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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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那场闹剧最终随着奄奄一息的火光归于平静，众人也都拖着疲惫不堪地身躯各自睡去。
蔷薇林的暗影在疾风中越发摇曳，那细碎的飒飒声伴人入眠，新月在夜空中缓缓划下一道半圆……天要亮了。
薄雾尚未散去，橙色的光辉还被阻挡在浓浓云雾之外，在这阴与阳的交界点上，一切都仿佛变得诡秘与不可思议……
修格在清晨醒来。
布满浓密褐色长睫毛的眼睑在此刻悠悠睁开，碧色的晶莹眼珠上下转动警惕而冷静地观察观察四周——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他轻轻皱着眉。
半刻迟疑之后，修格猛地撑起身将身上盖的薄毯捞起来在空中甩一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那被摔在地上的绿皮小生物的愤怒呐喊并没有出现。
“安尼尔？”他不悦地呼唤道。
回应他的仅有院中残余的木柴在火堆中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安尼尔！？”他不耐烦地四处看了看。
没有，哪里都没有。
“安尼尔！”他大步走出门外，心里暗到若抓到那小子在偷偷干坏事不好好修理他一顿才怪。
院落中，守夜的托尼已经靠着树干沉沉睡去，嘴边还流着不断往下滴落的涎液……
修格摇了摇他肩膀。
“诶……”托尼缓缓睁开眼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修格，他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遭遇噩梦般的惊恐表情。
“你有没有看到安尼尔？”修格才不理会托尼是不是被他吓得脸色发白。
“我……”托尼迟钝地张开嘴，半晌又合上，“没……没看见啊。”
修格不悦地左右看了一下，“他居然敢偷偷溜走。”
“溜走？”托尼的脑子大概清醒了大半，“为什么他现在想要溜走？”这完全没理由啊。
雕刻着精美纹案的战靴在地上焦躁地踱来踱去，修格看上去不高兴，相当的不高兴。
托尼揉了下脸，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金发长官，小心翼翼道，“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去方便一下？”
修格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托尼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
“有没有谁经过这里？”
“这个嘛……”托尼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修格心里翻了下白眼，托尼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但此刻并不是他该说教的时候……
因为那家伙，谁知道他现在躲在哪？安尼尔就像颗放在身边的不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找到机会就静悄悄地炸了——还拉他们垫背。
他要对安尼尔负责，这可是他向阿瑞斯保证过的。
——该死，他究竟在哪？
托尼迟疑片刻，带着不确定道，“不久之前……扎克确实经过这里……还跟我打了招呼。”
“扎克？”修格的语气里蕴藏着恼怒。
“是的。”
修格转过身大步离开。
看着那气势汹汹的背影，托尼心想，刚才这下好像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精英部队的众人分居在修道院之中。
修格挨个查探——艾娃在墙角里睡得很死。莉莉与亨利在一间房的两侧中熟睡，亨利警惕地醒来看一眼修格，又继续睡下。希恩就睡在关押异端的小屋旁边，修格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口水还在往下滴落……
还有扎克——他不见了。
修格能感到心底冒起了一股怒火。他可以忍受扎克对他军衔的不敬，但是三番五次的挑衅已经到了他的忍耐底线。
转过墙角，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修格？”阿瑞斯刚巧在附近巡逻。
“阿瑞斯。”修格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起这么早？发生什么事了吗？”
“……”修格眼睛往下瞟，装作在看地面。
“修格？”
“我……”修格迟疑道，“散步。”
“散步？”阿瑞斯感到惊讶极了。
而修格直接绕过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等他走远后阿瑞斯才轻声道，“怎么今天早上谁都要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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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挂过浓密的树杈之间，底下响起了阴冷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住口！你给我老实一点！”扎克用低沉的声线怒吼着。
“你现在偷偷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对我制裁？何等可笑。难道你对我的怨恨已经到了宁愿瞒骗同伴的地步了吗？”
“住口！”扎克拿出一根箭头对准它的白肚皮轻轻压下。
“呱！！！你这个混账！！！”安尼尔吃痛。
“别以为我会心慈手软，我不像他们，不会被你的外表所蒙蔽，你身上携带的黑暗气息无论隔得有多远我都闻得见，你骗不了我。”
“靠鼻子闻？”安尼尔两只蛙眼斜着看他，“你TM是条狗吗？”
“住口！！！”白肚皮上又一次被划下伤痕。
