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青空之蓝》红酒泡梨

27、第 26章

　　第26章
　　中村应该说是青峰最欣赏的对手之一。明华一直以来以团队配合为特色，整齐划一是他们叫人闻风丧胆的标志，曾经与过的去帝光并称为篮球双霸。
　　事实上，明华在篮球豪强的名头之前还因为另一项运动而被冠为豪强学校——多人多足。最要求配合的运动。之后，他们就将这项优势发挥到了篮球中。
　　哪怕是球场上，解下绑带的明华依旧默契十足，宛如一体。明华的篮球队容易给对手形成一种视觉上的眩晕感，同样的球服、相似的球鞋，同样的步伐、相交的眼神，有统一节奏的跑位、传球，默契到近乎可怕。

　　但自从与与帝光一战之后，明华打破了十年以来的训练模式，舍弃了引以为豪的集体合作打法，转为个人战。
　　而这个从集体中默默无闻的阴影里走出来，变为全场焦点的男人，正是队长——中村。
　　这个独挑大梁的人承受了最多的目光与骂名，因为他成为队内王牌却没有让队伍超越以往的成绩。明华在帝光的“奇迹的世代之后”再不复昔日的荣光，说得好听点是“无冕之王”，却已是落日余晖，退居二线。
　　只有少数人知道，正是因为帝光，明华才不得不做出改变。而也正是因为帝光，明华的一切举措都是徒劳。

　　而在这一年的年初，冬季杯之后，春季各大赛事之前，中村退部了。
　　那个时候，青峰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为什么要退部？”他始终记得他们第一次比赛结束，明华以102比106输给他们。
　　他伸出手，对中村说说：“期待在1／8再和你打一场。”
　　中村大力地将手合了上去，笑道：“岂止是一场！”说完，把青峰带到自家后援团面前，中村高声喊：“下次再看到这个人，咱把他吼回去！”
　　明华众人齐声回道：“好！”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中村：“没有为什么，只是找不到继续待在篮球部的意义了。”
　　青峰在他眼神里搜寻着闪躲，坚持了会儿继续问道：“这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吗？”
　　中村猛地抬眼看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青峰耸了耸肩，说：“想到了就随便问问而已。”
　　中村暗暗松了一口气。

　　青峰说完，突兀地问眼前的黑子：“中村那家伙心里肯定有鬼，你觉得……那个影响他的人是谁？”
　　黑子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平和：“不知道。”

　　青峰怀疑地看着黑子离去的背影……昨天的比赛，碰上中村的时候他就奇怪了。

　　一天前，桐皇对明华。
　　青峰一上来就跟中村来了一个一拳，拳头在中村面前一寸处停住。中村全然没有闪躲，也一手握拳而出，在他拳头下部轻轻一击，而后两人同时交换了位置，两拳反向第二次相撞，最后正面一碰。
　　明华队员清楚，但桐皇众人却是讶于眼前这一幕，这两个人是有交情的？
　　青峰笑问：“今天的战术是？”
　　中村瞥了他一眼，内陷的眼睛长而深邃：“你会觉得很熟悉的。”

　　青峰很快明白了中村的所谓“熟悉”，这个实在是太像了……中村跟黑子实在是太像了。打个人的篮球一般只有一种，其他所有人去配合王牌，遮掩王牌的缺点，让他把优点发挥到最大。
　　但是中村的打法，却不一样。这种打法，不是没人想过，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实践。

　　伊藤单手将球从半空中截下，下臂发力，将球直接打了一个曲线击向地面。
　　青峰有些惊讶，这么利落的动作，跟黑子比也不为过了，不过……他跟腱伸张，快速追了上去……这个球，其他都没什么问题，只可惜，它必须碰地。中村原本站在一米开外，伊藤一接球，他整个人飞身起跳，借着向后的蹬力，迅速抢下球。
　　青峰因为惯性又往前冲了几步，速度减缓下来。这一球，已经没有意义了。到了在内线的中村手里，就是明华的分数了。

　　表面上看来，中村在刚刚伊藤那一球过来的时候，不是离得最近的人。到是确确实实，刚刚那一球，只能是中村。按其他人的速度足以接下球不被桐皇拿下，却不可避免球触地。
　　伊藤的传球，线路鲜明而简快，只有一个缺点——触地。用地板来传球会让球的速度减缓，再天才的传球手都不能排除地面的影响。要像不被人截下，只能有绝对的速度。这一点，黑子做得到，伊藤却不行。
　　所以，中村做的努力就是——包容队友的劣势。
　　这明明不该是王牌需要做的。这……青峰眼神闪了闪……是黑子才会做的事情啊。将球从场地各个方向传到他手里，让他去投篮、去得分。实在是、太像了。

　　明华7号从半场远投三分，篮球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青峰眼睛一眯，不进！
　　所有人在那一刹那动起来，奋力奔跑，连脸颊的肌肉都跳动起来，两队人员从原有的位置聚拢至篮框周围。
　　篮下的每个人屏紧了气息，伸高双臂，仰头看着空中的同一点，汗水和球一样缓缓地滚动，等得人心躁。
　　画面定格在包拢住篮球的的两只大掌，一上一下，看似静止，实则各自发力。两人的手腕处青筋突出，指尖也微微泛白——青峰沉沉地跳下，重重地砸向地面，敏捷地揽过险些踉跄的中村。

　　“桐皇追平了！”

　　青峰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该说什么，语言苍白太过无力，中村以一己之力包揽了队友所有的过失与不足，说他“太拼”是对他努力的玷污，说“加油”没有意义。他只是给对方留了一个眼神，而后扬长而去。

　　中村有些好笑地看着对方的身影，果然跟那人说的一样，是个羞于表达的家伙。不过，那人所做的，对于青峰，真的有用吗。

　　最后五分钟，场面没有丝毫过度，直接转入白热化。青峰接过队友的传球，没有分毫停顿，动作流畅地径直闯到篮下。中村眼角一凛，一个闪身，硬生生插在他面前。
　　两人脑海里闪过一个词汇，一对一！

　　已至比赛末尾，速度与反应力都降至最低，但也正是因此，对这两人而言才更有意义。肌肉伸张、青筋暴起，汗水淋淋，衣袖上的褶皱不断地改换着位置，带着大到可见的波动。而后……终于静止。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比分牌，桐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