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总]Mark Soul》星夜蓝XYL

3、第一章

　　当真壁一骑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是空茫的白色，耳边充斥的是柔和的流水声。他近乎呆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一分钟后，一骑才慢慢地坐起身，但脸上依旧带着茫然，在不断的水流声中听到了脚步声后，他的目光才聚焦了起来，他看到脸上永远都带着温柔笑意的远见医生走进了这间萦绕着舒缓水流声的房间。
　　“不愧是第一驾驶员候补，真壁先生的儿子，真是出色的恢复力。”
　　远见医生温和的嗓音传入大脑，一骑脸上却依旧带着茫然，“……什么？”
　　“一骑君，你不记得了吗？”
　　带着试探的意味，而远见医生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是此时的一骑却感觉到了来自大脑的剧烈疼痛，大量的信息流如同洪流一般从脑中涌现。
　　响彻整座小岛的警笛声，巨大的金色生物，紫黑色的光球毫不留情地吞噬着一切能接触到的事物，惊慌的尖叫声，凌乱的脚步声，高声的叫喊声，无助的低泣声，前一刻的乐园后一刻似乎就变成了炼狱。然后，来到他面前的是——
　　“——总士！！”喊出这一名字的一骑身体猛地一震，几乎是有些无礼地拽住了远见医生的手臂，声音中满是焦急与不安，“总士在哪里？！”
　　“一骑君你先冷静，总士君他没事，只是因为你强行断开了精神绑定让他受到了不小的精神冲击，现在正在休息。”
　　“……精神绑定？我，我断开了……什么……我？”一骑痛苦地抱住了头，庞大的信息量几乎要把他的大脑炸开。
　　“一骑君！放松！什么都不要想！”远见医生安抚着，“总士君没事，即使你们的契合率是至今为止最高的S级，但是一骑君，你的哨兵能力今天才觉醒，又是第一次驾驶Fafner，初次进行精神绑定肯定会有不稳定的地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骑君。”
　　流水声与远见医生的声音混在一起，一骑已经无力去分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处理脑内混乱无章的信息已经让他自顾不暇。
　　Festum，Fafner，哨兵，向导，战斗，牺牲……
　　避难所里的他，哨兵的能力突然觉醒，五感变得敏锐的同时各种信息也向他袭来，就像大脑里突然被掀起了海啸。
　　他听见了周围的惊叫凌乱的脚步声，叫喊声，低泣声，还是海的味道，汗的味道，血的味道，咸的，涩的，腥的，焦臭的……在他觉得快要被这一切弄得精神崩溃的时候，一切都远离了他，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暖意，直达灵魂。
　　而抬起眼，看到的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他儿时最要好的朋友，他现在却一直在逃避着的人。他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们的手也的确牵在一起！
　　“一骑，不要拒绝。”
　　在他几乎有些慌乱得要抽回手的时候，总士说话了，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但是他似乎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担忧，于是他们就这样半跪在地上牵着彼此的手，虽然注意到了周围人们脸上怪
　　异的表情，但是他也无暇顾及了。
　　总士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正在做着一件事，但是却不明白这件事是什么，他只感觉到之前如同洪水一般的信息被慢慢地被疏导，有什么很温暖的东西与自己的精神连接在一起，包裹住自己的灵魂。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总士近在咫尺的脸，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这张脸了？目光不受控制地停留在总士的左眼上。因为总士闭着眼，那道伤疤的存在感更加强烈，就如同在耀武扬威，就好像在控诉那时自己所做的事是多么的不可饶恕！心脏不仅抽痛起来。
　　“一骑，不要紧了。”
　　总士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脑中，他看到了总士眸中动摇而无助的自己。什么不要紧了？是现在的事还是那时的事？很想问却又再次地逃避了。
　　“我已经没事了，”这样说着，松开了和总士交握的手，大脑中杂乱的信息流的确得到了疏导，至少他已经不再觉得自己要被各种信息炸破大脑了，“不过，为什么会这样？”虽然仍旧想要逃避，但还是望向了身旁的总士。
　　“因为你的哨兵能力觉醒了。”
　　总士这样说着，但是什么意思？哨兵能力？
　　“概括一点来说就是五感变得非常敏锐，你能像刚才那样听到，看到或是感觉到你以前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的东西，”总士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的大脑会接收外界庞大的信息流，如果不能正确有效地进行屏蔽与疏导，你随时可能因为负载过重而精神崩溃。”
　　“精神崩溃？”听到总士的解释，他不由一惊，是会死吗……？
　　“一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不会让你因为精神崩溃而死，作为哨兵的向导，我会保护你的灵魂无忧。”
　　总士的话语无疑让他震惊了，总士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注意到避难所里的人都露出了怪异而暧昧的神情，但是看着眼前的总士的神情，似乎在谈论公事一般，或者说这其实就是在谈论公事？
