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空之蓝》红酒泡梨

5、第五章 临时练习赛

　　第五章临时练习赛
　　篮球馆内，纷纷扰扰。
　　“为什么会办三军对二军的比赛？不是一直是三军自己跟自己打的吗？”
　　“这场比赛完全没有意义啊，二军和三军差距还是挺大的啊。”
　　“听说是赤间让办的。”
　　“唉？是为了激励三军？”
　　“不知道，不过赤间这种家伙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吧。”

　　赤间在人群之外，听到众人纷繁的议论声。怎么说呢，到是也没有那么确定，可是……想起刚刚遇到黑子时对方说的话，赤间摸了摸下巴：果然，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那个时候，黑子一本正经地说：“凭三军的实力，想要打赢二军。只有一个办法，而那个机会，我会来创造。”
　　赤间完全不因他的话而以为他盲目自大，他只是略一颔首：“我很期待。”

　　参赛选手们很快热身完毕，挨个出场。
　　“唉又是吉田出场嘛，他最近上位很快啊。”
　　“扣篮那么叼也不奇怪。”
　　“三军这下惨了，难得打次二军，对方还不放水。”
　　“谁说的，三军这次可是小泉和中岛一起上啊！”
　　“你是说‘防守最差的三分投手’和‘投篮最差的防守’？”
　　“……”
　　“唉？”有人疑惑地问，“那个蓝头发的是谁啊。”

　　黑子在场边，喝下最后一口水，转了转手上的护腕，而后向场内走去。

　　刚一开场，球就被二军的吉田抢了去。他步伐敏捷，几步之下便已进入篮下的区域内。
　　吉田环顾四周，隐隐奇怪，三军篮板下的人，是不是少了点？不会是这么快就放弃了吧，搞什么，这才刚开场啊。中岛在外线也就算了，毕竟没什么防守能力，怎么连小泉都在外线？
　　大概一开场想要保存实力吧。算了，吉田运着手下的球，反正他们对我的扣篮也无能为力。
　　而就在吉田雄三的球这一下落、一弹起之间，球被人拦下来，随即迅速被传了出去。什……什么！在那个瞬间，他整个人还维持在惯性之中，却已然闪过万千种可能性。是什么人！
　　他猛地转头，蓝发蓝眸的少年两手屈伸，下身微蹲，瞥向了远处的队友。
　　等等，接球的人是哪个位置的……完了！身体迅速转变了方向，一个转身之间，他只觉得思维太慢，在这场分秒必夺的球赛中，每一个念头都太花时间，脑子怎么都不够用。
　　他们的战术是速战速决，尽量早早摧毁三军的气势，又早知三军实力，便把策略要点放在了攻击上。“三军那些弱鸡，怎么可能破得了我们的防线！”这句话还是当初他说的。
　　这一切本身都没有问题，而唯一被他们所否决的——三军从他们手中夺得胜利的可能性是……
　　他无力地看着远处被投向自家篮框的篮球，化出一道弧线，向着无法预知的未来飞动。
　　这一刻的吉田和黑子同时想到：那唯一的可能性是——截断攻击，突破薄弱的防守，迅速回防。

　　篮下，小泉和中岛下意识地一对视，一击掌，而后一起拦下一旁的黑子，拍了拍他的背。
　　吉田眉头越发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台上，青峰问身旁的赤司，“这是……你的主意？”
　　赤司并未转头，他的视线集中在黑子身上，说：“不算吧。我就那天跟他说了点大致，后续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了。”
　　赤司的眼里闪烁着光辉，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出乎意料的作品。
　　青峰却隐隐有些不赞同，要让球走直线的那种力道，估计打得手都红了吧。

