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papa》柔软的小肚皮

5、小镇生活

　　车子停到小镇上最豪华的KTV门口，停了下来。
　　叶母一边下车一边对叶父说：“儿子可不会做饭，我不在，你可不能让儿子饿着啊！温泉我看你就别去了，要是实在想去，哪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
　　叶父看着叶母消失在KTV门口的身影，眼中含满了热泪。

　　叶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中年女士，她是坚决抵制中老年妇女这个称呼的，尽管她在叶竹面前永远是唠唠叨叨和其他中老年女性别无二致，可在同龄的异性同性那里，她都坚持自己是女士，永远的女士！
　　叶女士现在正和自己的老闺蜜们一起HAPPY！

　　家里叶父在客厅里开着电视看内衣秀，叶竹早醒了，在卧室里对着电脑和黄觅视频聊天。
　　本来两个人只是单纯的聊天，可黄觅死活非要视频。
　　叶竹觉得视频这举动实在太女气了，可挨不住黄觅磨磨唧唧，叶竹在学校里早就领教过黄觅的墨迹大法，万般无奈之下之后委曲求全。

　　黄觅在视频那头嘿嘿傻乐：“哥们，我走了，你过得挺滋润啊！看你竟然变胖了。”
　　叶竹看着黑又胖的黄觅无语：“你这是怎么了？养个猪而已，怎么搞得这么黑？”
　　要知道黄觅当年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小白脸啊，是有着令女生嫉妒男生垂涎的白嫩好皮肤的。
　　黄觅一摇肉呼呼的大胖脸说：“太白了没有男子汉气概。唉！实在是我女朋友做菜手艺太好了！”
　　叶竹嘴角抽搐~~黄觅动作实在是迅速啊，这么快就摆脱单身了。
　　“恭喜啊！什么时候办喜事，我一定到！”
　　黄觅嘿嘿笑：“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个，明年五一，你可一定要来啊，伴郎给你留着！”
　　叶竹自然答应。
　　这时候从黄觅的背后走过去一个年轻女孩子。
　　待女孩走过，黄觅噼里啪啦地打了一串字过来。
　　“怎么样，刚才我背后的女生你看清了么？”
　　叶竹也打字回应他：“看着很年轻啊！成年了么？你小子真看不出啊，祖国的花朵就这样被你摧残了。”

　　黄觅神秘兮兮地：“什么啊，别乱讲，这是我小姨子，我女朋友堂妹。是我打算介绍给你的。”
　　叶竹这次不只是嘴角抽搐而是脸抽搐了。

　　“你可别乱来啊！异地恋不靠谱。”
　　“异地我能给你介绍么？人家是在你那边读大学的，正读大四打算留在那儿找工作。我看人还挺不错的，这才问你。”
　　叶竹摇摇头，也懒得打字了，直接开口说话：“你就老老实实创业准备你的婚礼吧，等明年一定给你送个大红包，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黄觅在另一头摇头抓腮，吭吭哧哧半天也没出说什么，反而一伸手把摄像头给关了。
　　叶竹一脸黑线，心想黄觅最大的毛病就是抠了点，其他还是可以的啊，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生气了吧！
　　这时候聊天的对话框上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的状态。
　　叶竹索性出去接了杯水，打算回来再看黄觅写了些啥。

　　叶父听到声响也探头出来问：“饿了么？想吃什么？”
　　叶竹想了想，老爹的厨艺自己心里清楚，也就是能把饭做熟而已，于是说：“煮点面条吧。”
　　说着跑到厨房拿出锅来烧开水，顺手拿出挂面，鸡蛋放在一旁。

　　叶父这时候也放下电视中的长腿小姐，走了过来说：“我做吧，我做吧，要不等你妈回来又得唠叨我不给你做饭吃。”
　　叶竹只好说：“水开了把面放下去，然后喊我。”
　　再回到电脑旁，发现对话框里黄觅一直在刷屏，漫评的暴漫头像和惊叹号。莫名其妙的叶竹只好返回去从头看。

