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伤》独霸凄潇湘

34、第 19 章

　　贴身给络一系好安全带，末了还不忘啄过络一的脸颊，终要讨得对方羞涩的红晕才甘心离开。水炘卓笑笑地看着蓝络一，一脸的溺宠。像是被捧上了天，撇过脸去面向窗外，蓝络一嘟起的小嘴足可以挂上一瓶壶。
　　“接下来要去哪里呢？”络一手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窗外学生们陆陆续续回教室了，整个草坪面上只剩几只可人的小黄鸟。络一可爱的表情时而皱眉时而抿嘴微笑，这样的舒心生活与水炘卓实在久违。
　　“去，去你家吧，看看妈妈。”水炘卓提议道。
　　“唔？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回家呢？”蓝络一奇怪眼睛瞧着炘卓，转而又想起自己家离学校不远，怪不得炘卓会提建议要回家。
　　“因为蓝络一为了躲我，连家都不回了。对阿姨而言，我实在是个大逆不道的坏孩子。今天好不容易把小媳妇搞到手了，当然要带回家讨阿姨喜欢了。况且，我上次还和阿姨说要带未婚妻给阿姨看呢。”托长尾音，水炘卓饶有兴趣看着蓝络一不知所以云的可爱表情。
　　半晌，意识到水炘卓在挑逗自己，络一气鼓了眼睛闷声闷气小声嘟囔：“谁是你未婚妻呀……”
　　水炘卓微笑拍拍络一的头，一脸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讨厌表情。
　　那么，出发。
　　在络一别扭地转过脸后，水炘卓发动了车子。没过一会儿，车停在一家朴素的房屋前。一小片花园里种着粉红色、淡黄色的各色菊花，小鸟叽喳掠过，像捉迷藏一般在花丛中玩耍。花园上方一家两层楼高的小屋别致风雅，像画中缀于白云间的世外仙境，让人不禁联想屋内是否有小天使。水炘卓温柔地看着络一，络一忘情的眼睛迷离，大概是想起了过去。
　　“这么久的时间里，没有回来过吗？”水炘卓突然有些难过，为络一决绝的离开难过不止这么几天了，但只要一想起，还是觉得心痛。
　　“不是……有回来过……不过大多数情况还是妈妈去……”话说到一半，络一看向炘卓的眼睛里含着抱歉，“去韩家看我。”
　　“嗯，”炘卓拍拍络一的脸颊，换上天然的一副笑颜以此给络一安慰。已经得到了络一的爱情，至于其它，至于络一十年间的生活，都可以不去追究，水炘卓只想把握现在的幸福。“我们进去吧。”说罢，炘卓俯身帮络一解下安全带。
　　“妈妈。”看到那正忙碌浇花的背影，络一不自禁地唤出声。
　　“络一？”络一母亲转身，在看到络一和炘卓时，先是一愣，之后又开心地迎两人进门。络一母亲一向智慧，先前见过了炘卓，知道了炘卓在校任职，自然便知道炘卓一定会用尽方法找到络一，所以对于两人同时出现络一母亲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相比之下，络一主动回家，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一点才更让络一母亲开心。
　　络一小跑到自己的房间，躺在久违的睡床上，干净的床单和清新的花香气包裹着他，他甜甜地看着妈妈和炘卓。
　　“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络一母亲慈爱地抚摸儿子的头发，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暖暖的笑颜让两个孩子都十分舒心。原来，家是这样温暖。络一搂住妈妈的脖子，将身体环在母亲身上。
　　看着络一母子两人在一起亲热的场面，水炘卓吃醋一般小声埋怨：“阿姨真是的，是我把络一带回家的，可您一见到络一就忘记我了，我，也太可怜了……”
　　水炘卓吃醋嘟起嘴巴的表情使拥抱在一起的母子立刻大笑出声，络一手指轻点脸颊对着炘卓做出“羞羞”的表情。络一妈妈也将炘卓搂进了怀里，在她眼里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子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她心疼的亲生儿子。
　　“阿姨，等下次我带纯林和嘉语一起来，他们都很想念阿姨呢……”水炘卓噜苏了一大堆的话，他说他们都很怀念在络一小屋里一起打闹的日子。那是一段无暇青春的美丽时光，只要一想起当年幼稚的他们做过的幼稚事情，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脸露笑颜。
　　络一在厨房做饭，他向妈妈说自己现在的厨艺堪称一流，而水炘卓也在一旁帮腔说吃过络一的饭菜，绝对一级棒。事实上，为了让妈妈休息一下，两人早在眉目传情间就结成一派了。之后，络一在厨房做饭，炘卓则陪着妈妈聊天。