安尼尔紧紧咬住嘴巴硬挺下来。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他们。”扎克冷声道，“我不相信修格，也不相信你，你们两个身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在乎，只是别妨碍我们，我们精英部队可是要穿过利刃山脊前往巫师国度，我们将要遇见的将会是比蔷薇林更为凶险的存在。而现在……”箭尖又一次对准安尼尔，“我总算找到机会与你单独在一起——这一次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再有人来救你。”
“呵……”安尼尔嘲讽地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我身上带着黑暗的气息，所以你就可以以正义的姿态来欺侮我吗？吵死了，都吵死了，通通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啊……巫师只要被打上异端的烙印就可以被你们肆意处置，而我不过是想象力丰富一点就被那群自喻为‘圣洁白法师’的老家伙们视为‘黑法师’，你们啊……整天找这些藉口&活得累不累，明明不过是一群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保守派，明明不过是一群内心狭小的可怜虫，却偏偏以正义的名义施以暴行。算了吧，大家都开口说实话好不好……你想要伤害我，跟精英部队没有半毛关系——你仅仅只是想这么做而已。弱小的凡人呐，连大胆承认自己的恶意都做不到吗？”
扎克面无表情地将它捆在树干上的绳子又拉紧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很讨厌你。”声音里已是杀意浓浓。
“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选择不回答或是回答得迟疑一些——我会将你当成我的箭靶。”
安尼尔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挪动下四肢，发现自己已经被紧紧拴在了树干上。
“真是不错的玩法啊，但你可知道惹恼我的下场是什么？”
“哼，连身体都失去的人，没资格威胁别人。”
“那么你最好企盼我永远不会拿回力量。”
扎克向远处走了十几步，回身，拉开弓——“你为什么会与修格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对准他的箭尖让安尼尔下意识吞下一口口水，“都说了……是一场意外。”
扎克下一刻将箭放开，箭矢直直朝安尼尔射去——射到它头上仅一寸远的地方。
“混蛋！！！”安尼尔气急败坏，“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迟了，”扎克又一次拉箭上弦，“下一个问题。”
安尼尔：“……”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企图？”安尼尔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大的无力感，“我说我没有企图你反正也不会信，我要真编一个企图你说不定又当场气急败坏地将我了结……你TM让我说什么好呢？”
又一支箭射过来……
“呱！！！该死的！”安尼尔拼命挣扎。
这一支箭射在离他半寸远的地方。
“下一次，”扎克拿出一支新的箭，“就不会再射偏了。”
安尼尔猛地想明白，“你根本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你想做的，只是希望我死而已。”
“是的。”扎克丝毫不去掩饰这一点，“他们做不了的事，我会帮他们做，我会杀了你……然后拿着你的尸体去给他们看，让他们明白已经不用再暗地里担心你这个隐患。”
“扎克！！！”安尼尔差点要哭出来了，“你这个小人！！！”
“小人？”扎克冷冷地笑出声来，“我是想要活下去的人。只有像我这样从小生长在野生丛林中与猛兽为伴的人才明白——有时候为了活下去，能干出多少超脱常理的事。”
“呵，”安尼尔笑了，他继而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了吗？”扎克皱着眉看着它，那被束缚住的绿皮小生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笑得止都止不住。
“你真不该将我逼上绝路。”安尼尔停下笑声说道，“现在我不可避免地——只能向你回击。”
“回击？”扎克十分疑惑地看着安尼尔，后者还是那副小小的却又高傲的样子，“就凭你？”
风声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停了下来，气氛寂静得可怕。
扎克定睛一看，疾风正以一个诡异的方式——环绕在安尼尔身边。
扎克心下一凛，“你不是说你已经失去了力量？果真……你一直在欺骗我们。”
“欺骗？”疾风将安尼尔的蛙嘴撕扯成一个诡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狰狞，“如果我真的找回我的力量，你觉得我还有可能花费心思来欺骗你们这些弱小的凡人吗？”
扎克：“……”
“每当我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力量总会在我体内觉醒。扎克，你真是个蠢货……修格并没有纵容我，反倒是在保护你们。因为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发力量！而你，却是那个非要打开潘多拉魔盒的蠢货！！！”
疾风迅速将扎克包裹住，他试图逃离，却在越来越狂暴的气压下连站直身体都做不到。
“你这该死的……异端。”扎克将箭放在弦上，“你果然对我们起了杀心。”
“杀心？”绳索被自动解下，这只绿皮生物以尊容无比的姿态离在疾风之中，“对于你们这样的凡人……我拥有的仅仅只是凌虐。你说得没错，我从来没将你们放在眼里，只要等我的力量回来——你们于我而言就是一堆死肉。”
“果然我应该杀了你！”扎克咬咬牙，在疾风中拼力挺住，“安尼尔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青蛙猩红色的嘴巴大张，以一种滑稽却又冷酷的姿态大笑着。
直到一阵脚步声快速向他们靠近……
两人瞬间停下了动作。
一个冷硬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杀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