　　“叶竹，你不是对我有意思吧？”
　　“前段时间，我听单位同事说你因为我和同事生气了？”
　　“唉……以前在学校你罩着我，在公司也是你照顾我。”
　　“我、我真的很感激……”
　　“可是，我是直的啊！你知道的。”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的，叶竹。”
　　“你也早点找个女旁友吧，阿姨叔叔还是盼着抱孙子的。”
　　“叶竹，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生气啦？难道我真的说中了，你、你喜欢我？”
　　“叶竹，你说话啊！叶竹！”
　　“兄弟，兄弟！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行不？”
　　“叶竹！你别气了，都是我不好！叶竹！叶竹！”
　　接下来就是不停的语无伦次的道歉和各种卖乖的话。

　　叶竹对着屏幕满头黑线，十分想装作突然断电一样把电脑关掉，而实际上他也只是关了□□而已。打开浏览器，刷微博，看在他宅居的这些天里世界上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左逛右逛找了个帖子看得正开心呢，右上角突然冒出红点点。

　　叶竹略微有点小强迫症，鼠标移过去点开来看。赫然是黄觅的私信：“求原谅……”
　　透过屏幕，叶竹似乎能够看到黄觅此刻对着电脑苦逼兮兮的黑胖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回：“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掉么？”
　　黄觅秒回了：“ok”就消失不见了。

　　叶竹长吐一口气继续看帖子。
　　“咳咳。”
　　叶父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
　　叶竹疑惑地扭过头，看着父亲手指向厨房方向，恍然想起自己还要煮面。

　　父子两人分食了淡而无味的鸡蛋面，非常默契地同时开口：“晚上还是出去吃吧！”
　　……
　　结果不等晚上，叶母就笑意盈盈地回来了，手里还提着油汪汪的烤鸭子。
　　叶父和叶竹双双停了手上正在做的事，端端正正坐在桌旁等着分而食之。
　　叶母也不气，只是笑骂：“你们爷俩啊，一样的好吃懒做，这家里没了我你们可怎么办？要是再多一个女人就好了。”说着将大卸八块的鸭子端上桌。

　　叶父伸出筷子提着鸭脖子斜着眼睛看叶母，嘴里小声嘀咕着：“国家政策是一夫一妻啊，可不让养小的，小三也不行。”
　　叶竹噗嗤笑出了声。
　　叶父有点尴尬，一不小心在成年的儿子面前暴露了自己妻管严的本质，提着鸭脖子哼哼唧唧一番想做个补救。

　　叶母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成了一朵花，抬筷子夹了一大块鸭肉放在叶父盘子里，还说：“别总吃鸭脖子，没什么肉，不好吃。”
　　又转过头来看着叶竹说：“妈说这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叶竹点头：“我知道，你一直想给我生个妹妹来着，不过以您现在的年龄有点危险吧！”

　　“啊？”叶父惊讶得鸭脖子掉了下来。
　　叶母瞪了一眼叶父：“你看看你，家里最蠢的就是你了。”转头又对叶竹说：“你别在这儿跟我闲扯，我的意思你心里明白，家里早该添口人了，我这盼儿媳妇盼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竹心里腻歪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话题全都往这上面扯，抬起眼睛看了叶父一眼。
　　叶父看看叶母双眼中光芒，想开口给儿子解围又实在提不起勇气，打哈哈说道：“先吃、先吃，这烤鸭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母难得的好脾气，听了叶父的话就转了话头，两个人大谈特谈起这鸭子的好处来。
　　叶竹夹了几块鸭肉在碟子里说了声：“我回屋吃。”就溜了出去。

　　叶父看叶母脸上也没有恼怒的神情，压低着声音说：“儿子大啦，有自己的主张啦！催也没用的。”
　　叶母翘起二郎腿：“你猜这鸭子哪里来的？”
　　叶父咧咧嘴：“菜市场买的喽。”
　　叶母脸上显出神秘微笑：“送的，没花钱。”
　　“谁那么好心，送这么一只肥鸭子？”

　　叶母夹起一只鸭腿放在叶父碗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鸭子可吃得多喽！”
　　叶父端详着鸭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夹回了叶母的碗中，“我吃鸭脖子就好了，有味道。”
　　叶母也不客气，边吃边讲：“菜市场的老刘头烤鸭在我们这里算是有名气吧！说起来不管哪里来的人都要买上一只尝尝的，听说现在网上都有了连锁店了的。”
　　叶父啃着鸭脖子：“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烤鸭店子又不是我家的。”
　　叶母大有深意的一笑：“今天我们一起唱歌，老刘头的儿媳妇也来了。嗬！这个时间就穿了一身的貂皮大衣，也不怕燥得慌。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相中我们叶竹了呢，这只鸭子就是她送的。”