　　炘卓是个热情派，从嘴里蹦出的话题足以排一条长龙。可是，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炘卓很认真地面对络一的母亲。
　　“阿姨，我，我喜欢络一，请您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不让他受委屈。”
　　对于炘卓的要求，络一母亲并没有表示惊讶，她倾听着炘卓的话，已然在考虑那个思忖已久的问题。在立场上，络一是她的儿子，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并且拥有一段没有艰难险阻的爱情。而面前的男人，虽然成熟稳重，但，同样身为男人的络一，和他在一起，可以顺利走过一生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络一是男孩子。你们两个人的爱情永远见不得光，也许一辈子都不可以光明证大在一起。”
　　“阿姨，您提的问题也就我之所以来找您、想要征得您同意的原因。也许您不能放心，在您眼里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但阿姨我现在是男人了，我会保护我疼爱的人。因为找了他太久，久到超负荷的痛苦已经无法再承受第二次了。我想带络一离开，我们可以出国，我会和他结婚，让他名正言顺成为我的人。之后如果阿姨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在国外定居，而且我的朋友也都在那里，过去之后的生活并不会很困难。所以，阿姨，可以请您放心把络一交给我吗？”
　　他早以下定决心，十年的等待，让他将这些问题反反复复思考了数千次。他想要抓紧络一，用无尽的好，使络一再也找不出借口离开他，用这无穷尽的幸福感囚禁络一，让络一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你爱他？”
　　“是的，我爱蓝络一。”
　　“那络一，你爱炘卓吗？”看着站在水炘卓背后安安静静矗立了好久的络一，络一母亲亲切寻问。
　　“是，妈妈，我爱他。”
　　“妈妈早就知道了。”轻轻抚上络一的脸颊，络一母亲慈爱地看着儿子。小时络一所受的磨难她这个当母亲的恨不能替儿子承受一切，恨不能将那些痛苦从儿子心间通通抹去。络一小时候很爱哭，尤其是在睡梦中，常常哭醒，那个时候络一母亲就很想让儿子失忆，干脆忘记一切好了。所有不愉快，所有恐惧通通忘记。可在某一天之后，络一脸上再也找不出心酸，剩下的，是时常傻傻微笑的甜美。在水炘卓面前，蓝络一是天真无暇的，像一块美玉，笑容掩盖了一切阴暗面，水炘卓带给蓝络一的，是无尽的愉快。当时，络一母亲和蓝络一一样，都期待着炘卓的到来。每当炘卓到家，跑上楼给络一讲故事时，络一的微笑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感到愉悦。水炘卓，这个别家的男孩子曾经带给了络一快乐，这种快乐，络一母亲早就知道了——这种快乐只有炘卓可以带给络一。“妈妈早就知道了，你还记得那年你哭着对妈妈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喜欢他，不想做他的牵绊，所以要离开。孩子，如果爱了，就去爱吧，没有必要考虑其它，别人的想法都比不过你的心，只要你快乐，妈妈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那年的蓝络一，曾经对母亲敞开心扉，他说自己喜欢一个男人，他说自己爱上了自己的好朋友。十年前，因为害怕络一和炘卓在一起，络一母亲纵容了儿子偏执的想法，然而，十年后的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原来，在爱情面前，时间不是问题，就连距离也构不成困难了。这样子的爱情，络一母亲如何排斥？况且，从小倍收磨难的蓝络一，母亲心疼他，想要他得到幸福，有人照顾，并永远开心。
　　“谢谢妈妈！”水炘卓大嚷大叫的样子一点都不成熟——络一妈妈戳着炘卓的额头慈爱地微笑。
　　“络一，妈妈把你交给我了。”
　　“嗯，我知道。”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嗯。”
　　躺在络一的小床上，炘卓挤着络一无赖一般搂着络一的腰。络一害羞撇头不看炘卓，双眼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花香从窗外若有似无地飘进来，芳香浓郁，炘卓扯过络一的身子，轻轻点着络一的鼻尖。
　　“我爱你。”
　　“我也是。”
　　满是记忆的小屋，床边堆放的成叠书本里，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告白，十年间，同一个人，他们，重复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