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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了却前尘多少事 ...


  •   约谈生意的人是青州城内有名的商贾陶青,正值中年,其家大业大,自然野心也大。听说陶家家业遍布全国,各行各业的领域多有涉及,不知有多少商家眼巴巴地想与陶家合作呢。如今陶青找上白启申,其用意昭然若揭。
      白家祖上兢兢业业,将白家做大,店铺在本州府也有两处分店,最大的家业却是白启申族兄在京城经营的那家铺面。在白家干了这么多年,对白家的根基我自然多有了解,而白家的大老板正是我身边这位白家大少爷。
      陶青本已扎根于京城,见白家药铺声势渐起,便有心收购。而他曾不止一次不远千里前往白家与白启申道明用意,白启申自然不乐意将祖上的基业拱手让人。此次,陶青又看准时机,诚意邀请白启申,表明不谈收购只谈合作,才将白启申约在这楼里见面。
      可怜了一无所知的我!
      席间,陶青态度诚恳,白启申却不为所动,甚至略显焦躁。最后,陶青好说歹说,白启申略一思索,便也同意与其进行初步的合作。
      生意谈成,陶青心情大好,请人来此歌舞助兴,不时有姑娘过来敬酒。陶青一看便是这种地方的常客,熟门熟路,片刻便与身边的姑娘打成一片,还时不时地吩咐姑娘们伺候我。我坐立难安,偏头见身边的少爷岿然不动,对身边的姑娘不理不睬,那姑娘直说他不解风情。见此,我便往他那边移了移,附耳低语:“少爷,我的清白被毁了,您可得负责。”
      白启申偏头看我,又看了尾随而至的两位姑娘,眉心跳动。他不由分说地抓起我的手,就往外拖,听到陶青在身后叫喊,他回头道:“陶老板,晚辈先行一步。”
      陶青并未在意他这样冒冒失失地离席,反而别有深意地笑道:“陶某疏忽了。白老板品性好,不近女色,真乃正人君子。”
      我明显感觉白启申抓着我的手的力道大了一些,他没理会陶青的话,抬脚刚出屋子,陶青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此时城门已关。陶某已安排了房间,白老板若不嫌弃,便与您身边的小兄弟将就一晚吧。”
      白启申道声“多谢”,陶青就请人带我们去了楼上的雅间。
      房间宽大奢华,浴池就在帘幕后,所需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还准备了两套干净的衣衫。
      这哪里只是将就,分明——奢侈!
      我正四处乱窜,白启申突然拍拍我的肩,声音疲惫至极:“洗了歇息。”
      我收了新奇的心思,挑了一件青色衣衫,便掀开帘幕进去了。我正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时光,忽听帘幕那边传来轻轻一声叹息:“阿守,下月初二你会来么?”
      起初,我没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细想过后,才故作不满地质问了一句:“少爷何来的诚意?请帖呢?”
      我话音落了许久,都不见白启申的动静,只得唤道:“少爷?”
      白启申应一声:“嗯,我在。”
      他,再次沉默了。我也没有再理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说话像个姑娘家忸怩。好好搓完澡,我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出来见白启申不在屋子里,我不由得慌了。我要是一个人身处青楼,我会觉得无所适从,极不自在。推门而出,他正站在走廊上望着楼下出神。
      在屋子里时我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唱曲儿,只是听不真切,如今出了屋子,这歌声空灵婉转,唱得也不知是谁人填的词,声音虽美,词曲太艳,听得我面红耳赤。不知是白启申果真不解风情,还是品性坚韧,到如今也是面不改色。
      我咳嗽一声,白启申才惊得回过神,我不忘嘲讽一句:“少爷也爱听这曲子?”
      白启申的面莫名地红了,我顿觉心情大好,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如今,他与我并非主仆,几次相处下来,我反而不再受当初的身份所累,倒也想与他如友人般相处,这样便能少了许多尴尬与不自在。
      他被我问得为难,默不作声地进了屋子,自顾自地沐浴更衣。我听楼下的曲子也变了,哀婉惆怅,那欲说还休的情意全埋藏在曲音后。期盼,无奈,等待……女儿家复杂难言的心绪,一点点传进我的耳里,渗进我的心里。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梅玖,日间她绝望凄哀的眼神深深地烙印在我心,我方才明白她的一片深情。
      世人皆说,女儿家的心思难猜难懂,也并非如此。
      若两情相悦,对方的心思彼此心知肚明。

