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寂寥香烬暗》神翼

12、12th.

　　^^ 上菜～～

　　偷溜上街的事件最后算得上是圆满结束，爹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拍拍小心肝，幸好幸好！——而严子何后来也没再凶我了——实际上，这两天我连他的影我都没看见，不要说来看我，就是平时在府里走动也都碰不见他。我猜他大概还在生气，只是没舍得骂我，结果就不知道猫哪儿自己生闷气去了。

　　虽然如此，但是我也不敢再去碰严子何的逆鳞了，因为后果实在是很严重。于是此后若是上街，我都会乖乖的带上侍卫。

　　为了给我的词找一个脱手的机会，我比以往更频繁的出府。而且在经过仁德堂被撵事件后，我就坚持每次上街一定要带至少二十两银子，并且是随身，随我的身。

　　不过有了钱，我就很难管得住自己不去乱花。比如订做几身男装，或者买点别的小玩意。就像今天，我就在古玩店看中了一把极其精致的小刀。那把小刀大约比我的手掌稍长，皮质的刀鞘微微起点毛边，刀柄十分朴素，刀刃寒光冷冽，然而刀身中间却有着浅而繁复的花纹，很漂亮也很锋利。可是店主却要价二十两。

　　不是吧？这可等于我一天全部的出行费啊！我看看手里躺着的小刀，心里真是割舍不下。

　　这样子的小刀祈双一定很喜欢的啊啊啊啊！

　　乖乖挨宰不是我的性格，“二十两？！你这是坑我吧？！就这样也值二十两啊？你当这刀是金镶玉么？” 我开始和他讨价还价。

　　“这位公子，这刀可是真真的好啊，您看这刀锋，再看看这花纹，一般的刀可看不到这么精细的做工啊。”

　　我拿起刀又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你这话是没错，可再怎么说，这也就是个铁器，它怎么贵也不该贵过银子去啊。二十两，我打把银的小刀都够了！买一把铁刀？”我停下话头，讨价还价中要善用沉默的力量。

　　“那依您看，您说多少合适？”

　　我心里笑得那个得意啊～看来我的砍价经验只要是人都适用啊哈哈！

　　“十两。”我伸出指头比了个十。

　　店主赔笑道：“您这不是说笑么。我可实话告诉您呐，十两银子，进货的价都不止这个数呢。您要真喜欢，得，十五两，您拿走。”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十五两便十五两，我要了。”

　　呃？！跟我抢！！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啊！”我转头对着来人吼道。

　　——结果只看到一片胸膛。

　　长得高了不起啊！！我缓缓抬头，然后看到一张笑得极其欠扁的脸。我霎时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你这个该死的阴魂不散的葱油饼豆浆男！！

　　“这做买卖可没有先到先得的规矩，”他笑得玩世不恭，修长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这把刀我喜欢得很，十五两，我买下了。”

　　我仰着头冷静的睇着他，行，势在必得是吧？非要不可是吧？哼哼，我要不整你个冤大头，我就不姓季！

　　“那我出十六两！”我急急忙忙拦住他伸去拿刀的手。

　　他也不急，笑得一脸灿烂，“二十两。”

　　“二十五两！”

　　他懒懒的靠在柜面上，“三十两。”

　　我心里窃笑，“那我出……三十五两！！”

　　他避开我拦着的手，把刀拿在手里，笑得痞痞地看着我说：“四十两。”

　　“四十五两！！”

　　他哈哈的笑了两声，说：“五十两。”

　　我学他，也哈哈的笑了两声，而且笑得比他还大声，然后猛一拍桌子，说：“成交！”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欠扁的笑容僵在脸上。哼哼！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儿！！笑吟吟的唤过店主和他结账，我对着他耸耸肩，笑得舒心无比地转身走出古玩店。

　　拐入店外的小巷，我背靠在青砖墙上，忍不住抱着肚子一阵狂笑。

　　就在我笑得正爽的时候，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小兄弟很开心啊。”

　　我的笑声嘎然而止，一抬头，便看见那张俊美得张扬的脸正近距离的看着我，脸上的笑意和平常一样，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从不曾发生过似的。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好心情，一看到他那张衰脸，我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虽然这很失礼，但是我一点也不在意，新仇旧恨一起算，这口恶气出的我真叫一个爽啊～～

　　“我是很开心啊，开心得你都想象不到！”我边笑边说，挑衅的看着他，“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优雅地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似乎小兄弟很讨厌我，可是在下有什么地方有所得罪？”

　　这话说得很客气，却让我突然觉得很泄气，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反而显得他很大人有大量。一下子，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果然是讨厌。我闷闷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说来话长，我都懒得跟你讲。”然后转身走开。这人显然是我的衰星，能离多远离多远，保持距离。

　　走没几步，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既是齐某有所得罪，那齐某愿在悦泽楼设下几杯薄酒，权当赔罪，还请小兄弟赏脸。”

