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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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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阵疲惫和困倦席卷而来,我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我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唔~外面的天空好蓝啊,真漂亮~
好开心!祈双今天就会回来了!
我转过头,是谁在叫我?为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
恩?怎么了?老师要我去办公室么?可是现在快上课了啊。
没关系么?哦,好的。
我站起身来,可是为什么,心底这种犹豫的感觉、是什么?
我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尖锐的上课铃声响起,整个走廊变的空空荡荡,墙壁白得晃眼,晃眼得让人心慌。
不要去!
谁?是谁在我心底说话?
不要去!
为什么?这种悲伤和害怕是为什么?
不要去!
我想停下来,可是为什么我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到这样的脚步声,孤零零的,一个人的,不知何去何从的……
怎么会这样,好想哭……祈双,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救、我!
这里..不是办公室么?好害怕!我……不想进去!
可是我的手!为什么不受控制?为什么门推开的那一刻,心里会这样的绝望?
老师的眼镜片,怎么会如此的刺眼?我想抬起手挡住我的眼,可是动不了,只能直直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您、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为什么、会哭不出来?!
她说,妈妈她死了啊!
怎么会?怎么会?我早上出门时,她还对我微笑啊!
可是,心里怎么会这么安静?眼眶,怎么会干涩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妈妈她,死了啊!
祈双祈双,求你!快点回来!
快点回来……救、救、我!
怎么会有雨的声音?好讨厌!周围还这么暗!
可恶!
这里是哪里?我抬起头,心里突然涌上深深的惶恐!为什么?!为什么会回到这一天?!为什么会回到妈妈下葬的、这一天?
这雨,好冷!全身都透湿了,雨水顺着头发滴下,落在鞋面上,溅出一朵朵小水花,就好像……泪花一样。脸上为什么是一片温热?这、不是雨水的温度啊。
是眼泪吧?只有眼泪才会有、这种热得要灼伤人的温度啊……
好温暖,是祈双的抱着我么?是呵,只有祈双才会有这样温柔的怀抱。我把头埋在她怀里,忍不住开始大哭,祈双,妈妈她,死了啊!怎么会?妈妈她,怎么会丢下我!怎么会?怎么会……
我抬起双眼看向搂着我的人,可是、这是谁?这不是祈双!这分明,是一个男子的脸啊!
我惊慌失措地寻找祈双的身影。啊!她在那里!可是陪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是谁?我想喊她,可是为什么发不出声?!不要!我好害怕,好害怕祈双就这样离开我。不可以!
可是祈双就这样和那个男人越走越远,连头也没有回过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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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从梦里面惊醒,发现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泪也湿了一脸。
抬手擦脸,才发现屋里的灯早就已经熄灭,整个房间里只剩一片浓浓的黑暗在空中飘浮着,就好像要把我也吞噬掉一样。我害怕地扑出门外去,手扶着屋外廊下的柱子,整个人无法抑制地颤抖,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明明已经好多年不曾做这个梦了!可为什么?为什么又梦到14岁那年的事情了?还有最后的那两个男人,是谁?!是谁,带走了祈双?!而那个抱着我的男人,又是谁?!
月华如练,洒满了一地,我眼神迷蒙的望着那一地的银光,所有迷失的感官突然全部回笼,听到耳边传来的如泣如诉的箫声。
我抬眼望去,只见应怀文长身立在月下,身上披着如水的月光,风轻卷起他长长的发,那张不俗的容颜越发的出尘起来,甚至于有些绝世。他的箫声中有着浓浓的悲伤和思念,竟驱开我心底的迷雾,在记忆深处浮现出一张温柔的脸,那是、妈妈的脸啊。
我站在廊檐下,隔着漂浮的月色看着他,箫声停了下来,只剩渺渺的余音还在空气中蔓延着,他转头看向我,我则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在想你的母亲吗?”
他的嘴边突然浮起一丝笑意,不是之前那种讥讽的笑,而是那种自然而然就绽放开的笑容,美得有点动人心魄。“你一直都这么能猜么?”他说。
我摇头,走到他身边的石凳旁坐下,抬头看向他,“是听出来的哟。”他静静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看不出他的神情,只看到他的那双星眸,熠熠生辉。
也许是这样的夜色太过于美好,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设防。他回过头看向月空,低低地和我说起他的母亲。“我娘她,是我爹的侍妾,而且还是一个不得宠的侍妾……”
“怎么可能?!你长得这么美,你娘肯定也很美,你爹怎么会不喜欢她呢?”我一时忍不住,问题便冲出了口。
应怀文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怪的,然后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我娘本来只是府里的一个粗使丫头,我爹有一次喝醉了酒,强占了她,我娘也因此怀了我,这对我爹来说只是件丢脸的事,家中娇妻美妾如云,却宠幸了一个下贱的丫头,还让那个丫头怀上了孩子,这在我爹看来是他的污点,你说,他可能会喜欢我娘么?”
