫顿时也没了主意，不觉得又捋住胡须来，思量再三，说道：“夫人，你且收好，打时间差，稍后再议。”
　　云鹤、晟轩带着四海趁黑遛了出去，跑到酒馆打了三壶酒，三人拎起酒壶沿着大运河边走边饮，讨论起奇门绝术来。云鹤说他的笙箫不一般，能吹起惊涛骇浪，其他两人都不相信。他索性丢下酒壶，拿起笙箫吹奏起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首《凤与凰》冲向云霄，高处盘旋，慷慨激昂，渐渐地显露孤苦和悲愤之情，曲高和寡之意。这河面刚开始风平浪静，慢慢地起了点波澜，最后竟然河水滔滔，疯狂地拍打岸边，晟轩和四海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四海号称“鬼剑侠”，不甘示弱，一跃而起，凌空而立，从腰间拔出一把名匠精心打造的宝剑，半死不活地说道：“我能削铁如泥。”晟轩和云鹤都说：“拉倒吧，现在没有铁块，眼前有块大石头，你能削石如泥吗？”四海看了看宝剑，1000两银子买的，一万个舍不得，万一砍坏了怎么办？不过，有诗歌云：“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他决定出剑试试，冲着大石头一剑砍下去，顿时把它劈成两半，石头整整齐齐。再接着几剑下去，大石头立刻被分成了十来个小块。晟轩笑道：“果然名不虚传，砍石头犹如切馒头。”四海洋洋得意，询问晟轩有无法术，晟轩说道：“所有女人都对我一见钟情。”此话一出，云鹤和四海又羡慕不已，纷纷说道：“你小子艳福不浅。”三人谈得甚欢，秉性一致，脾气相投，自然称兄道弟，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二天一早，朱鑫全家列席恭送各位返程，每家每户均得了几盒牛皮糖，小孩欢喜得了不得，迫不及待得拆开，含着嘴里嚼起来。朱武义贴着朱鑫的耳朵说道：“二哥，皇上最近乏得很，我去劝劝，说不定会下江南走走，静候佳音。”朱鑫答道：“那敢情好，我们扬州所有子民恭迎圣驾，若此生有幸得见皇上龙颜，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