      我闭目思索良久,叹了一口气:今晚做个了结吧。

      白启申沐浴更衣完毕,径直走到我身前,笑了笑:“你睡榻。”
      我皱眉:“您不睡?”
      白启申一笑如春风,目光清亮亮的,他缓缓地开口:“我与陶老板还有些生意上的事商量,你一个人好好歇息。”
      他转身欲走,我急忙扯住他的衣襟,慌道:“不许去!”
      白启申怔怔地盯着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找了个借口为自己掩饰:“您这样做对得住何小姐么?”
      我见他仍在犹豫,狠狠地扯着他的衣袖,将他一路推到榻边:“您好好歇着!我有话说!”
      许是我之前在白启申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如今我这般态度像是吓傻了他。他盯着我看了半晌,不确定地唤了声:“阿守?”
      我弯唇一笑,心情无比轻松。
      无礼粗暴,才是我的真面目!我才不是白启申面前温顺乖巧、低眉顺眼的伙计呢!
      我见他渐渐平静下来,方才严肃地道:“白启申,以后我便这样称呼你。按理说,从离开白家那日起,我就不该再称呼你‘少爷’。若你不嫌弃我是个粗人,今日起交个朋友,如何?”
      白启申久久不答言,这让我有些灰败,这感觉真不好受。果真是瞧不上我这粗人,我这般自作多情,还真是丢人!
      然,仔细想想往日里的关照,他并没有看不起我。
      我独自一人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想越气愤,气却无处撒,只得一个人退到桌前坐下。而我,只觉得无颜再面对白启申,若不是苦于此夜无处可去,我哪里会厚脸皮地待在这里。我枯坐良久,身后似有白启申轻缓的脚步声,我正襟危坐,知他在我背后,我却不敢再面对他。
      没面子!
      而白启申却一字一句地道:“我很荣幸。”
      每个字像是斟酌再三说出口的,沉重而真诚。他将自己放得那样低,“荣幸”一词,太过抬举我,我受宠若惊。只要他愿意,我便心满意足,哪担得起“荣幸”一词?
      此刻的心情太复杂,我竟不知与他说些什么。而我因得了他的话,抛却过往的心态,与他相处,真正是轻松了许多。

      白启申在生意场上极讲究信誉,洒脱随意,绝不似我在平日里见到的那般清冷独居、少言少行;而生意人多精明,慧眼识珠。我原本以为白启申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多年,该不会栽倒在别人手中,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正因他此次的掉以轻心,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举步维艰,险些丢了性命。这是后话,暂且不题。

      花卉节结束,送白启申与二小姐归程后,我与李鹤又畅谈了一夜。择日他将要启程前往京城,此去山水迢迢,他孤身在外,我还真替他担心。而李鹤却毫不在意,靠在我肩头说:“为了眉卿,这些苦算得了什么?我等了她这么多年,只谈情可不行,我得让她衣食无忧。”
      与用情至深的李鹤相比,我愧对梅玖的情。听了李鹤的话,我深受触动,即使门不当户不对,只要能真心待她,努力为她创造更好的生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而李鹤对我的事情比谁都热心,许是这几日碍着有其他人在场,他怕我脸皮薄,又因被二小姐善意地调戏了一番后,他不敢再胡乱问我有关梅玖的事。如今,逮着了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才说完他对二小姐的情意,他的关注点立马转移到我身上,贼兮兮地问:“阿守,与愚兄说说你心爱的姑娘。”
      我瞪眼。他见我满脸不情愿,激道:“好好一个姑娘,你藏着掖着,也不怕憋坏了。”
      李鹤的调侃从来让我无从招架,嘴皮子上的功夫,我胜不了他,唯有缴械投降。当然,他并非拿此解闷,只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才想要了解我的些许情况。关于与梅玖的相识经过,我只拣要紧的说了,而如今我惹得梅玖不高兴了,对于丝毫没有经验的我来说,自然不忘向李鹤讨教。我既然决定放下过去了,从此便一心一意对待梅玖;只是,这女儿家的心思实在难猜,作为当事人,我实在不知如何讨好她。
      李鹤听了我们闹不快的缘由,关注点立马偏移了:“在此之前,你对谁存了心思?”
      他似是对此事十分懊恼,不知是在懊恼谁。而我,最不愿提起旧日往事,对李鹤也不能说,这是藏在心里的隐秘,任谁也不能说。李鹤并不逼问我,他拍肩以示安慰,喟然长叹:“阿守,你的心思藏得可真深啊!梅玖姑娘能懂你,你定要珍惜,不可辜负了她。”

