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问鼎》Coolcat

43、夜会情郎

　　等了许久，他终于肯来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啊？简直是胡闹，天下人才济济，若是你嫁了他人让我如何是好？你就不曾想过我的感受吗？决定之前为何不和我商量？＂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了？似乎我进宫之后他对我就淡了些许，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在无形中已经产生了，他依旧爱我，只是感情会淡．对每对情侣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
　　＂清平，你不相信我吗？我怎么会另嫁他人呢？你一直在朝堂上一直受到排挤，父皇要削你兵权，太子虽然想拉拢你，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却要给你先吃点苦头．这个就叫胡萝卜加大棒．若你这个时候在压力下屈服了，你就真的只是一个将军而已．我要帮你，我怎么可以看着你一个人在朝堂上面对那么大的压力．选婿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你还不相信我吗？在皇宫两年，别的说不准，算计人的本事倒真的长进了．＂我细细地跟他说着我的计划．
　　＂帮我？小薇，不是我看不起女子．现在的局势真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时机到了，我就可以重新大权在握，我不会再这么屈居人下．＂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他变了．
　　＂清平，你就答应了吧．你要知道，我为了这么一天等了多久．我怎么可以在这里虚度一生？皇宫不是我想要的，我在皇宫做不了我想做的事情．我不是皇宫里面的女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出皇宫？你真的要把我禁锢在这个笼子里吗？＂我知道他爱我，他不愿意和我起冲突，他会尽力支持我．我只可以用激将法让他答应．我不可以在这里虚我的光阴，我不要争什么，但是我绝对不要这么过．
　　＂你知道我一直支持你，你也知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会尽我所能让你自由，让你觉得你没有被束缚．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可以让你放任的地方．那是朝廷，不是我给你的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完全保证你的安全，我只可以尽力维护你，但是我不可以保证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你若和一个普通女子一样可以安心等待我回家多好．＂
　　＂若我是普通女子，你还会喜欢我吗？我只是我，只是那个想要做自己的事情的我．若我和一般女子一样，你真的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共度一生的女子吗？＂
　　＂你总是有理，总有许多歪理让人反驳不得，只是你也应该顾及一下当前的环境啊．你可知道多少人正对着你虎视眈眈．在这当口会不会不合适？太子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能，你千万要小心才是．＂太子？要太子妃圆谎的人有能力可言吗？
　　＂太子才智不过尔尔，反倒是你的旧情人似乎城府颇深．你怎么不让我提防着点她？你不会余情未了吧．＂我撇撇嘴．
　　＂我和想容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惦记着？想容心思单纯，不是那种会算计人的女子．你不要事事针对她，嫁到宫里以后还要应付一堆妃嫔，你不要再给她添堵了．她已经够辛苦的了，要是再添一个你，谁受得了了啊！想容为人温和，你若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同样对你的．＂
　　＂叫得真是亲切，名字也好听．哪里像我啊，小薇，那么难听的名字．好不容易有个好名字了，你又一次也没有叫过．人家叫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真是雅致到了极致的名字．＂我不是吃醋，我知道这样没意思，但是就是觉得这样逗他很有意思，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将军，只是我的清平．
　　＂你怎么这样？不要钻牛角尖了．你擅自做决定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恶人先告状了．日照和夜灵的求婚使者就会来了，你自己小心点．＂两年了，他一直用同样的方式搂着我，让我在他怀里可以安心地享受片刻宁静．
　　＂清平，不要担心．保证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敢娶我．我要让他们看到我就觉得不合适．我要在这里帮你，让你立一番丰功伟业，要你留名史册，我要让天下人都羡慕你娶了我南平公主李惜言．＂
　　＂好狂妄的口气．我会和士族子弟一起进宫的，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为了不引人注意，接下来这段日子就不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小心太子．＂
　　＂嗯．你最近有没有去勾栏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你要我在这里安分守己，是不是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
　　＂也要有人敢啊，谁敢得罪你这个刁蛮公主？天都快亮了，趁着交接，我走了．＂
　　＂见个人都偷偷摸摸的．＂我嘟囔着，送他出门．他揉着我的头发，细细地凝视打量，忽然低头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抬头钩着他脖子，温柔地吻他．
　　＂你是本公主的人，谁敢觊觎？有谁胆敢把我的印记擦亮必定让她生不如死．我可有眼线埋伏在你身边，你当心点．＂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纵身跃出城墙．
