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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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一身褐衣的月祁正要出门。
“曹羲呢？这么早，就不见人了。”
“束羊姑娘还是不要直称我家主子名讳的好。”像往常一般，月祁一个眼刀斜过来。
“月祁呀，人生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你家主子难道金贵的连名字都叫不得了。”束羊唏嘘不已，很是不以为然。
“不知礼教。”
“榆木疙瘩，哼。”
月祁不理会，大步从正门离去。
这小宅子人少，扫撒及厨房之人，都是在曹羲三人入住之后才现行找来的，也不过三人，还都是年纪一大把的大男人。
束羊本以为起码会有小丫鬟，再不济是大妈也行，不料除了自己，其他都是大老爷们。
因此平日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于束羊有再造之恩的曹羲，月祁是爱理不理，束羊真是觉得无聊得紧。
蹲在大门的门槛上，双手托腮，盯着门口街上行来行往的路人，束羊不禁发呆。
如今亲人不在，自己孑然一身流落异乡，况且外面正逢乱世，天灾人祸几国正乱，好不容易安全逃出，如今还是安身立命要紧，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自作主张留下，曹羲并未说什么，可是束羊还是觉得别扭，毕竟是自己厚脸皮了。
月祁虽然看上去是个黑面的家伙，不过也不妨事，束羊决定去和曹羲商量让自己留下来，何况自己也不是白吃白喝。
眼中划过一丝怅惘，生逢乱世身不由己，近年来战争连绵，饿殍遍野，尸浮遍地，地里的粮食欠收，多得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天灾人祸不断，遭难的还是这些寻常百姓。
想想，束羊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路上跟着那么多的难民，中途病死饿死的也不少，自己好生生的活了下来，还有了住处，真要感谢老天庇佑，想来父亲母亲也会欣慰。
一坐就是一个上午，待觉得时间过去，束羊赶紧进屋去，既然打定主意留下，那么也要让主人家甘愿留下自己才行。
曹羲自一早出门，日落时分方归，和他一起的是紧随其后的月祁，二人一回来便关进了书房，晚饭也不曾用过。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里面的谈话声瞬间停了片刻。
“进来吧。”
“曹羲，你们还没吃饭吧，瞧瞧，这是我刚做的。”束羊笑嘻嘻用肩膀挤开房门，侧身进来，端着的托板里盛放着几道颜色可人的家常菜。
曹羲、月祁二人相互看看，再一同看向刚进来的束羊。
束羊尴尬一笑，随即低头。
“快来吃吧，估计你们就是没用饭。”菜已经摆好在一矮几上。
“束羊姑娘，这些不必你来做。”曹羲掀衣坐下，“不过还是多谢姑娘美意。”
“应该的应该的。”有求与人，自然要极尽讨好，束羊再无忸怩的上前殷勤倒茶。
“哦？”曹毅姿势优雅，即使用饭也能看出是从容之态，“当初已经与束羊姑娘说过，并不求报，所以……”
“要的要的，要报的。”束羊赶紧接上，生怕被直接拒绝。
“真的不用，况且是姑娘自己上了我的马车。”曹羲微微一笑，眸中颇有笑意。
“这个……哈哈，情况危急嘛，我一个弱女子总不能被那些人给抢了去，幸好遇上公子您，公子仁心，不然哪有束羊现在的安身。”
“这么说……”
“还望您好人做到底，让我留下来，在这院中还能做些杂活。”
“月祁，”曹羲好似一脸征询的看向立于一旁的月祁，“你说……要不要留下束羊姑娘呢？”。
“主子，您身边不宜有生人。”
束羊听到这话，差点蹦起来，好你个月祁啊。幸亏克制的好，不然真恨不得扑上去挠月祁的脸，看我不把你挠成个花猫脸。
哼，本来还以为只是个黑脸不黑心的家伙，现在看来完完全全的黑心肝黑到底了，对于一个弱女子一点同情心也无，一点也不男儿本色。
要气死了，要气死了，束羊一双眼睛简直快喷出火来，月祁像是没看见，直接忽略那边射来的一道道钉子视线。
“你……”
“束羊姑娘，你一女子和我们一起实属不便。”曹羲放下手中筷子，拿出怀中帕子细细擦嘴。“为了你自己着想，还是另寻去处的好。”
我要是有地方去，还会死皮赖脸的求你们吗？束羊腹诽。
“没关系，我不在乎，曹羲，你就看在咱们也认识了这么些时候容我留下吧，我自己出去寻活计，只是借个住处。”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既然这样，也就罢了，”曹羲静默片刻，故意忽略两道炽热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叹，“外面乱的很，你孤身一人着实不方便，那就留下吧。”
