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伤》独霸凄潇湘

33、第 18 章

　　他说他很丑，一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丑，像小孩子一般哭泣，眼泪大滴大滴向下落，漂亮的脸蛋上一副惊恐的模样，红色的眼眶像是被揉搓了。他使人心疼，使人不舍得欺负他。他小心翼翼抚摸他，用自己温柔的手掌。他逐渐安静下来，停止低泣后他淌泪的眼睛柔情地望着他，他知道，他喜欢他。
　　“十年前就知道了，也看过了……”
　　十前年，一次意外的争吵，他眼睁睁看着络一晕了过去。害怕，胆战心惊，这样脆弱的孩子他不知道要用怎样的疼惜才可以周到地呵护他。就是在那天，在众人的慌乱中，络一被脱下了衣服，那之后，是晴天霹雳。他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记忆中的蓝络一和现实生活中的蓝络一不一样的话，他要怎么面对。所以，当他看到络一残缺的右腿时，先是怔愣了。大脑在那一刻停止了运作，像是被吸食了灵魂，一瞬间没有生机。然而，痛苦、心疼、责备自己的拙笨，同落下的泪一般生生扯下他最柔软的心腹。那天，他知道，他陷了进去，因为从此以后他不仅爱蓝络一，甚至是深爱蓝络一。那样一个可人的男孩子，他想用命去疼。
　　蓝络一不发一言，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水炘卓，双眼蒙着一层雾，可怜巴巴地央求水炘卓继续说下去，他想知道水炘卓所知道的一切，他打算勇敢面对十年前的错误。
　　“那个时候，知道了络一的经历，知道了络一曾有个哥哥，也知道了那个疼爱络一的哥哥为络一而去世了，甚至知道了那场可怖的车祸，之后，我心疼络一。只要想到络一当时的无助与害怕，我就好心疼，我后悔没有早一些认识络一，或者是早一点知道络一的故事。如果早一点知道，我会好好照顾络一，不让他受委屈，用力抱紧他，时时刻刻陪着他，用自己的拥抱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络一，没有同情，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可是，心疼，很想永远保护你。”
　　因为心疼，因为心脏会随着络一的喜怒而变幻，随着络一心情的起伏，它不受控制的大起大落。没有一个人可以操纵他的心跳，只有蓝络一。看到可爱微笑的络一，它会心悸，感觉痴迷；看到悲伤哭泣的络一，它会绞痛，停止跳动；看到美丽红涨脸的络一，它会不由自主加快跳动，快要蹦出胸腔。这样的不能自已，是蓝络一，在水炘卓这里的专属烙印。拥有这样的专属，又何能称其为“同情”，这分明是爱情呀。
　　轻轻握上炘卓的手，蓝络一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像星星，清澈透明，美丽如泉水。
　　他好漂亮，漂亮到让人无法不喜欢他——在对方脸颊上，漂亮的男子留下轻轻的一吻。
　　以现在的情况而论，大概是不能去上班了，水炘卓在心里思忖，看了看临旁闪着大眼睛注目于他的男孩子，他问：“接下来，想去哪里？”
　　络一摆摆头，蓬松的碎发调皮地左右摆动。
　　“啊，我带你去学校吧？”突发奇想，或许，是好久之前就扎根在心底的想法了。一直想要回到记忆中的高中生活，再次去品尝被人爱着的幸福，所以才会选择回母校任职，想要生活在一个蓝络一存在过的地方，去捕捉络一可能遗留的味道。现在，他的味道就在自己身边，清香诱人，他蛊惑人心的能力真可怕——水炘卓忿忿地想着，用力磨蹭络一的头发。“学校一点都没有改变，到处都可以使人回想起从前，所以络一十年前的样子我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轻轻闭眼就可以记起来呢……”炘卓嘟嘟嘴，撒娇一般想要征得络一的认可。
　　“嗯。”络一轻轻点头，小脑袋上下起伏。
　　“好，我们出发。”
　　眼前，如记忆中那般简单清丽。绿树成荫，柳枝飘动，像少女长长的秀发抚过恋人的脸颊。抬手向上，仿佛可以触摸到树罅间落下的阳光。操场上，阳光的运动生挥洒着青春的朝气，热情十足，积极向上。一切，一切，都没有变。
　　腰身被人从后边轻轻环住，靠倒在爱人的身体里，蓝络一感受着温暖。
　　“喜欢吗，我工作的地方？”
　　“嗯，喜欢。”
　　被扭过了身体，还未待络一回神，水炘卓吻上了络一的唇。
　　“你在做什么？这里，是学校。”络一后退着，却才一后退就再次被环进怀里。
　　“没关系，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况且，注意到又能怎么样？”
　　蓝络一被水炘卓的“无赖”搞到羞红了脸，他嘟嘟嘴不满地看着水炘卓，一脸“你怎么这样赖皮”的责怪表情。可是赖皮的水炘卓根本没有给络一声讨的机会，他推送进络一口腔的舌头勾起络一一阵酥麻，之后便无力反抗了。
　　他的吻，即使只是一个吻，都足以让人陶醉。
　　渐渐倒在草坪上，络一的眼中全部都是迷蒙的恋人的容，他被携诱的舌像一只调皮的小鱼在别人口腔里滑来滑去。彼此之间无限的温柔与索取，让人大脑昏昏。耳边回荡的学生们调皮玩耍的声音，仿佛回到学生时代的他们，用力抓紧眼前的幸福。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一定会用力锁住你的唇，让你知道，我爱你。
　　水炘卓钳在络一脖间的手温柔地抚摸，抬起络一的脸颊，依次享受他口腔不同部分的柔软。
　　原来，你的温柔使人如此沉醉。
　　四周，春天的美丽愈加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