　　悦泽楼是全京城，大概也是全景熙国最好的酒楼了，据说里面随便个什么菜都是天价，就连我，每次也就在外边看看，从来都没敢进去。

　　看来这小子有钱得很，怪不得刚刚那五十两银子他付得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转过头，看到他正对着我长揖，态度很是诚恳。

　　我心中开始拉锯战。

　　不可以去啦！拒绝他！孟子说，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如果答应了岂不是要被人看扁？——哎呀，走啦走啦，悦泽楼耶～你不是肖想了很久的吗？金钱摆中间，面子摆两边！——不行不行，季寥你怎么能被一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呢？！而且，万一吃了一半他找个借口跑了，把你一个人留下来面对天价帐单呢？

　　有道理哦～可素，那可素悦泽楼啊……

　　委委屈屈地咬咬指甲，我转过身。

　　“真的是你付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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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泽楼临水而建，极其风雅地掩在在一片初夏的浓翠葱郁中，仅探出些飞檐窗阁来撩拨人心。

　　我们甫踏入楼里，店小二一看到他，问也没问便带我们进了一个雅间，而他更是看也没看菜牌，就说了一堆菜名，而且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货色。看来此人一定是这里的常客，啧啧，万恶的有钱人！

　　虽然担心他会使诈，但是我更相信以我的智商，一定可以化解他的所有阴谋——如果他有的话。而且这可是悦泽楼耶，我来这以后都没到过这么高档的地方，而且又不是我付账，不来白不来。反正这小子有的是钱，我若是不狠狠敲他一笔，岂不是很亏？

　　趁着他点菜的时候，我在雅间里东看看西摸摸。这里的布置真是别致得很，若不是我知道这是一间酒楼，还真以为这是间雅居。特别是墙上挂着的一幅题为《早梅》的丹青，意境幽远：梅枝虽疏却不减气韵，留白虽多却恰到好处，如此一片琼雪虬枝中，只有一点红梅，淡淡地晕在纸上。

　　“作此画者何人？”我忍不住转头问他。

　　他笑得懒懒的，“无名小卒尔。”

　　我回过头来细细地抚上画卷，“无名小卒…吗？”

　　他走过来与我并肩而立，言笑晏晏，“有何见解？”

　　我淡淡笑了笑，“见解说不上，只是有些想法。观画如观人。”我抬手遮住那朵红梅，“这画，应该是两个人所作的吧？”

　　他还是笑，但眼神却是流光溢彩。“何以见得？”

　　“嗯，你看，如果遮住这朵梅花，这画中的白雪梅枝，起笔时尚觉朴实，但收势却隐隐显得张扬，虽然画者极力收敛，可我仍是觉得傲气逼人，之前的守拙恐怕都是故意的。”我抬眼看向他，他听得很认真。“此人之志，不可小觑，而且虽然心气甚傲，但却善于隐忍，此乃成大事者。”

　　停顿一下，我继续说道：“现在看这个独梅，落笔之处甚为随意，一点即收，似是漫不经心，而且花色虽热烈但其神却淡然，然而其姿似有些孤寂……”指尖在梅中流连，“但是粗看时似有，细看时却无，所以这点我其实不是很确定。”带点询问之意地看向他，他却莞尔一笑，“那你说说这个作画之人呢？”

　　“这个人么，气质淡然，难描其状。若非要我说，此人品性高远，不会拘于俗世浮名，非用世之人。且，虽出世却不偏颇，在我看来，此乃大隐之者。”

　　“大隐之者？”他有些不解。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我对他笑笑，耸了耸肩，“这两者气质实在差太多，所以我才说不是一人所作，不过要是说错了，你就当听了个笑话吧。”

　　这话是客气的说法，其实我是很有把握的。开玩笑！想当年，这金石字画我熟得跟我家巷尾似的！而且就靠着在地摊上掏货，再高价卖出，我可赚了百万也不止的～

　　他闻言摇摇头，笑得很是开怀，“知音呐知音。”然后拱手为礼，仪态很是优美，“在下齐君远，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笑，“季寥，我叫季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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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
　　To：00 好感谢~~~我一直说要评大部分人都不鸟我的说（委屈……）亲你实在是太好了
　　MUA 湿嗒嗒的口水吻一枚嘿嘿~~~调戏你一下

　　Ps2．
　　后面赏画这部分掰得好辛苦～～写得不好，亲们将就看看吧～～如果要挑刺的话……那就……挑吧！挑轻点就可以了……
　　文章名改掉了，但是还是在摇摆中……大家要不帮忙给个选择？在此谢过哈~~~~

　　To：朝鲜朝颜　　这个……前面那个读chao？还是读zhao？我没文化的说……朝颜，牵牛花很美的名字呢，是这个意思不？翼粉感谢哇~~~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你的叶子上……废话不多说了，抓过来亲~~~
　　To：花草　　一切尽在不言中……偶地吻代表偶地心……翼已经感动到口不择言了……

　　明晚同一时间，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