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高楼》巧玉玲珑

1、引子

　　夜是静的，尤其是这个小城市的夜，尤其显得很安静。只偶尔从远处的村子里传来一两声的狗叫声。澄心不知怎么地突然从梦中醒来，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记得那个梦很是吓人。她很自然把小小的身子向爸爸睡的地方依去，但却依了个空，原本爸爸睡的地方没有了人。澄心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不却定的又用手摸了摸，还是没有人，澄心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从门缝里透出来的一线灯光，看了看，床上除了自己与弟弟小思以外，再没有别人了。澄心怯生生叫着：“爸，爸爸。”但声音在空荡的回壁反射后又传回到她的耳朵里。澄心从床上爬了下来，她顺着光线来到客厅，客厅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但却空无一人。她经过来到姥爷住的屋子前，推开门轻声叫着：“姥爷、姥爷。”但依旧没有人吭声，平日姥爷睡觉很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澄心摸到姥爷的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澄心发现姥爷竟然也不在床上。这个认识吓坏了她，8岁的澄心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往常当医生的妈妈常常值夜班不在，但爸爸与姥爷总会有一个人在家陪着她与小思，不会把他们单独留在家里。
　　澄心轻轻退回到客厅，她这才发现家里的门没有锁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门外夜风清凉，便仅穿着单薄睡衣的澄心感到一阵的寒意。外面夜是黑的，平日熟悉小院在夜色里显得那样的陌生，似乎在那些她看到的角落里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可怕的东西。澄心一阵的慌乱，她急忙退回房内，把房门锁上，而后她退回到自己的床边爬上床去，用毛巾被紧紧把自己裹在里面，连大气也不敢出。过了许久，周围还是一片的寂静，澄心只觉自己被毛巾被捂得喘不过气来，她又悄悄探出头来。
　　澄心刚吐出一口闷在心里许久的气，但随即被墙上那晃动的人影吓坏了。澄心仔细想想，那墙上贴得的画，画上全部是古装人物，爸爸曾告诉过她，那是一组《红楼梦》人物，画的是他们咏菊花诗的情景，澄心还记得那一组竹编画的下面还配菊花诗。但现在那些白天里的美女现在却让澄心觉得害怕，这些古装美女让她想起不久前她看的电影《画皮》，澄心越来越觉得这些古装美人就是画皮上那只可怕的鬼，这种想法慢慢占据着澄心的脑子，她又忙把脑袋捂回到了毛巾被里。
　　不知过了多久，澄心又被一阵的开门声惊醒了。她高兴地认知到家里有人回来了，她兴奋地坐起来，但随即听到爸爸的说话声：“你说，你半夜到他屋里去干什么？”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几乎让澄心认不出来了。“我去给他儿子看病。”澄心听出来这是妈妈的声音。“看病？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再说你给他儿子看病为什么把门插上，我怎么敲也敲不开。你今天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我杀了你。”接着澄心就听到一声尖叫，那是妈妈的叫声，澄心坐在床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毛巾被。就听妈妈有些变了调声音说：“余文轩，有本事你今天晚上杀了我。对，我今晚就是跟他在一起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接着妈妈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这时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稳稳是姥爷的声音：“文轩，开门。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动刀呀。”而后就听到一声巨响，家里的门被人撞开门，一个粗壮的男声加了进来，澄心听出来了，那是常常来她们家刘叔叔，澄心不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但她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很可怕，她不禁在打了寒颤，这个七月的夜晚。
　　“姐，爸妈怎么了，我怕。”一个小小的身子依了过来，澄心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小思也醒了，正依在她的身边。澄心忙搂着弟弟一起睡下，对他说：“小思不怕，赶快睡吧。没事，一觉醒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澄心这样安慰着小思，也在心里说服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夜晚，只要天一亮什么事都会没有了，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她会有一个开朗、博学的爸爸、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慈祥的姥爷，但夜为什么那么长，为什么天还不亮呢？
　　那时的澄心并不知道，有些事是不会因为夜晚的消失而消失的，天早晚都会亮的，事情早晚也会结束，但这些事情留下的影响却可能会永远伴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