　　三军休息区，中岛叫道：“哇这该有多疼啊。”
　　黑子微微笑了笑：“没事。”
　　小泉皱了皱眉。
　　中岛突然感慨道：“不过也只有付出这种代价才能有好结果啊。黑子那时候多帅啊。一抬手，然后用转身的扭力带动，篮球居然就走直线往我这冲过来了！”
　　小泉确实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可是要打出那样的球，黑子需要花极大的力气，要能够有同样的速度，也不知道手能不能够承受得住。”
　　黑子没有出声。
　　中岛：“可是……”
　　小泉冷声道：“可是二军看穿我们的打法以后就不会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二军休息区，吉田正跟队友们交代接下来的计划。
　　“一开场就被三军拿下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我个人的耻辱！”他眉心紧皱，每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
　　“三军的策略是，让那个蓝头发的来抢我们的球，而利用我们防守上的戒备，让中岛和小泉一开始就在外线。在我们进攻的时候，中岛和小泉趁机回防，而蓝头发的一抢来球就传给速度更快的小泉，等我们追过去，再把球传给总算跑到位的中岛投三分。”
　　几个队友点点头。
　　吉田冷冷地开口：“你们居然还点头！他们的策略满是破绽！不让中岛投球，不给小泉传球的机会，不让那个蓝头发接近前锋！这三条里面达成任何一条，三军就不可能从我们手中拿下分！”
　　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不要把‘对手是三军’这种想法放在脑子里了！要想成为一军，我们就要把每一个对手都当成一军。”
　　队友们怔愣了下。
　　吉田取下了肩上的毛巾，背过身说道：“继续跟一军打完这场比赛吧。”

　　青峰瞪大了眼，随即笑了笑：“不愧是那个吉田啊，不过五分钟的休息这帮人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二军一个个的精神状态都焕然一新。说什么气势大涨之类倒是太夸张了。但仔细看来，走路姿势也不像开场时那么随意，不再交头接耳，怎么说呢，有种认真起来的感觉。
　　赤司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做出什么评价。

　　不过半分钟过去，三军群感受到的二军却是完全变了个样，哪怕篮球在整个球场的另一端，每个防守的队员依旧毫不放松，连身体肌肉都是紧绷的。
　　黑子被挡在一个一八五的肌肉男，思考着对方每天应该喝多少牛奶。明明已经每天一杯了这人怎么比我高这么多。十四岁这么高一定是吃激素长大的，哼。

　　吉田再拿到了球，而后一路带球到了三分线。而后停了下来。
　　黑子皱了皱眉，这是？不等他急呼出声，盯防吉田的小泉已冲回篮下。
　　吉田擅长扣篮而非三分，他在情势大好的情况下投三分只能是想争取篮板球。
　　吉田双手一扬，球弹到篮板，而后弹出——篮下两队队员都同时伸出手去，只恨自己手不够长，指尖不能第一个碰到球。这时，一个身影猛得蹿到他们之上，手指微微弯曲，很快便稳稳抓住了球。
　　他冲至篮框，手猛地一扣！
　　吉田很快回防，却在转身时冷不丁问了黑子一句话：“我也是刚听说，你跟一军的青峰大辉很熟？”他也不等黑子回答，继续问：“在你看来，我跟他像吗？”
　　黑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过了会儿才转身而回。

　　“小泉君，你等会儿就，不要盯吉田了吧。”
　　小泉看着黑子，“理由？”
　　黑子在他的目光下毫不动摇，说：“因为你盯了他也没用。”
　　小泉：“……”
　　黑子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要想拿分，我们只有让中岛君不被盯。而如果是小泉君主动放弃对吉田君的防守的话——”
　　“场上是五对五，吉田做前锋，那么另外四个人做防守就必然会竭力防住我们中的四个人。因为人员有限，他们自然会防最有价值的四个人，换言之，那个唯一能够灵活行动的人，是中岛。”
　　中岛正得瑟着，黑子顿了顿，接着说：“当然，也是最没用的。”
　　中岛不服，问：“他们不是应该防我的三分吗？”
　　小泉冷不丁出声：“你太弱了根本不用防。”
　　中岛：QAQ
　　黑子接着说：“为了得分，我们必须想方设法地打配合。”
　　小泉点点头，沉声问道：“你想到方法了吗？”
　　黑子老老实实摇摇头。
　　小泉：“……”
　　可是究竟怎么才能打配合呢？他们这一队，没有能够单独得分的成员，要是，能够在二军眼皮子底下传球就好了。
　　黑子抬头看了看眼前那个一八五，微微有点苦恼。
　　到底为什么要长这么高啊。
　　黑子突然想到：这么大的个子，会不会其实挺不灵活的？
　　大个子肌肉男回过头来：“别晃了小鬼。”
　　黑子：灵敏度也不低啊。

