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一）》麦瑞

2、生日

　　走出校门，迎面扑来一阵柔风带着湿润的草香。流川抬头望着校前的护河岸上的长草，2月了，那个人的生日也快到了。这么古怪的生日，也真是会生出这样古怪的人。
　　记得当初他问自己生日的时候，还被他嘲笑了一番，1月1日，正日嘛，有什么可笑的，可是那个家伙就是哧哧笑了半天，还说自己是为了吵着吃砂糖芋艿（日本的正日传统吃这个）而来到这个世界的。难道他就是为了等情人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吗？那个家伙笑的很狡诈的样子，真的很欠揍诶！
　　“去吧，去吧！”此时一群女生推挤着某个，之后那个女生鼓足了勇气，走到嘴角微翘的流川：
　　“流川君，小田原的梅花节，一起去吧！”
　　低头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同班同学），羞红着脸，面带期望的看着他。
　　“下课了！”流川丢下三个字，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脸受伤的女孩。
　　他想的是春季在小田原市举办的神奈川县第一场球赛，整个冬天的练习应该会有显著的效果，一定要打败那个家伙！

　　仙道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早出发过，队员还在洗漱的时候，自己就出门了，把队员都惊得互相询问到底是不是比赛迟到了。
　　只是很想出去逛一下而已嘛，现下的梅花开得正旺，不多欣赏一下怎么对得起如此灿烂的花朵呢。都说樱花很美，其实梅花更加英气啊。在寒冷的冬天要储备开花的力量，还有哪种花能和它媲美呢。听说现在的城址公园正在举办梅花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去看看。如果和篮球无关的话一定会被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真是顽固至极的人那，想起第一次两人的谈话，仙道扬起笑容。
　　湘北以89比90的一分之差败给了陵南，但是这个从长长的刘海间射出锐利光芒的男孩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原来这个就是流川枫啊！”，看到从湘北特意赶过来的女生拉拉队痴迷的样子，仙道觉得这次的湘北队会有趣的多。
　　“喂，你是陵南的仙道彰吗？”正收拾衣物打算回家，被那个还留着刘海的家伙叫住了，“下次我们一定赢！”
　　仙道习惯的露出懒懒的笑容：“好啊！”
　　话音刚落就被他抓住了胸前的衣领，“喂，我是认真的！” 那种执着的眼光似乎要把仙道穿透。
　　仙道觉得这样的目光已经好久没有遇见了，可是他的刘海真厚啊，盖住了漂亮的眼睛多可惜。
　　“你应该去剪剪你的刘海了。”
　　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拨开那浓密的头发，那一双似乎要把人吸进去的眼睛太过纯净，没有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抓住他衣领的流川不觉松了手，撇着嘴：“你的头发也不怎么样！”
　　“啊，哈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理发店，我们一起吧！”仙道摸着自己冲天的头发，一脸热熟的表情搭上了流川的肩。
　　流川倒退半步：“不要，我要打败你！”
　　仙道看着秒遁的流川的背影，嘴里嘟囔着：“那家店的手艺真的不错啊！”

　　流川在赶往比赛的火车上，看着窗外模糊的一片粉白，想起正日那天被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就听到电话那边的笑意溢满了四周，自己起身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几个小孩穿着年服在嬉戏。
　　“流川枫，我就在楼下，开门吧！”
　　有些惊讶，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匆匆套上一件毛衣，在穿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母亲留的纸条，说是去抢福袋了。真是搞不懂，每年女人都象疯子一样的去抢这东西，福气这种东西难道是抢来的吗？
　　打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寒风，吹的他发颤。还没等他关上门，一个巨大的福袋塞到他怀里。
　　冰冷的大家伙激的他一个冷颤，什么嘛！
　　“呐，我送的正日礼物！”仙道除下厚厚的羽绒服，露出一张笑脸。
　　是跟一堆疯女人抢的吗？流川扯开福袋，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布袋。
　　当他扯开第二层还没见到什么东西时，已经快抓狂了，这么麻烦的东西，还是不要了！
　　“本来是想包七层的，但是三层是流川的极限了，”仙道伸出三个手指，在流川面前晃了一下，然后突然用冰冷的双手夹住了流川的脸颊，“生日快乐！”
　　刚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的流川就象一只刚出笼的包子还热气腾腾冒着烟，就这样被冰镇了！
　　流川呆呆的抱着手里的篮球，这个是他梦寐以求的SPALDING。
　　“哎呀，来同学了吗？那就一起吃砂糖芋艿吧，妈妈买了好多回来！”流川的妈妈提了两大包福袋站在门口。
　　仙道对着流川的嘴巴裂的很大，小声的说：“砂糖芋艿噢！”
　　在吃砂糖芋艿的时候，妈妈忽然对仙道说：“小枫啊，是为了吃砂糖芋艿才急急忙忙的来到这个世界的。”
　　两个年轻人都愣住了。然后，两个人都涨红了脸，一个是因为憋笑，一个是因为羞忿。

　　结果两个人在新年的正日下午，去了湘北室内球馆，还真有不少同学在那里打球，于是他们组了一场三人篮球。
　　在抢球前，流川对仙道说：“我要打败你！”
　　仙道正对流川：“我会认真打！”
　　最后还是仙道队赢了。

　　这次！流川握紧了拳头，一定要赢！

　　春季的第一场比赛陵南大败，因为仙道迟到了，被取消了比赛资格！

　　这个过分的家伙！

　　比赛完流川冲到仙道面前习惯的抓住对方的衣领：“白痴吗？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跟我们打比赛？！”

　　仙道摸着刚才已经被教练K过的脑袋：“啊——哈，被梅林诱惑了，毫无意识的跑去城址公园。那里大概有狐仙之类的东西吧，完全忘了比赛了，一定是被诱惑了！”

　　“胡说吗，曾我梅林开到现在，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你不信吗？不信的话明天就一起去看看！”

　　……

　　来到城址公园，很多情人都在参加句会（小诗交流会）或者野点（品茶），仙道拉着流川走入丛丛梅林。

　　“看！”仙道在一棵虬劲的梅树前止步，“我就是被诱惑到这里，你听，他又在说话了。”

　　流川见仙道认真的样子，迷惑的走到树前：“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仙道轻轻站到流川的身后：“我是为了等你而在这里和你相遇的。”

　　流川僵直了身子，没有回头，只感到某人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是这样，我被诱惑了！”

　　空气静止了几秒，被流川微扬的声调打破：“那你还听到什么了吗？你难道还没听到它说：你是白痴吗？我只是站在这里你就能被诱惑吗？真是容易被诱惑的家伙！”

　　“呵呵，所以我告诉它我只被他诱惑！也希望他能偶尔的被我诱惑一下！”

　　“不是已经被偶尔的诱惑了么。”流川翘起嘴角，不然怎么可能在这里，当我是白痴吗？今天是某人的生日。

　　“那我可以要礼物了吗？”

　　“礼物？”流川一怔，光想着打比赛的事了，哪里还准备了礼物？

　　忽然一个带着湿度的温润的东西贴上了刚扬起的嘴角。

　　“这样够了……下次——”

　　“下次，下次如果你再敢在打比赛的时候受诱惑看看！” 梅树忽然间带了点粉色。

　　“啊——哈，哈哈……”

　　2月的春风啊，就带着这笑声吹遍了整个梅林，小田原的梅林比往年开的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