　　＂哎哟，好缠绵呐．堂堂大将军都是我们公主裙下之臣，公主真是好手段呐．＂桑桑和茉莉从转角出来，脸都红成那样了还好意思来挖苦我，脸皮薄啊．
　　＂那又如何？怎么，要我传授吗？等来日有了如意郎君，告诉我，我给你们，保证手到擒来．＂她们的脸更红了．都说脸皮薄了，还敢笑我？看我不玩得你头昏脑胀．
　　＂姐姐你不知羞，女子怎么可以将男子控制在手心？＂茉莉躲在桑桑后面，探出个脑袋．桑桑将她揪出来，点着她脑门，哭笑不得．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要告诉我觉得夜色不错，到我寝宫赏月来了．＂
　　＂公主聪慧．确实如此．＂桑桑一本正经．
　　＂胡扯．天都亮了，还赏什么月亮啊？明明是心怀鬼胎．＂
　　＂唉呀，原来天已经亮了．公主啊，原来您也看到天亮了，连月亮也没了．还以为公主快乐不知时日过呢．每回将军来都是如此，公主，你也不要太张扬了．＂
　　她们一直在为我守着？从他第一次来已经两年了，她们就一直守着？岂不是说她们在过去两年里不仅为我料理白天的琐事还要为我晚上把风？真是苦了她们俩，真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桑桑一脸平静，如果不是这次他回去得晚，她不得不提醒我，我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她们在做这件事情？是不是要等我大婚了她们才可以有一个完整的睡眠．她们事先不会知道他要来，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这么一待就是两年．
　　＂桑桑，是我任性，连累你们受苦了．＂
　　＂公主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下人，自然应该为主子分担．若是奴婢不可以为公主解忧，那奴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桑桑，你不是奴才．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和茉莉一样，我们是姐妹．人心险恶，我能依靠的还有谁呢？茉莉，你以后不要跟着起哄．不要守着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那天早点到了．＂
　　我闲散地躺着小憩，午后似乎更闷了，今天是四月初八了，还有十天就是我的选婿宴了．我这个人生性懒散，不喜为什么东西担心操劳，以前一直有人在帮我打点，现在要我自己动手还真的不太习惯．
　　＂给我递杯水好吗？＂没一会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端着一个杯子．我呷了口，＂谢谢．＂没有回音，看看手，白皙修长，不是女子的手，回头见太子立于后面，忙起身．
　　＂不知是太子，恕罪．＂
　　＂自家兄妹，起来吧．＂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枯坐了会方才出声，＂被人伺候那么久，是本太子第一次给人斟茶递水，也是第一次知道有主子给下人说谢谢．＂
　　＂惜言荣幸之至，竟然可以喝到太子亲手递的茶．＂
　　＂何必那么生分，我上一次来说是什么时候了？我自己都忘记了．不过你也不乐意过去东宫，太子妃都有身孕了，朝野皆来贺喜，唯独不见你．你送来大礼，却不肯移步，这是为何？＂
　　＂看来太子是问罪来了．惜言身体不适，怕不吉利．倒要恭喜太子即将为人父了．＂他什么都不说，就那么看着我，似乎就是当年子维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辙，我的心忽然漏跳了半拍，我几乎就要以为他追随我而来了．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你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你就不是这个宫里的人了，兄长来关心妹妹都不可以吗？＂他的眼神里有眷恋，凄苦，不舍．不是我误解，不是我眼花，他的确对我产生了感情，□□？我的第一个念头．虽然这个想法惊人，但是我肯定他确实动情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在布置圈套等我往下跳？不对，眼神不会那么真的．
　　＂那小妹倒要看看兄长送什么好东西来了．越言来的时候着实好好给了我一份惊喜．不知道皇兄要送什么呢？＂
　　＂我不想你做和亲公主，这个可是惊喜？这份礼物可好？＂他在想什么？他可以决定吗？
　　＂皇兄莫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我不想你嫁那么远．那么多妹妹，唯有你才让我觉得你是我妹妹．兄长怎么会舍得你远嫁？以后若是你被夫婿欺负了岂不是连个靠山都没有？＂
　　我离座，行大礼．
　　＂皇兄，今日皇兄所言惜言铭记在心，以后只要皇兄有什么要惜言做的，绝对不会推辞．＂演戏要演足，既然他都这么深情地表达对妹妹的爱护之情，我怎么可以不配合一下表示我的感激之情呢？
　　＂兄妹？不错，为兄一定给妹妹找一户好人家，门当户对，而且此生必定不负妹妹．＂怎么那么乐意给人做媒啊．
　　＂皇兄，新的秀女即将入宫，父皇是否有打算给皇兄联姻？小妹知道皇家儿女的婚事一向与国事挂钩．皇兄是否应该先为自己打算一下，找个可心的女子，珍爱她一生，莫要让人家错付终身？以致两人都抱憾．＂你给我介绍？能给我找个什么好胚子？左右不过是些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唯有败家最是在行．何况你自己都不一定有美好姻缘，如何相信你可以给我一世幸福？信你还不如靠我自己．
　　＂想不到你也会关心我？我还以为在你的世界里你知看到了自己，你似乎从来都不关心周围发生什么事，我从来都没看到你会为了什么事情发愁或者真正开心．我想知道究竟你在等什么？什么东西才可以打动你？我一直在找，后来我想，是不是你最先见到我的时候喊打子维才是你最重视的人？而我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我就想我是不是可以在你心里做一个不一样的人．谁知道还是没有区别，似乎更冷淡．你究竟在想什么？＂
　　＂皇兄，你是我的兄长．我敬重你，因为你是我的皇兄．我待人一向公平，我也一直认为我行事未曾偏颇，只是皇兄你不应该如此说我．我只是觉得人家如何待我，我当以十分回报之，不管是恩惠还是其他的什么．我这样有错吗？＂
　　一时，大厅无声．他无语，我亦想不到该说什么打破这个僵局，直到有人进来通报有客来访．我起身相迎，他没有心情再坐下去，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