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城旧事》往来皆白丁

56、第五十六章

　　转眼到了48年的大年三十。大街上烟花爆竹声不断，给大年夜添加了一份热闹。战士们依旧巡逻站岗，不因为是除夕夜而放松警惕。但每个人脸上却是喜气洋洋，因为前不久他们对战国、军部队大获全胜，不仅国、军的师座吴玉铎被他们干掉了，连他的部队也一块儿收编了，还缴获了好些军火和供给，这不，到了大年三十，每人发了罐头和新的军棉衣，大家都乐呵地合不拢嘴。
　　除夕夜，苏少杰安排好一营的相关事宜后，就去了旅部，美其名曰拜早年，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到付裕那会儿正赶上了人家吃饭，一见桌上有红烧肉，眼睛都放光了。付裕乐呵呵地叫他坐下，并笑他哪里是来拜年的，分明是来蹭饭的嘛！一顿酒足饭饱后，苏少杰便想告辞，谁知付裕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拍拍他肩膀说：“老子第一眼见到你小子，就知道你不是个孬种，果然你没给我丢脸，好样的！”
　　苏少杰嘿嘿一笑：“少夸我，我这人容易骄傲。”
　　“你小子如果少闯些祸，现在怎么会还是一个小营长呢！”付裕欣慰地看着他，摇摇头。
　　原来，在吴玉铎一事上苏少杰原本是立了功的，只是因为袁阿贞的缘故，苏少杰将功抵过，依旧还是个小营长，付裕不舍得苏少杰这么个人才在滇城这个小地方屈才，于是他给苏少杰点了条路。“现在东北战事一触即发，若是东北那块打下来，接下来就该进攻中原了，上面刚传达指令，要我们派出些人马去豫皖一带，以备支持兄弟部队不久后的战事，怎么样？”
　　苏少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付裕是为自己好，自己是土匪出身，如果不去外面闯出名堂，很可能以后会被出身所累，所以付裕现在是在给自己机会，可他却进退两难，因为去了外面，不就要和殷瑛母女分开了么？
　　付裕见他犹豫，知道他是放不下殷瑛母女，于是劝道：“臭小子，就算你不为你自己挣前程，你也要为殷瑛母女考虑啊！你想，殷瑛是资本家小姐出身，还有一个还有国、民、党父亲，到时候你要没本事，怎么保护她们母女呀！”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苏少杰想起最近时不时开展什么肃、清、运动，一些原先由国、民、党投靠过来的同志隔三差五地接受审查，要不是自己和殷瑛有付裕罩着，想必也早就被审、查了吧！
　　大年夜，苏少杰满怀心事地站在情报处门口等殷瑛，烟是抽了一支又一支，但心中的烦闷是一点也没随着吐出去的烟雾化解。
　　好久，殷瑛才结束手头工作，旁边人笑着拿胳膊肘碰她，示意她往外看，正好看到门外某人叼着烟眯起眼也在看向她，二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抽这么多烟，一股烟味，别靠近我啊。”殷瑛虽然嘴上嫌弃，但眼里却笑着，就知道这个傻子会在今天找自己。
　　“啊？味道大么？那我扇一扇。”说着苏少杰灭了手中半支烟，立马脱下外套在空气中一顿乱挥。
　　“好了，快穿上衣服别冻着了。”殷瑛笑着替他穿上外套。
　　二人手挽着手，走在热闹的街上，苏少杰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殷瑛直乐，耳边不时传来周围烟火爆竹声，殷瑛捂着耳朵有些怕，苏少杰带着她嬉笑地穿过人群，在街角拐弯没人处，他将她一把拥入怀里，捂住她的耳朵，凝视她的双眸，然后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