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竹心》拂堤杨柳

12、第 12 章

　　谢岩推开山庄弟子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赶往母亲的墓地。
　　无节制狂饮令他头痛欲裂，青山的倾诉让他心痛如割。他的娘亲如青山的母亲一样痴狂的着爱着自己的父亲。以他的喜怒为喜怒，以他的哀乐为哀乐，卑微到完全丧失了自我，她会因他冷冷的一瞥黯然神伤，也会因他漫不经心的问候欢欣雀跃。
　　娘亲表面得宠，无限风光，可谢岩知道她是何等的自卑寂寞，她疯狂得嫉妒那个叫做唐素素的女人，不仅是因为她显赫的家世、正妻的地位，更源于父亲对那人源源不断的思念和从不曾宣之于口的爱恋。娘亲常在醉酒后流泪，落寞而哀伤，喋喋的絮叨里满是不甘与哀怨。
　　“娘亲代替不了她……代替不了……在你爹爹心里，始终只有她……只有她……”
　　“阿岩，娘亲比不上那个女人，你一定要胜过她的儿子……”
　　“儿子，御剑山庄以剑为尊，你不苦练，怎么立足？我出身卑微，你又不争气，人们暗地里都瞧不起我们母子。你爹在时，他们还有几分顾及，称我一声怜姨娘，一旦……娘亲大不了去陪你爹，可你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被你哥哥踩在脚下？”
　　“娘亲真是枉做小人！我苦心经营，挑拨离间，是为了谁铺路？你怪娘亲自私刻薄，我何尝愿意苛待谢岑？可他是嫡子，天资高，又比你勤奋百倍，如果再受庄主的宠爱，哪里还有你的出头之日？”
　　“阿岩，只要你能当上庄主，只要你能出人头地，娘亲别说被人骂，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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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岩跌坐于地，仰首望天，泪水混着雨水倾泻而下，哀叹他的痴心妄想，他的不自量力。他曾以为他可以实现娘亲的夙愿，他曾以为庄主之位触手可得，谁知到头来却是遥不可及……想到这些时日收到的捶楚，想到他对谢岑日益产生的敬重畏惧，谢岩羞愧恼恨，娘亲，这样的我，该让你何等的失望！
　　“二公子，今天是祭祖的日子，二爷请您回去。”
　　谢岩声嘶竭力：“滚！”谢家祖先有那么多的人祭奠，多他一个不多，而娘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他只想陪她。
　　谢引听完回禀，心中冷笑，酗酒、缺席，赶得真是时候，这样的把柄，怎能放过：“岑儿，谢岩亵渎祖先，德行失当，你身为长兄，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