　　叶父皱皱眉头说：“我们老叶家的儿子可不能做倒插门的。”
　　叶母一拍桌子：“你想什么呢？就算你肯我也不让，我儿子怎么能做上门女婿？”

　　这个时候叶竹还在自己卧室里津津有味地啃着鸭翅膀，对父母的关于他终身大事的讨论全然不知。
　　叶母对着叶父娓娓道来：“那刘家姑娘年纪不大，和咱儿子在一个地方工作，说是脾气相貌都不差，我看做我儿媳妇还是可以的。”
　　叶父不以为然：“我看够呛，你可别把儿子惹不高兴了。”
　　叶母眼睛一立：“我是他妈，他是我生出来的，敢和我不高兴？！等我和刘家商量商量安排个时间让两人见见聊聊，保管水到渠成。”

　　叶父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迟疑道：“那刘家条件那么好，怎么就想到咱家了呢？”
　　“咱家儿子优秀啊！”叶母骄傲地说。
　　叶父看着兴致高昂的叶母不敢泼冷水，只能默默在心里为儿子祈祷。
　　叶母越想越是高兴，凑近叶父神秘兮兮地说：“昨天晚上我不是和你说我在厨房看到了个小男孩儿么？”
　　叶父点头：“是啊，搅得我大半夜都没睡好。”
　　“我估计啊那小男孩儿就是我孙子，提前来看我这当奶奶的呢。”
　　叶父： ∑( °△°|||)︴

　　叶母仍是自顾自的说得开心：“你看我昨晚梦到了他，今天出门就有人给我介绍儿媳妇了呢，一准儿是这样的，没错。”
　　原本坚信叶母只是夜里老花眼看错了的叶父这时候心里反而打起颤来，心说：老伴儿啊！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啊！急忙把话题扯过来说：“别管那个了，你今晚早点睡，少东想西想。”
　　叶母仍是坚信自己见到的小男孩是自己的宝贝孙子，乐滋滋地洗碗去了。

　　叶父想了想走进叶竹卧室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叶竹正翘着二郎腿啃鸭子，见叶父进来连忙把腿放下。
　　叶父背着手左看右看，自顾自的点点头，坐在叶竹床上。
　　叶竹坐好，递过一块鸭子：“爸，你再来点儿。”
　　叶父摆摆手，语重心长地开腔：“叶竹啊！你妈妈催你相亲，你也别怪你妈妈。”

　　叶竹一听这话连忙说：“哪儿能呢？我知道妈心里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相亲的事情真的就不用你们二老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叶父看看他，点点头，又说：“这两天你妈夜里总睡不踏实，你警醒点儿，我们这里啊，小地方偏僻，一到冬天就容易出些事情，别把你妈吓到。”
　　叶竹连连称是。
　　叶父又问了几句关于工作的事情，觉得自己尽到了做严父的责任才背着双手离开。

　　叶竹一向是晚睡，洗漱完毕已经是夜里零点多了，想起老爸白天对自己说的话，裹上大衣提着手机院里院外转了一圈，看着溜溜在院里睡得呼呼的，小呼噜声那叫一个响亮，心里就想有溜溜在这能有什么事儿啊。

　　抬脚刚要进卧室，眼神扫到厨房，想了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安安静静的，声息皆无。
　　果然还是自己发神经，叶竹在心底吐槽自己。

　　“噗——”轻微的空气声。
　　叶竹转回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四下照了照，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多疑了么？叶竹很肯定自己不是，因为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
　　叶竹先是一手操起斜放在门口的木棍，然后索性打开了日光灯。
　　白亮得刺眼的灯光把这件十几平米的小厨房照得一清二楚，一切都是好好的模样，除了碗柜前面那两团绿绿的——“青团”。
　　原来是小动物，叶竹松了口气，拿起工具打扫干净，回屋安心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