      李鹤说,姑娘家都喜欢惊喜。
      所以,我决定给梅玖一个惊喜。
      然,因碍于礼法,我不敢光明正大地约见梅玖,只得让绣坊的绣女传了话给梅玖:“梅玖姑娘说了今日帮她修理院中的花儿,烦请请示她一下。”
      须臾,有人传话给我:“姑娘让你午间在院中候着。”
      得了这话,我便觉见面有望,与那绣女道了谢,那绣女却暧昧一笑,弄得我好不尴尬。我只好不理,在梅老爷的吩咐下,修理了梅庄大大小小各处院落的花草,唯独梅玖的小院子外人是进不得的。我听梅玖道过缘由,她不喜与外人接触,怕外人扰了她的清静,梅老爷便为她安排这座独门独院,她自己倒将小院落打理得干干净净,颇有情调。她卧病几日,为照看她病情,院门倒是日夜敞开着。
      花卉节过后,我的日子清闲了许多,此刻就等着梅玖回来。
      梅玖吩咐人带我去院子时,她正自己浇灌着院中的草木。因院中的树木需要修剪,我搬来园中的长梯,蹬蹬几下蹿上了树梢,心无旁骛地开始修剪。只要接触到草木,我的心情异常愉快,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了。修剪完院中的树木,我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梅玖却引着我到角落的井旁打了一桶水,递上脸帕让我净脸净手,她又掏出帕子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渍。我呆呆地看着她这般细心温柔的神情,目光扫了扫她全身,猛地后退了几步,笑道:“脏兮兮的,我自己来。”
      我胡乱擦了一把,趁她收拾的空隙,我将工具搬回园里,换回了自己的衣衫,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她的院中。院门从里面上了门闩,我轻叩门环,从门缝里看见她正缓步而来,她的态度冷淡而疏离:“今儿没事了。”
      我忙道:“我落下了东西。”
      梅玖似乎迟疑了片刻,许是在判断话里的真假。然,她还是为我打开了院门,问道:“你落下了什么?”
      我颇有诡计得逞的得意,跨进院门,顺势闩了门,倚在了门板上:“送你一件东西。”
      梅玖转身就走,我几步追上去,挡住她的去路,问她:“方才那样,眼下这般,你是否仍在气我?”
      梅玖望着我的眼眶逐渐湿润,我正思索着如何安慰,她突然掩面抽泣,头轻轻抵着我的胸口。那哭声传入耳中,隐忍而压抑,我的心口也一阵阵抽痛。我单手轻轻拥着她,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待她哭声渐渐平息,我才唤着她:“梅玖。”
      听言,她后退几步,偏头抹干了脸上的泪珠,埋首问道:“你可是认真的?”
      我连连应声,她噗嗤一笑,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赶紧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梳妆盒,郑重其事地交到她手上。她接过,拢进了衣袖,我好奇:“你不打开看看么?”
      她笑道:“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我没再多问什么,见她哭红了眼眶,牵过她的手,宣誓般地说道:“我日后不再惹你伤心落泪了。”
      梅玖脸上忽喜忽忧,我不安地问:“你不信我么?”
      她却盯着我道:“你不与我说说她的事么?”
      我知她所指,但这其中怕是有误会,而我不能与她说,索性就错下去吧。然,为了安她的心,我便对她说:“日后我便只想着你。”
      我并未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令人害臊的话,而梅玖听后飞红了脸,却是扯着我,不说一句话将我送出了院门,麻利地上了闩。我真不知自己那句话有何不妥,她眼里有笑意,却偏偏怒气冲冲地将我赶出了门。这里毕竟是梅庄,我不敢大声喧哗,知晓她仍在门后,便朝里道:“梅玖,你怎么了?”
      我听见里边她轻快的笑声:“阿守,我知晓你的心意。谢谢你送的礼物。”
      透过门缝,我见她远去的身影,心里仍在纳闷。因想起李鹤说过姑娘家怕羞之类的话,我才意识到我的话有些唐突,也无怪乎梅玖会生气了。不过,她既然愿意接受我送的木梳,怕是并非真的在生气。
      姑娘家的这般心思,颇有几分可爱!