　　吉田又一次攻入内线，而他和小泉却依旧动弹不得。
　　怎么办……
　　18分钟，吉田进一球。
　　17分钟，中岛的三分球被打偏。
　　15分钟，黑子的传球被吉田接到。
　　——哨声响起，三军申请暂停。黑子看向裁判席，教练双手环臂，站在三军休息处，冷冷地看着他们。
　　“还有15分钟，比分33比50，落后17分，你们还能做什么！”
　　黑子张了张口，却在那时失去了言语。
　　教练毫不客气地指了指中岛面无血色的脸：“明明没怎么跑就已经成这副样子！还有你！”他看着黑子，“手已经不行了吧，还能传几次球？”
　　黑子知道，教练的潜台词是——你要知道，没有传球，你什么都不是。

　　黑子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中的青峰，即使是在近两百人的观众席中，他依旧是醒目的。场馆中的灯光都集中在比赛区域，青峰所在没有灯光，却仍然亮得惊人。
　　黑子有些苦涩地想了想，对方总是这样，在篮球上天赋异禀，连平时整个人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场。
　　相处时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上扬的下颚，挑衅的眼神，张扬的笑容，阳光下，逆光的身影转过来，影子逐渐拉长。
　　影子？
　　黑子给了观众席上的青峰一个大拇指。
　　青峰：？
　　黑子老老实实走到大个子肌肉男背后，看着对方在强光之下稀淡的影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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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田懒懒散散地运球，近乎百无聊赖地盯着在他面前乱晃的中岛。
　　还真是不放弃呢，这又有什么用。
　　他面色一变——球呢！
　　熟悉的感觉让他回身一看，黑子哲也在他右后方。
　　该死！中岛又跑哪里去了！
　　那个弱鸡因为本来就在他左边晃，又不被人盯防，很快就跑位到位——
　　除了包括吉田，二军外线的人统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另半场，但是——中场哨声响起，球进篮框。篮球几个弹起，出界之后，慢慢滾至角落里。篮网在大力的冲击下，几经晃动，终于归于平静。与之相反，鸦雀无声的篮球场却很快炸了开来。

　　“刚刚那个蓝头发是什么时候绕到吉田背后的？”
　　“防守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啊，是傻了吗！”

　　青峰纳闷：“这是什么特技……”
　　赤司过了会儿才回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视线诱导’。”

　　中岛跃跃欲试：“所以那个视线诱导我也可以用吗？要是能有什么‘看不见’的三分球那不是很爽！”
　　黑子默默地开口：“可是你太高了。”
　　中岛闷闷不乐：“早知道就不长这么高了，反正再矮点也能追女孩子。”他说到一半，就觉得旁边一道摄人的视线。妈呀，黑子这样面无表情看人好可怕QwQ

　　黑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种在别人手底下抢来球，成功帮到队伍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虽然是在“低存在感”的基础上达成的技能，但一方面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另一方面——自己的特点能够为团队得分，也不算是一个坏的特点了吧。
　　“黑子，走了！”
　　他喝了最后一口水，解下毛巾和外罩的T恤，拉了拉手上的护腕，径直向场内自己的位置走去，步伐坚定。

　　你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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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田对小泉，中岛被防在后面。
　　吉田忐忑不安地抱着球，生怕背后又会有人突然冒出来。简直是如影随形一样，这种感觉，身为前锋的他再清楚不过。原本志得意满胜利在望，却被背后的影子抢走了机会，如果是正面来的也就算了，这种看不见的对手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一点点流逝——裁判已经吹哨提醒了，持球时间不得超过24秒。
　　吉田头上漫出了冷汗——如果我往前对方会怎么样，往左，往右呢，哪边胜算会大一点！
　　什么视线诱导不过就是截球的一种吗！没有那么高深。
　　他左顾右盼，碍于时间限制只好开始运球，一下一下，什么时候对方会动手，哪个方向，哪个角度？
　　在球被抢走的那一秒，吉田甚至是庆幸的，终于不用这样心里没上没下的忐忑了。
　　黑子传完球，在他耳边轻语：“你不像青峰君……不，准确来说你不如他。青峰君是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会从容面对。而你，却因为自己的影子而慌了阵脚。”
　　吉田俯视着对方，却只觉黑子的气势分毫不减，碧蓝色的眼眸中情绪不明。
　　“看不到影子，你连自己的光芒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