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高楼》巧玉玲珑

2、第 2 章

　　澄心又在夜里醒来，自从8岁那个夜晚之后，她夜里就没有完整的睡过觉，总在在夜里二三点钟的时候自动醒来。在余文轩没再婚前，澄心每天夜里都是与爸爸睡在一起的，余文轩总会在澄心惊醒的时候再次哄她入睡。澄心习惯性地向旁边偎去，但险些掉下床去，她这时才想起来，就在昨天爸爸结婚了。以后再也不能和爸爸睡在一起了。
　　余文轩的再婚对象叫章雅晴，说句心里话澄心是喜欢章雅晴的。章雅晴长得没有妈妈方心兰那么美丽，但却十分的恬静、可人，有一对温柔的大眼睛。在章雅晴之前，许多人都给余文轩介绍过对象，余文轩对于自己未来的妻子没有别的什么要求，惟一的要求就是这个人一定要自己的女儿喜欢，只要女儿澄心愿意他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而澄心之所以在那么多人中会选中章雅睛完全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春雨。那天放学时间天突然下雨了，澄心知道爸爸下午有实验所以根本没有想着等爸爸来送伞，她独自走入了雨中。她回到家时，满身上下已淋湿完了，她换了干身衣服便独自在家做功课，但头却越来越沉。不知什么她睡着了，睡梦中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的焦渴，想要口水喝但却无法发出声音，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嗓子很难受是不是，吃点梨吧。”接着她就觉有一片清凉甜美的东西被轻轻的塞入了她的嘴里。就这样，整整一夜，只要她觉得干渴就会有清凉甜美的梨子送入她的嘴里，那双手是那样的温柔，就像妈妈……
　　澄心就这样认识了别人新介绍给爸爸的女朋友章雅睛，而就是在这一夜她认定了章雅晴，既然爸爸要再婚，那么与其选那么在她面前虚情假意的女人，不如选择章雅晴，起码这个女子能在她病中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但在真正认识章雅晴后，澄心才发现，要她把雅晴当做妈妈太难了。她本来想选一个温柔、善良会照顾自己的妈妈，但她万万没想到那晚那么温柔，那么会照顾人的雅晴跟本就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雅晴根本不象她的妈妈，而更像她的姐姐。她只比澄心大十岁，她会和澄心抢零食吃，也会与澄心一起看琼瑶小说而泪流满面。澄心便常在心里感叹，她真是千逃万选竟然选了这么一个人，感叹自己“遇人不淑”。
　　但唯一让澄心认同的是，章雅晴绝对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她也是真心的对澄心好，澄心觉得这就行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有一个像朋友、像姐姐一样的“妈妈”也没什么不好的。
　　章雅晴与余文轩结婚后，与她一起进入余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弟弟章敏之。澄心还让得第一次见到章敏之的情景，那种情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惊艳”。是的，澄心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美丽的男孩，是的，是美丽。章敏之，一个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子。他不仅仅是美丽，而且还有着一种也他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似乎身外的一切事情都与他的关系不是很大。他的言行举指与他16岁的年级极不相衬。余文轩对这个少年很是关心，不仅仅是因为他比一般的孩子更懂事，现是因为他那超出一般人的头脑。
　　
　　澄心又一次在梦中醒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看表，二点半，她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又睡不着了。澄心住室的对面是一片树林，所以澄心从来不拉窗帘，尤其是在晚上，她可以从窗户里看到外面的月亮，她喜欢躺在床上看月亮。虽然雅晴说过她无数次，说晚上常上月亮照着人会变黑的，但她还是改不掉这个习惯，她也曾笑着说，反正自己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黑，再黑点也没什么。
　　澄心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饿了，便决定到厨房找点什么东西来垫垫肚子。澄心缓缓地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她熟门熟路地摸到厨房，她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找到，她轻轻叹了口气准备回去接着躺在床上数星星。但一转身却碰到了一个人，澄心吓的差点叫出声，但随即发现那人是章敏之，章敏之颇为不解地打量着澄心：“你在这里干什么？”澄心瞪了他一眼，“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章敏之说：“我睡觉一样很浅，是你在厨房里乱翻东西把我吵醒的，半夜你在厨房干什么？”澄心翻了他一眼，她真不明白这个人有爸爸说的那么聪明吗？“到厨房当然是找吃得了。”章敏之瞪着眼前这个一脸理直气壮的小姑娘，似乎她认为晚上半夜到厨房来找吃得是很天经地义的一个事情。说：“跟我来。”澄心自发地来到章敏之的房间里，这里原本是余文轩的书房，在章敏之来了之后，被改成了他的卧室，这是澄心第一次进入他的房间，这个房间的改变并不大，只是那原本那几个大书架那在那里，只是在一旁支了一张单人床。澄心站门边再也没有往里进，章敏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包饼干递到澄心的手里，澄心看看手里的饼干说：“我不喜欢吃饼干。”章敏之问：“那你想吃什么？”澄心说：“虾仁面。”此话一出口不禁章敏之吓呆了，连澄心自己也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