      近来,梅玖闲暇时会到园中走动走动,拿出几件绣品让我提提意见。自从上次我提出那般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梅玖经过改良,倒也自创了一套针法,颇受梅老夫人青睐。因梅玖得了梅老夫人真传,而梅老夫人年事已高,梅老爷膝下无儿无女,梅老爷与梅老夫人商量过后有心将绣坊交给梅玖打理。而“女儿”长成是要嫁人的,梅老爷的意思是要招一上门女婿,不过梅老爷也不为梅玖的婚事着急,这上门女婿,他须得好好物色物色。
      梅玖并未与我透露这一消息,只是梅庄上上下下都在议论此事,我自然能听到一点风声,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了解事情的大概。不过,传言多少有些夸大其实,我并不愿相信梅玖会一句话不说就任由梅老爷安排自己的婚事。
      一日,我无意将听到的传言告知梅玖,梅玖听后怔了半晌方道:“老爷并未与我谈论此事,你不要听信外人的话。”
      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老爷定然有意。”
      梅玖不再言语,我知晓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梅老爷的意思。她的双眼再次染上了灰暗的色彩,眉心微皱,转而求助似的望着我,我笑道:“事情没坏到那地步,不要胡思乱想。”
      梅玖顺从地点头,眉间愁闷依旧挥之不去。
      此刻,我只能握紧她的手。
      若真到了那一步,梅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不愿猜想,但我不想让她为难。眼下,我若不知争取,不思进取,这段姻缘真的会葬送在我自己手中。

      收工后,我径直寻到了街角的棺材铺,二伯果真在此。这青州城中,每日总有人病重或逝世,铺子即使冷清,却总有人光顾,活着的人也会为自己提前置办一副棺木。这并非不吉利,谁都想死后能有个安身之处。提前做好准备,倒也心安。
      日落黄昏,再次光顾这家铺子,心中没有恐惧那是骗人的。即使徐梦璟如今一心向善,对他的印象我始终无法改观,更何况那人总是一副冰冷阴森的面孔,任谁看了也不舒服。和气生财,徐梦璟难道不明白?
      而更令我不解的是,二伯怎么偏偏与这人走得如此近?二伯扎根青州多年,我从不见他与谁亲近过,那些所谓的“友人”,多是爱惜二伯才气,才对其礼遇有加,二伯却从不与他人有过密的交情。这副清淡性子,倒让他能安贫乐道。
      二伯一个人坐在铺子前的台阶上喝酒,见了我,他也不吃惊。他笑着起身,让我稍待片刻,进屋与徐梦璟细说了几句,出门对我说:“回去吧。”
      说着,他已脚步轻快地走在了我前边。我十分好奇。他明明喝得满脸通红,那双眼也是醉意迷蒙,谁知却是口齿清晰头脑清明,步伐虽虚浮,却也轻快。二伯并未领我进家门,而是沿着栈桥走着。
      二伯扶着栈桥的扶栏,对我招了招手,满脸善意:“你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我这点心思还是未能瞒过二伯。二伯清楚,对徐梦璟我是能避则避,今儿我亲自去找他,他自然能猜出我有事与他商量。
      现下二伯直接挑明了,我也直截了当地说:“二伯,侄儿想开间绣坊。”
      我能猜到二伯在听了我的话后,酒意顿时消了。他眯眼看我,漫不经心地笑道:“阿守,你是男子,没有那手艺。”
      我既已下定决心,自然不会轻言放弃。而且,这并非我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自风灾那日落花落满梅玖肩头的那一刹,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这些日子那一闪而过的念头疯狂生长,若不是因听了梅庄关于招婿的传言,我不会就此下定决心。
      而我也知晓凭我家族之力无力设立作坊,我目前的想法也不过是想依附梅庄绣坊,以此慢慢发展。不过,在征得梅老爷同意之前,我必须征得二伯的同意。家族刺绣流传至今,传到我家族这一支,家中人无人热衷于此,真正掌握家族刺绣手法的是二伯与二娘;二娘如今去世,我也只能指望二伯能支持我这个想法。
      我将想法详细与二伯说了,二伯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翻腾叫嚣的浪花,长叹一口气:“阿守,依附于他人,你永无出头之日啊!这么做,等于将自家的东西白白送人啊!”
      我毫不在意,笑道:“这是我给心爱姑娘的聘礼。”
      二伯惊诧不已地看着我,海风吹乱了他鬓角的发丝。在这双眼里,我看到了慈爱的光芒,它一圈圈包裹着我,我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嘴角衔着米花糖的自己,缠着二伯要更多的米花糖。
      “既是聘礼,也不能太寒碜,我帮你打理得体面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了却前尘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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