“太好了，曹羲，以后我们住在一起相互照料，你真是个大好人。”喜笑颜开的束羊没有忽略掉黑脸的月祁，趁曹羲看不见冲着对方轻哼一声，引来白眼两枚。
“喂，你也没吃饭吧。”走出来的束羊问身后的月祁。
“……”那人不理。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好饭菜的，你要不要吃？”束羊跳到月祁面前，满意的看见对方看过来的眼。
“我很好吧，早就给你也留了一份，你就不要心不甘情不愿不让我留下了。”得知能留下来，束羊也不在意再次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你是何来历？”眼前的人浑身散发一种威逼的气势，只静静不语，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腿脚发软。
“干……干嘛？”望着突然变了气势的月祁，束羊被瞧的一颤，这人太可怕了，突然这样子好似要下一刻就掐死自己似得。
“若你要伤害主子，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狠厉的眼神再次射出，束羊再次一哆嗦。
看着眼前女子纯净的眼睛，月祁心中已然认为束羊其实就是个简单的普通人家，于是放松下来。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不可大意。
“月祁……你这样子怎么这么恐怖。”周围凝固的气氛重新活泛，月祁也恢复成之前的面无表情的模样，束羊几乎觉得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不要叫我的名字。”
“哎？你要不要吃饭，这会儿还在厨房热着呢，”月祁大步离开，反应过来的束羊赶忙跟上去，还在不停的追问，“你这人怎么老是不说话呀，到底要不要吃饭啊，我是好心，人又不是铁打的……”
自此，束羊正式得到主人同意留在这里，早先她出门四处转，发现此地还算安乐，受战乱波及不多，再加上并无天灾，因此百姓的营生还算安稳。
找了几家，都是不合适，要不就是不要束羊这个小姑娘，要不就是压低工钱。找了许久，束羊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后来在一家茶楼后厨找到的帮工的活计，月钱不多，不过比什么都不干坐吃山空的强。
茶楼活计不轻松，束羊最近早出晚归，和院中的人倒也没碰上面，只顾忙自己的去了。当今世道，风气宽放，女子可以抛头露面独自营生，也可自立门户不必依附男人。相较于之前门阀氏族之间互赠姬妾蔚然成风，现下的女子算得上幸运。
自古以来女子不易，多为依附男子而生，圈与后院，现今不必如从前，自然很好。束羊想要攒些钱，将来自己做个生意养活自己，到了年纪再寻个稳妥实在的人嫁了，和和美美过日子，就是万事知足了。
一想到这些，尤其是嫁人生子，束羊一个刚及笄的姑娘仍有些害臊，不过一想到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又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束羊，你家乡那边都遭难了？”一同在后厨帮工的王大娘关切的问。
束羊脾气好，在这里几天，像王大娘这样的妇人喜欢她的乖巧听话，待她也关切些，自然和大家也混得熟了。
“本来都好好的，可是突遭洪灾，逃出来的人不多。”提到家乡遭遇，束羊难掩失落，面色发白，想到那些惨死的乡邻，就觉痛心。天灾无情，可是百姓何其无辜。
“可怜的孩子，遭罪透了。”王大娘连连叹气，对着束羊更加的怜惜，家中女儿也不过这般大年纪，可束羊这孩子却……
“王大娘不用担心，现在我也很好，有人收留呢。”见周围气氛明显有些凝固，束羊转眼又笑嘻嘻，干完手中的活儿，又抢着帮王大娘做。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王大娘背过身眨眨泛红的眼眶，更觉束羊是个苦命孩子，心中唏嘘不已。
后厨的几个女人一边做活，一边叽喳的唠个不停，家长里短，束羊听着也怪新鲜有趣。例如隔壁大街瓷器铺掌柜刚娶了个婆娘甚是凶悍，打铁铺的学徒和一家大家小姐私奔不过很快就被捉住，张记酒坊新酿出来的酒很是受人喜爱……
几个女人说说笑笑，后厨通往前厅的小门被推开，只见掌柜的从前堂穿过来。
“前面这会儿忙不过来，后边的去个人顶会儿，”掌柜的大眼儿扫过去，用手一指，“束羊，你赶紧着去前面帮忙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