我愣在那里,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情,应怀文继续说了下去,“我娘身份低微,不得宠也没有地位,我从出生起,便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就是府里的小厮,对着我也是颐指气使。而我娘,更是被我爹的妻妾们嘲弄,连青楼出身的十四姨太,对着我娘也是把她当使唤丫头对待。所有的屈辱我娘她都默默地承受了下来,只求他们能放过我。呵,我娘她也真是傻,那些姨娘少爷,怎么可能因她的乞求就放过我?我不过是他们闲时无聊的玩物,高兴了就赏我一巴掌,不高兴了就踢我一脚。每一次我娘都护在我身前,任他们拳打脚踢也一声不吭……”
应怀文一脸冷漠地说着,但身体微微的轻颤,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若不是我娘,我早就死在那场劫难中了,可我虽然逃了出来,我娘她却还是死了。”
话说至此,我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症结之所在,无关应仲殊,也无关那牵连甚多的官员,只是因为满门抄斩的人中,有他的母亲。
我不禁有些难过起来,我失去了妈妈,却还有祈双,可是他,失去了他的母亲就什么也没有了。
应怀文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在看到我时又变成了那种讥诮的表情,“严大小姐是在同情我么?我不需要!”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也一样没有母亲啊。”
他闻言冷冷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都没有母亲!可是你有一个疼你如命的父亲啊,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心里的悲哀更浓。
那是严倾涵的父亲,而不是我季寥的。我的父亲早早地就抛弃了我的母亲,还有我。我只模糊记得他踏出家门的背影和母亲的眼泪,只记得从小到大被人嘲笑的声音,只记得被人丢石子时的难堪与无助,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呢。
我笑了笑,“可是你有我没有的自由啊。你娘用她的所有,换来了你的生命和自由,她拼尽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能离开应府好好的活下去,而现在,你明知行刺是一件多凶险的事情,很可能连性命也不保,你母亲拼命保护下来的一切,你就这样拿来浪费吗?”
应怀文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那样又痛又惊。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让人要窒息。
“我从十四岁起就把报仇当作我活下去的信念,如果不是为了报仇,这十一年我根本不可能撑下来。”
我还是笑,却是有点哀伤的笑,“那我只能说,你已经错了十一年。你娘一定希望你幸福的活着,而不是背负着仇恨生存,对于她来说,一定没有什么会比你的快乐还重要。”我的确是想说服他,但这也都是我的心里话,因为当初妈妈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不要我去仇恨那个抛弃我们母女的男人。
他静静地听着我说完,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知道今晚说的这些话对他而言太过于震撼,他需要一些时间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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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应怀文一整天都没有出现,于是我抓住机会,在他府里疯狂地玩“寻宝大探险”!
可是这个人显然对身外之物看得很淡,什么东西都素净得可以,连一件奢侈一点、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没有!害我翻得一身汗,却什么战果也没有,怎么让人不郁闷。
咦?这间小屋子是放什么的?我往四周瞄了瞄,轻轻推开门,摸了进去,眼前展现出一格格的小抽屉,啊,原来是药房。突然想起父亲说他喜欢珍贵的草药,哇!好哇!好哇!随便找到一个千年人参我就赚翻了耶!反正他放着也不一定用得着嘛,与其被虫蛀掉还不如被我当掉咧!
我两眼在架子上瞄上瞄下,“千年人参呢?到底被放在哪里啊?”我挠头,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左数第二排,从上往下数第九个抽屉。”我顿时大喜过望,“谢谢谢谢。”正当我屁颠屁颠的摸到左数第二排时,我猛然反应过来,一转身,便看见应怀文双手环胸靠在门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额上渗出几滴冷汗,糟糕!被抓了个现行!我开始搬出季式傻笑,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呵呵,那个……不知道千年人参长什么样子哦?我……呃,好奇!呵呵呵……”他抬脚走了过来,我紧张得手心发汗,然后他抬起手,我害怕得闭上眼睛,不是吧?!我什么坏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你就要打我!?接着听得耳边传来拉抽屉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睁眼,看到他正拿着一个用红绳绑着的大人参,摆在我眼前,原来不是要打我啊,我放下心来,伤痛无比的看着眼前这个跟我有缘无份的千年人参,好可爱……的银子啊!!!!!
他平静地问我:“你看好了没有?”我猛点头,然后他收好人参,把我拎出屋子。
回院子的路上,我跟在他的身后,恨恨的咬着自己的袖子,心里估算着那棵人参的价值,越算心越痛。都怪你这个应混蛋,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在我挖到金矿的时候来!
回到屋里,晚饭已经摆好了,我愤愤地坐下,化悲愤为食量,把面前的菜扫了个精光,然后手里筷子“啪”的一放,理也不理吃惊无比的应怀文,自顾自地晃到屋外透气。
过了一会应怀文走了出来,把一个小瓷瓶塞到我的手里,“你刚才吃得太多,若是等会胃不舒服,记得吃两颗这个药。”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手里可爱的青瓷小瓶,嘴上模糊道声谢,心里正在估量这瓶药能值多少钱,却听见院里“碰”地一声,我猛地抬头,只见两条身影迅速的分开,接着一个身影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眼前这个背影,心里猛地一跳,难道是爹爹来了?糟糕!我本来还想今晚再接再厉劝导应怀文,把事情引向happy ending的!虽然他挟持我,讥讽我,还给我脸色看,又破坏了我挖金矿的大好时机,但是总的来说,他其实还是一个不错的人,而且我和他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同类,所以我并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作者:你是垂涎人家的美色吧?我怒:谁说的!作者小小声声的嘀咕:还不是,恼羞成怒了还不承认。)
“贵客临门啊,严子何,你是来接令妹的吧?”应怀文冷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正混乱的思绪硬生生的被这句话掐断。难道?!莫不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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