　　明显总士现在已经不想在这里就哨兵的问题再解释什么了，他只是站在他面前，以冷静的态度说道——
　　“——跟我来，一骑。”
　　“等一下！”身后传来了一个满是质疑的声音，是远见。
　　此时的少女脸上是对于现状已经完全无法忍耐的样子，而她身边的甲洋脸上也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远见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他和总士之间，她的表情简直就像他即将赴死一般混杂着不安、恐惧与怜悯，她以瞪视一般的目光看着总士，话语中满是责问，“皆城君想把一骑带到哪里？我想那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吧！”
　　“远见……”唤出这个名字，跟总士走这件事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没由来的想这样说，但在接触到远见责备一样的目光时却顿时哑然。
　　“皆城君，什么哨兵！什么向导！你是想让一骑去送死吗？！”
　　远见带着愤怒而变得沙哑的话语一出，周围一片哗然，此时的气氛简直能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一直在观望的人也为了避免受到牵连，再次与他们拉开了距离，但依旧远远地围观着这边的情况。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等待着总士的反应，但是总士这时却显得非常平静，他保持着让人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双眼直视着面前责问他的远见，“这些事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别插手，远见。”
　　总士冷漠的话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不可思议地让远见褪去了那股咄咄逼人，绷紧的肩膀也松了下来，垂下头的远见不再进行任何发言。
　　“那么，”总士的目光从沉默下来的远见身上移向了他，“一骑，你的回答呢？”
　　他感觉到了总士话语中的确有要征求他意愿的意思，之前还说着不容抗拒的话的总士。
　　在一阵沉默之后，他没有再次逃避，于是彼此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如果总士需要我，我就会去。”
　　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后，他和总士快步地走出了避难所，前往那个他还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但是没走多远，有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的脚步。
　　“很遗憾呐，皆城君的暗示对我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啊，”这样说着的藏前目光往他这边一扫，脸上带着和之前的远见相近的责问，“皆城君，为什么？”
　　“他是哨兵。”总士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一般。
　　“我也是！”藏前语气急切地反驳，“而且我可是和你一起，在与你相同的认识限制代码等级下反覆进行了启动实验，就连实战训练也做过！你把这些……”
　　面对藏前的话语，总士依旧说着近乎冷漠的话，“一骑的协同值比你高。”
　　“可是他连训练都还没接受个过！”藏前脸上是满满的忿忿不平。
　　“但是你也只是一个测试驾驶员而已，只不过是个末席哨兵，而一骑，他可以达到首席。”
　　总士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藏前沉默了一会，之后就露出了冷冷的带着不屑的笑容直视着总士，“一个刚刚才觉醒的‘首席哨兵’。”
　　面对藏前的目光，总士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一骑和我的契合度很高，我能感觉得到。”这样说着，之前一直强势的总士偏开了脸，避开了藏前震惊的目光。
　　刚刚还很是忿忿的藏前无奈地笑了，“哈，这样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这是皆城君对与你的哨兵的判断，”仍旧带着点不甘的少女抬了抬眼镜，双眼注视着总士，“那么，由我带一骑君到机库那边，皆城君你就放心地去操作全统括系统吧。没有时间了，我们走吧，一骑君。”
　　“等一下，”看着正要转身离开的总士，他不由地叫出了声，虽然刚刚听着他们说了很多，但是他依旧弄不明白什么，不过他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注视着回过头的总士，“总士，为什么是我？”
　　像是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样，总士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抿着唇，像是在和什么做着斗争，而最后终于放弃了什么一般，总士低敛着眼眸说道，“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看着带着些不甘说出这样的话的总士，像是在说着“我需要你”的总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同时也做出了决定，既然总士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