　　深更半夜的想起吃虾仁面，简直就是在开玩笑。章敏之楞了一会儿问：“你真的想吃？”澄心不自觉地点点头，章敏之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心里埋怨自己真是多事，但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那渴望的眼睛，谁叫自己是她的“小舅舅”。他只好认命地说：“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下面。”澄心没有想到，章敏之会在晚上半夜给自己做虾仁面。就在她发楞的空档，章敏之已走了。
　　澄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自己走进了章敏之的房间。没多久，澄心便闻到一股香气，只见章敏之端着一碗面进来，雪白的龙须面上放着鲜红的虾仁，青翠的菜心。澄心不禁咽了口口水，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章敏之轻轻勾起了嘴角。澄心捧起面碗来吃了两口，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抬头看看章敏之问：“你吃不吃。”在一旁看书的章敏之静静地说：“我不饿，你快吃吧。”澄心快速地吃完面，章敏之把碗收拾走。在章敏之收拾好厨房回来时，发现澄心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章敏之站在床边。
　　他早就知道澄心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她总是会在凌晨2、3点钟时醒来，在屋子里游荡一番，然后到厨房找点东西吃后再回到床上去睡。13岁正是一个女孩子发育的时候，几乎所有这个岁数的女孩子都长得有几分的珠圆玉润，但偏偏她却又瘦又小，这可能与她晚上睡不好有很大的关系。
　　澄心早上一觉醒来，她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象是在章敏之的床上睡着了，当时只是觉得太困了，想在他床上躺一下，等他回来谢过他之后便回房睡觉。但谁知却在他的床上睡着了，澄心又四下看了一下，这的确是自己的房间。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澄心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澄澄，起床了。澄澄。”门外传来章雅晴的敲门声。澄心从床上坐起来说：“知道了。”澄心梳洗完来到客厅时，发现早餐已摆好了，余文轩与章敏之已开始吃饭了，澄心见到章敏之想问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去的，但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余文轩看着女儿一脸别扭的模样，诧异地问：“澄澄，有事吗？”从厨房端饭出来的章雅晴说：“澄澄还不快吃，上学要迟到了。”澄心答应着坐在桌子边，她偷偷看着一眼章敏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决定自己也不说。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三天后的傍晚，澄心一回到家便发现客厅里放着一个旅行袋，余文轩与章雅晴都穿着整齐，澄心看着他两问：“爸，晴姨你们要出门。”余文轩把女儿拉到怀里说：“澄澄，你大伯父病危，我与你晴姨得回去看看。”澄心知道爷爷去世很早，是大伯父供爸爸念完大学的，澄心有些担心地问：“大伯严重吗？”余文轩抚着女儿的肩膀说：“现在还不知道，但听你大哥说医院给下了病危通知书。”澄心点点头，章雅晴说：“澄澄，这几天你与敏之在家，敏之什么家务活都会做，你不用操心。钱我都放在我们房间中间的抽屉里。”澄心点点头。
　　前几天，澄心与章敏之处得还算不错，两人的话不多。第三天的晚上，天气变了，窗外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章敏之晚上上自习还没有回来，家里又停电了。澄心怕黑便四下找火柴与蜡烛，但蜡烛没找到脚却被绊倒的凳子弄伤了。澄心只好慢慢地爬到墙边，坐下来，等着章敏之回来。
　　章敏之回到家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因为僻雨他担误了一点时间。走到自己家的楼下，他才发现整幢一片漆黑，停电了。章敏之有些担心独自在家的澄心，忙跑上四楼打开门，家里也是一片漆黑。他凭记忆直接来到澄心的房间，他发现澄心房间的门没关，他伸手敲了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来门床边他才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人。章敏之有些担心起来，他在屋里轻声地唤：“澄儿，你在哪儿，澄儿。”
　　澄心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什么她竟然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有人在轻轻地唤着她：“澄儿，你在吗？澄儿，你在哪儿？”澄儿，这个只有姥爷才会这样称唤她，姥爷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澄心听出来那是章敏之后声音，“小舅舅，我在这儿。”澄心怯怯地出声应着。一会儿章敏之便循声来到了她跟前，澄心感到章敏之的手抚上了她的肩头，而后便听见他的声音：“澄儿，你在这儿干什么？”澄心不知为什么，见到他有种想哭的感觉，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我找蜡烛时不小心扭到了脚。”“哪只脚？”澄心感到章敏之的手敏捷地抚上了她的脚，“右边这只。”澄心说。
　　章敏之轻轻抚摸了一下说：“可能肿了。”而他起身，澄心惊慌地拉住他说：“你去哪儿？”章敏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说：“我去拿蜡烛，一会儿就回来。”果然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屋内便亮是起昏黄却温暖的烛光，章敏之把蜡烛放在桌上，而后过看了看澄心的脚，只见那只细白的小脚脖已经开始肿胀了。章敏之俯身抱起澄心，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一边说一边把澄心从地上抱了起来，澄心的脸颊上扬起了一抹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