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陈南

7、盈火

　　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吱吱抱怨不停，异常安静。
　　“阿海，没摔死吧”我往下跳了几枝，只见阿海停在不高不低的一枝上，两耳竖起，似乎在观察者什么。
　　远处有几处闪烁，像发光的小萤火虫，只是那明亮越来越近，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树叶摆动的声音。突然一个人头探过低矮的横伸出来的树枝，再而是两条手臂，垂地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根粗壮接地的树干。糟糕，该不会是刚从死亡沙漠的历练中生存下来，却碰上了森林里的神怪了吧。
　　再定睛一看，那两条手臂之间似乎还团了个黑影，瘦削的人状。不久，几个人也陆续从树木后方走出来，火光不是很清晰，只能见到有好几个壮硕的身影跟在长手臂的后面，那长手臂的旁边还有两个相对矮小的人。这些人行进谨慎，前头两个人还不断回头察看。倒是那个被长手臂夹着的人丝毫没有挣扎的意象，就像沉睡或是死了一般。
　　他们不断地靠近，阿海甩动着他巨大的白色尾巴，咪着眼睛毫不在乎的样子。说实话，我见到人类的次数很少，偶尔见到的也不过是不知道何时被抓到的人类的俘虏，现在想想，他们穿过了死亡沙漠才来到狐狸群岛，实在不容易，要是我能回去就给他们晚饭各加一条红萝卜。
　　我倒是没有想到，人类也可以长得如此参差不齐，于是津津有味地观察了起来。
　　阿海仍然甩动着他的大尾巴，不知是否不小心打到树叶上，啪啪几声引起了前头那两个人的注意，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弯下身子小心地四处张看；那几个壮硕的人拔出背后的长剑作攻击准备状，估计是守卫一般的角色。只有那长胳膊的和他怀里团着的那个尚没有任何动静，两个人就像融合在了一起，不仔细看就像一根小树长在黑暗处。
　　“阿海，你不是说我的魔法没用吗，你现在睁大眼睛给我看着。”
　　难得见到人类我又怎能轻易错过这次机会？话音未落，我架起两爪，在空中虚画几笔，凝神，双瞳现金。我也无暇顾及阿海是否有阻挠我，我只知道这施法过程我尚且未算熟悉，要是再要受他扰乱我肯定会再次失败，再度沦为笑柄。
　　施法终止，空气凝丝扭动成几团光。
　　“阿海！”我兴奋得差点大声叫了出来，“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使用火球术了！”
　　“唔，但是这火，怎么会是蓝色的？”
　　蓝色？果然那几团光化为蓝色火焰，而且小团得很，没有半点杀伤力的样子。可是阿海却没有像以往几次那样放肆地嘲笑我，也对，蓝色的火也是火，不能因为它有点小有点不太热而看不起它们。
　　但那些人类似乎不仅没有看不起它们，反而更是露出慌张的样子。我们视力虽比他们要好，可惜也无法看清楚他们的表情，说他们慌张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想。那些侍卫状的人企图用剑把蓝色火团劈开，但是它们就像空气或者水那样，刀剑对它们毫无作用，但是同时它们也没有普通火球的杀伤力，被刀剑劈中的时候也没有迸溅出星丝火光。但看着他们害怕疑惑的样子，又想到今天是我的成功施法纪念日，我也不管阿海是不是又要狠狠嘲讽我，幸自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