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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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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月朗星疏,夜凉如水。微风掠过,掀起树叶婆娑,瑟意萧条。
连云居内,四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了小院,稍顷,潜入了黑夜之中,不见踪影。
沈长卿与苏沐风二人身着黑衣,敏捷的身形穿梭在山庄林立的楼宇中,自西向东寻视着一间间小院平屋。深夜里的漆黑双眸宛若鹰隼,不放过丝毫异样的风吹草动。
只是宿水山庄不小,二人这么一一搜寻也需花上好一番功夫。
忽而,一阵稍沉的脚步声传来。在这寂静深夜里,十分突兀。沈长卿二人耳侧微动,闪身隐在回廊角落处。侧目一扫,那身影似山庄小厮。
稍顷,脚步声临近。沈长卿与苏沐风对视一眼,月下的双眸闪过幽光。近在咫尺时,二人闪身而出。苏沐风指尖携风,极快的点住那人的穴道,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仿若鬼魅。“三日前夜里,你们庄内擒了一人,如今被关在何处?你若告知,饶你一命,否则,立即送你下地狱!”语毕,苏沐风指尖一动,解了小厮的哑穴。
小厮惊慌不已,却也只能压着心中的惧意,回想三日前的事。想了好一会儿,小厮嗫喏道,“三……三日前……并……无人……被抓进来……”
听着小厮断断续续的言语,沈长卿眉头轻蹙。
苏沐风挑了挑眉,一手伸至小厮的咽喉处,沉声道,“当真?”说着,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指尖缓缓施力,紧紧扣住了小厮咽喉的命脉。小厮被掐的喘不过气,惊恐的望着月色下只可瞧见的闪烁着幽光的幽深双眸,被指节紧紧掐住的咽喉缓缓吐出沙哑的声音,“大……大侠……饶命!……小……小人……说的……属实……”
瞧着小厮因窒息而通红的面孔,苏沐风缓缓放轻力道,小厮这才说出连贯的话语,“大侠饶命,小人说的是实话,山庄内三日前确实不曾抓人进来,二位大侠是否……弄错了……”小厮惊惧的目光悄悄瞅了瞅月下的两名黑衣人,生怕黑衣人一个怒意下了杀手。
苏沐风并未留意小厮的目光,幽深的双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后,望向同望过来的沈长卿,回了个疑问的神色。
沈长卿微微沉吟,片刻后,轻缓的摇首示意。
苏沐风瞧见后,对着小厮沉声道,“今日饶你一命,你若敢将今夜之事透露出一丝半点,出口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低沉的嗓音宛如鬼魅,冰冷的吓人。
小厮惊慌的面色微微松动,急忙点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言出,身形顷刻间软倒。
苏沐风收回手,淡淡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厮,侧身望向沈长卿,道,“如何处置?”
沈长卿瞧了地上的小厮一眼,道,“绕过他吧,下人的命也是命,我不愿多造杀孽。”说完,想起小厮所言,沈长卿面容上可见的双眸闪过不安之色,眉头轻蹙,低声道,“若依他所言,碧儿不再此处,那她如今会在哪里?”
“或许长碧妹妹被抓并非山庄之人全然知晓,半夜而入,定然是秘密行事,牧庄主也不会让太多人察觉。咱们往后院处寻,一间一间的查,无论怎样,长碧妹妹被困此处的可能性总是要大些,咱们不能因这小厮一言而乱了心神。”苏沐风缓缓说着,原先冰冷的声音此刻低缓沉稳,听在沈长卿耳中,如春风扫过,心中的寒意悄然而逝。
沈长卿闻言,点了点头。随着苏沐风的身影往后院离去,二人身形带风,稍顷便不见踪影。
回廊角落处,小厮还躺在原地,瘦小的身形在冰冷的夜里微微瑟缩着,面容却是一片沉静,毫无知觉。
夜,正深。
寒风陡然而起,簌簌作响,携来一阵冰凉的冷意。
白日里显得阴凉的灵堂,此刻,更是阴森无比。门沿处的白纸灯笼与大门上的白条在寒风中随风飘荡,‘呲呲’作响,仿若阴府大开,带来一阵渗入骨髓的寒意,阴冷得吓人。
一袭黑衣的萧冥冷眼瞧着眼前的墨色大门,声音冷冽,“你在此处守候,莫让任何人进来!”言毕,足尖轻点,飞身越过门沿翻身而入,身形飘然若风,筱忽不见。
身后,萧滟轻灵的声音缓缓传来,“是!”纤弱的身形立在寒风中微微瑟缩,楚楚动人。
院内,萧冥修长的身形落地后,极快的越过庭院,一个闪身入了摆放灵堂的正屋。屋内,香案上烛火正燃,淡淡的火光释放着余热,印着屋内一片昏黄之色,清冷寂静。萧冥并未多瞧,随意扫了一眼后径自入了内堂。
内堂的摆饰并不多,昏暗的灯火下,一道墨棺静静的摆放在底下置着冰块的木案上,似在诉说无言的哀诉,冰冷而沉寂。
萧冥站定身形,斜长的双眸冷冷扫了四周一眼后,行至墨棺旁,掌中运力,对着棺盖突出的边缘缓缓推移。
‘嘎吱’,‘嘎吱’……
一阵沉钝的声音响起,墨棺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棺中之人原本正是韶华正盛,面貌也算俊美,只是此刻已死去多时,双目紧闭,面容惨白。躺在幽黑的棺木中,昏黄的火光印在惨白的面容上,阴森至极。
萧冥扫视着木棺中惨白的脸,斜长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幽光,却无一丝惧意。见少庄主的尸身裹上了同面色一样惨白的寿衣,萧冥双眸沉凝,一手伸进棺木中挑开了这具尸体的胸襟处,一道细小的伤痕露了出来。
尸体的肌理已至僵硬,惨白的肤质散发出一种死气,左胸前的一道伤痕也极为显眼。这道伤痕约两指长,却极细,仿若一条黑线。伤口处十分平整,似极为锋利的利器一刺便离。
萧冥瞧了伤口一眼后,将衣襟扯回原处。而后单手将棺盖移回原位,将墨棺遮得严严实实。
正欲离去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深夜之中,仿若平地惊雷,响彻耳畔。“你果然来了……!”
萧冥回首,望着内堂阴暗处缓缓而出的一道身影,俊美的面容毫无表情,幽深的双眸闪过一抹异色。
此时,一阵疾风自窗柩扫过,‘啪嗒’一声,红烛应声而倒,瘆人的黑暗笼罩而来,一种让人窒息的沉寂在这间停尸的屋内蔓延开来。
屋外,冰冷的月光洒在这片阴森而寂静的院内,一地清凉。寒风夹着冷意,‘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