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伸出手》叶凌

9、插曲2

　　“周冠呢？他知道吗？”姜臣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抖，“你是不是傻，你马上就要高考了！”
　　姜晓敏不说话，只是在哭，听得姜臣满心烦燥，“他到底在哪？！说话！”受不了一直哭不说话的姜晓敏，姜臣吼了出来，引得上下楼的人都停下来看他们，“看什么！滚！！”
　　站在楼梯上看热闹的人散了，姜晓敏才开口。
　　“周冠犯事了，判了办年上个礼拜关进去的，他还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等他出来，怎么办？”姜晓敏不哭了，趴在姜臣胸口，抽抽噎噎的。
　　“呵，好了，等他出来他儿子都快出生了。”姜臣握紧了拳头，冷笑。
　　“我不能生下来！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姜晓敏抬起头，揪住姜臣的衣襟，双眼通红，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看到姜臣眼里的冰冷，语气又软了下来，“小臣借我点钱，我去打掉，等周冠出来就让他还给你，好不好？”
　　“你还想等他出来！！”姜臣觉得姜晓敏的脑子被门挤了，“赶紧，把自己处理好，以后离他能有多远算多远。当初我就说过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不信，说什么就是玩玩，现在好了，玩大了，玩出人命了，开心不！”
　　姜晓敏拼命的摇头，“不是的，我不是玩玩，我是认真的啊，周冠他其实是个好人的，他对我很好！”
　　“好？好就好成现在这样？他这个混蛋，没有能力养活自己还来招惹你，你还说他对你好？！”
　　姜臣顿住了，这话，好像和宋晋深和自己说的差不多……

　　他理解宋晋深了。

　　原来，他就是一个混蛋……

　　上课铃响过了好久，姜晓敏还在抽泣，姜臣叹了口气，对哭得话都说不出的姜晓敏说，“你回去上课吧，钱我想办法。”姜晓敏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先是惊讶，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注意点，别出什么意外，周冠出来了，就跟他断了吧，大伯就你一个女儿，别让他太失望。”姜晓敏离开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

　　生活就是这样，不断伸出手牵绊着你，又推着你向前。

　　姜臣溜到厕所抽了支烟，他和姜晓敏家里都不富裕，没有那么多的零花钱，姜晓敏的事不能拖，高考后就必须办。

　　难不成让他去抢？

　　姜臣把抽了一半的烟扔掉，狠狠地踩灭，回教室去了。

　　英语老师看着推门进来的姜臣，张嘴就想把老套的说教搬出来，看见姜臣铁青的脸色，又咽了回去，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回座位上去。
　　坐到座位上，姜臣也听不进去课了。桌面上摆着阮阳的笔记本，估计是看他不在让人放到他的桌子上的，本皮上印了一只猫，正冲着他做鬼脸。

　　世上的巧合，其实都有必然的原因，所以，其实没有巧合，一切都是你活该。

　　阮阳按惯例给姜臣送笔记，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她站在那里，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拐了个弯，不见了。
　　“把这个给姜臣。”阮阳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坐在门口的男生，转身走了。

　　她并没有多想，毕竟和姜臣长了张很受欢迎的脸，有喜欢他的人很正常。

　　但，阮阳很快发现姜臣开始反常。

　　午休或是晚饭时候阮阳去找他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偶尔在做题，眼圈乌青。
　　还有几次阮阳看到拎着各种吃的的姜臣急匆匆的走进学校，然后送到三年级所在的楼层……

　　阮阳已经没有理由不多想点什么了。

　　她一直是行动能力很强的人，想知道什么就要去查什么。

　　姜臣趴在课桌上，头疼欲裂。长时间连续熬夜的滋味真不好，以前通宵打游戏时觉得熬夜也就那么回事，现在看来那时熬的还是不多啊！连续一个星期他都在放学后贴小广告，赚取每天晚上的五十块钱好帮姜晓敏，还要想办法让她多吃东西，虽然不是生孩子，但毕竟伤身体。
　　回家后还要画画或是做题，他已经决定参加省里的一个绘画大赛，正在画参赛作品，毕竟绘画他已经生疏了三年，那副画改了几次都不合姜臣的意。每天都要修修改改一直到后半夜才睡，一个礼拜下来，姜臣觉得自己都快死了。

　　“起来！”头上响起了阮阳的声音。
　　“别闹，我困得受不了，睡一会。”姜臣眼皮都没抬。
　　啪！
　　姜臣觉得有什么东西拍到桌子上。
　　“真是傻到家了！”阮阳骂了一句，走了。

　　姜臣醒过来时，已经上课了，班主任就坐在门口，却任由姜臣自己醒过来而不是过来把他揪出来，显然已经对这几天姜臣死猪一般的睡法见怪不怪，懒得管他了。
　　姜臣也没不好意思，本来在老师的心目中就不是正面人物，他不介意让老师认识一个更烂的姜臣。
　　趴在桌子上睡觉真的很不舒服，起来后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是塞进了一把稻草，整个人都僵硬了，尤其是脖子，疼得厉害。
　　他活动活动脖子，打算开始写作业，一低头，发现桌子上的一沓钱，粉红粉红的一百块纸币码得很整齐用他的笔袋压着。

　　什么情况？实中的校风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不仅拾金不昧，还雪中送炭！

　　坐在姜臣前面的王鑫见到姜臣醒了，立马撕了张纸，低头写了点什么，然后贼头贼脑的看向门口的班主任，趁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这面时，迅速把纸条递给了姜臣。
　　姜臣翻了个白眼，传个纸条还搞得像什么秘密任务似的。
　　打开纸条辨认上面好似龟爬的字。

　　你和阮大小姐分手了吗？分手费都送来了？

　　姜臣有点懵，提笔回了一句。

　　我桌上的钱是阮阳送的 ？什么时候？

　　姜臣大大方方地把纸条递了过去，把王鑫吓得半死。不一会儿，又鬼鬼祟祟地把纸条递回来了。

　　疯子！！！老师就坐前面！
　　是阮阳给的她来找你，还没说这是干什么的你就睡死了，她骂了你几句就走了。

　　姜臣的纸条揉成团扔到桌洞里。

　　这演的是哪一出？

　　姜臣决定下课去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