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PAPERTIGER

11、 【NEVERLAND】

　　这本该是充满勇气和热情的年纪，哪怕叛逆都该叛逆出一种活力。吴凡盯着鹿晗低垂的眉目，他本以为这个小子自信而英勇，但在那双眼睛里面，吴凡只看到莫大的悲观和怯懦。
　　这越发印证了吴凡心中的假设，他迅速起身离开，开车驶往第七区图书馆。
　　吴凡在电脑上查过了位置，一排排地搜索着编号，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
　　“借过，我要拿那本……”吴凡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
　　那人摘下耳机，莫名其妙地扭过头来：“……吴警官？”
　　吴凡：“……”
　　朴灿烈神采奕奕地朝他露出笑容：“真巧！”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调休。”朴灿烈朝他挥挥手里的书，“就来看小说了，你呢？要不要一起看，这部是现实取材。”
　　吴凡推开他那本带着明媚忧伤封面的《饿了狼传说》，神色自若道：“我来找第七区的资料，麻烦让让。”
　　“第七区？我经常查，你要哪方面……航海志？”朴灿烈见他热忱不高，忙又完善了选项系统，“第七区美食宝典？”
　　吴凡：“……”
　　吴凡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便捧着那一摞书走远，找了个安静的、远离朴灿烈书桌坐下来。
　　“梦幻岛第七区历年报纸装订版？”
　　朴灿烈探着身子，脑袋从吴凡一侧悄无声息地伸出来，两颗大圆眼睛盯着吴凡手里的扉页，看得津津有味。
　　吴凡：“…………”
　　“你能不能……”吴凡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知道，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朴灿烈做了个了解的手势，捧着自己那本《饿了狼传说》，乖乖地坐到了他对面。
　　吴凡皱着眉，飞快地浏览着目录。
　　尽管相关人员都不配合，但对案情他已经掌握大致的头绪。只是法医给出关于死者身上的伤口，实在令人费解，按照现在的推论，仍然解释不通。
　　吴世勋提到了碎玻璃，但目击证人郑琳却只提到了棒球棍，而陈海身上撕裂伤十分明显，也就是说撕裂伤应该发生在棒球棍的击打之后，但验尸报告上却显示撕裂伤在重物撞击以前。
　　他把详细信息发送给了总部，根据那边发回来的结论，伤口内含有玻璃碎屑，这倒是印证了吴世勋的证词。
　　但一开始他就和验尸官谈过，那些造成撕裂伤的过程足以令人毙命，那为何陈海却死于头部重创？这样说郑琳的证词也没有问题，可两套证词放在一起i，就完全说不通。
　　吴凡脑袋里一团乱麻。算了，先专心翻看事件记录档……
　　84年，第七区规划设计图；空气净化程度提高三个百分点；河流资源开发……
　　86年，第七区动工……
　　……
　　90年，人员下达第七区指令；第七区人口总计；儿童平均年龄统计……
　　93年，第三起校园暴力事件总结；疫苗研发进度……
　　94年，疫苗临床；安全卫生与健康发展；码头停泊管制；轮渡区大型塌方，沙下测量出未知元素，标号MAMA……
　　……
　　96年，疫苗第四期临床；第九起暴力事件备案；人工森林小型狼只出没……
　　吴凡漫无目的地翻阅，被命名为MAMA的神秘未知元素，与日俱增的暴力案件，研发新的疫苗，狼幼崽……
　　吴凡满头问号地合上书，只觉思绪陷入一团迷雾。
　　朴灿烈：“狼袭击了学生们？”
　　吴凡猛地抬头。
　　朴灿烈把手里的《饿了狼传说》推过去，转了一圈，对正吴凡的方向，给他指着看：“为了治疗瘟疫，男主人公研究生命的起源，后来被狼咬了一口……”
　　吴凡面无表情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见他不懂，便装作凶面獠牙，竖着两只手的食指中指，分别在耳旁弯曲了两下（作狼耳状），解释道：“小狼，看了月亮就变身，噔噔噔——等~！”
　　吴凡：“………………”
　　朴灿烈看他不信，坚持不懈地说服：“你知道梦幻岛为什么禁止养动物吗？”朴灿烈拿过那本事件簿，给他指出，“79年还没有开发第七区，当时第六区运行还十分顺利。有一天考察队在野山里发现了一头狼崽，队员被咬了一口，血液化验震惊了所有人，狼牙有RX毒素。”
　　吴凡蓦地一震。
　　“梦幻岛的天气、供养，都经过完整的人工改造，但地质和海域却是天然形成，两者还没有中和融洽。简单说来，岛上环境十分特殊，可能引发动植物异变。”
　　动物植物也会受到RX影响，这个消息令吴凡消化很久。
　　吴凡坐在车里，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恐慌。
　　花鸟鱼虫，牲畜人类，将来乃至土地河流，如果无一不受到RX影响，那么这真的还只是一种疾病吗？
　　吴凡开着窗户透气，半响，他掏出手机拨通回内陆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