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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道者警言 ...

  •   恰值正暑时节,阳光倾泻万里,茫茫苍山,翠绿森森,碧空中偶尔有几只野鸟掠过,避着炙热的光照快速的躲进了茂盛的绿叶里面。林木百丈,灌木簇簇,彩蝶翩飞于野花丛中。清风几缕,带起树叶婆娑,更增山林无限生气。
      人迹稀少的山道,此时迎来一对人马,只见为首的是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公子,左右分别两随从,而后紧跟着一辆马车,在马车四个方向各有一名随从,他们不急不缓的在林中赶路。
      天气虽酷暑难当,但在这参天大树的山间行路,颇为凉爽。阵阵微风拂过,带着野草花香,更让人神清气爽。正午时分,一行人停在一片林子里面歇息,为首的公子翻身下马,径直走向马车,在旁的丫环立刻掀开帘子。公子伸过手去,一只白玉的手搭在上面,借力下了马车。
      远处是一个小湖泊,泛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女子本想走向前去,但见湖泊周围野草深深,便打消念头,随着公子的牵引,坐在了一颗小树下方。丫环拿来食水,放在他们身前,便走了开去。
      公子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女子,轻声说道:“天黑之前,即可至天灵寺,夫人这一路可是幸苦了。”
      “早闻天灵寺香火鼎盛,许愿之人甚多,我们回程刚好经过,便携以诚心去拜拜,希望能了愿望。”公子在一旁点头笑之。
      此二人便是古唐国谋臣,女子乃濮凤月,公子为兰弘熙,借边关战事停息,回兰侯府省亲,正于归返途中。夫妇二人结为连理已有八年,膝下却未有一子半女。这次顺道前往天灵寺,便是许求愿望,希望能得一子嗣。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一行人准备继续赶路,遥见远方山路上一个道者骑在毛驴上,左摇右晃的,好似一不小心便会载下去。稍近些才见道者双眼皆闭,已然是见了周公。兰弘熙示意随从让开道路,立在两边,恐扰此人好梦。
      驴子不紧不慢的向一行人中间走去,却在马车前停下来,道者双眼紧闭习惯驴背上的颠簸,脚一夹驴肚,意继续行路。驴子未理会道者示意,原地逛转一圈,甩下背上的道者。
      道者年龄四十左右,黑发在头顶盘了个髻,插根枯枝固定,脸上也因风霜流下浅浅皱纹,看着慈眉善目,所谓慈眉当然归于那道者白眉,甚是惹人注意,且整个人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蠢驴子,你要摔死我这老骨头?”跌下的道者以极快的速度跳起,一扬拂尘拍在驴屁股上。
      众人见此眉眼带上笑意,却更是小心防备眼前的道人。
      道者拍拍衣裳,环顾四周一圈,顺手将拂尘插在腰间,挺直腰板,精神抖擞朝马车前方望去。
      虽一帘相隔,不见车内人,但道者的话语却让人吃惊不小,“贫道见过濮公,今有一言相劝,还望听从”。
      众人皆震撼非常,此行都乔装打扮,和平常府邸装扮并无二样,且出行除都城永希少数人知晓外,无人声张,为何此人一口道出他们的身份。随从见此眼露凶意,欲上前拿下此人。
      微风时不时吹开帘子,依稀能见车外道者模样。“还请道长明言”,车内人细细说道。
      “近来贫道夜观天象,发现北斗星的辅星疏远且光亮变暗。辅星疏小,则辅臣微弱、无道,以濮公之才,并无无道之说,那么从微弱来看,定是危及的生命灾难祸事。贫道恐生异变对濮公不利,劝阻你等改道而行,以避开这将来的灾祸。”
      “多谢道长好意,只是这改到而行如何说起。”
      “贫道一早从天灵寺经过,见寺隅上方黑云密布,定会生不祥之事,所以万万不可去天灵寺。”
      “那道长之意是让我等避开天灵寺行路即可?”
      “贫道正是此意,但为防范于未然,且将此物于睡前饮下。”
      只见道长手上托着几个小纸包,兰弘熙手轻抬,让随从收下来。道者顿松一口气,转身拉过毛驴,跨了上去。“望濮公尽全力为百姓谋安定,辅佐云皇,兴国安邦。”说完骑着驴子向远处走去。
      众人看着远去的道者时不时用拂尘顺顺毛驴的脑袋,嘴里叽叽咕咕:“今天还算长眠,没误大事,蠢驴子,随我逍遥一番去……。”直到人影渐失,听不清声音,一行人才回过头,继续赶路。
      午后阳光更加毒辣,摇晃的马车,让人昏昏欲睡,濮凤月掀开窗帘,想看看远方的景色。但因阳光太过强烈,从岩壁反射回来的光刺得眼睛极不舒服,濮凤月索性关上帘子靠在软榻上打起了瞌睡。
      夏日炎炎正好眠,一旁的丫环见夫人睡得沉,没有叫醒她。濮凤月睡足睁眼时,已是下午过半,突想起了半路道长的话,心里一思量,示意丫环挂上帘子,对着前面的兰弘熙道:“行至天灵寺山前,便改道而行吧!”
      “夫人还信那道长胡言,事在人为,何来天命?若世人皆信这胡言乱语,那岂不人人自危,担心命里受挫,找了相士,唯求避开祸事,平安顺畅一生?”
      “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应该居安思危。自然万物,虽兴衰有一定的规律,但人之所以为万灵之首,俯视苍生,是因人并不安守本分,不甘心命运安排,就会审时度势,避开灾祸。”
      “夫人之言有理,只怕道者之言不足为信,反而误了正事。”
      “我们身为朝臣,得到云皇的重托,一言一行都不能忘记职责所在。若有任何不利之事,都应谨小慎微看待。”
      太阳渐渐西斜,山中响起阵阵鸟鸣,山猪,野马时不时出现在道路两旁,动物们在夜晚来临前享受着最后的欢悦。
      一片乌云从西边缓缓移过来,遮了那温暖明亮的余晖,山林瞬间阴暗下来,鸟儿们扑打这翅膀回了巢,先前见到的动物早已消失了踪迹,山间寂静,森然一片,偶尔听到风吹树叶沙沙声。
      看到突来的变化,兰弘熙加快马速说:“暴雨将至,快些找了人家,这势头来得蹊跷,莫生了什么变故。”一行人听闻此言,快马加鞭,匆匆向前急速驶去。
      骤起了狂风,吹拉着枝叶上下翻飞,身上的衣服吹得咧咧作响,马车前的帘子肆意飞扬,豆大的雨点随着风势落了下来,整个山林顷刻间只闻似狂雨声。
      雨水很快汇聚成溪,浸软了泥土,阻碍着行进的步伐。雨打在身上,冰冷刺骨,既往夏季的暴雨如斯,也不会让人感觉如冰的寒冷,兰弘熙浑身湿透,不禁打了个寒噤,想起道者的言语,寒意更深,看着深陷泥水行进缓慢的马车,略一思忖,就翻身下马,抱起马车内的夫人,两人一骑的向前奔去。随从也拉起丫环,弃了马车,跟在兰弘熙身后,狂奔而去。
      天色暗了下来,四处并无人家,雨稀稀拉拉的下着,遮挡了视线,只能模糊看着远处景物的黑影。众人都紧紧跟在兰弘熙身后,张望着能否找到房屋避雨。随从都是习武高手,这点寒冷也不算什么,而兰弘熙夫妇二人,皆为文士,并无半点武功,怎能耐得住浸骨寒冷。山中也无避雨之处,一行人只能继续前行。
      “看,前方。”丫环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众人随着手指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山脚处上有一点亮光,在雨雾中更显微暗,兰弘熙心中一喜,策马向前奔去,“走”,众人跟了上去。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便到刚刚见着光亮的地方,兰弘熙下马,踩过地上的积水,上前拉着门环扣了扣,转身欲接夫人,却见身后随从都未下马,望着门楣上方,表情极为怪异。兰弘熙抬头一看,几个大字赫然眼前“天灵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道者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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