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南柯之一年幽梦》秋水仙ＳＵ

70、第 70 章

　　“夫人，大夫人来了。”衣梅有些局促的通报。
　　他怎么来了？哼，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是来质问我这个第三者来的。“请他进来。”
　　弄玉还是那副识大体的样子，只不过他今天脸色很差，几乎可以说是憔悴，完全不见往日神采。我们两相互看着对方不语好一会儿，最后他才淡淡的开口。“衣琴，你先出去。”
　　我冷笑了声。“衣梅，有客人来，烧壶热水去。”
　　等丫鬟出去，我叹了口气，真是自家人何必为难自家人呢。“坐吧。”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
　　“说吧，”我管他坐不坐，我站着可是很累的。
　　“你，爱他吗？”弄玉深呼吸了一下，问了句差点让我喷茶的话，真是俗套的开场白，然后满脸希冀的看着我，之前总是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哼，这些天见的怪事还真多。
　　“哪个他？”我嘲讽的笑道。
　　“你知道我说的谁。”弄玉有些咬牙的恨着。
　　我装做明了的笑了下，想了想回道：“有时候习惯也会变成爱，爱也会变成习惯，再说爷本来就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天下女子又有多少不动心的。”
　　我没说完，除我之外。
　　弄玉一下气结，冷哼一声道：“恐怕你心里还有一句没说！”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未置可否，淡然的问：“除了这个没其他的事了？没有的话就送客了，我很累，你也知道爷的需要很大。。。”
　　弄玉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他咬着嘴唇，鼻子开始变红，深呼吸了好几口，转而才哽咽道：“你知道那天姓沈的来做什么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那姓沈的其实是匈奴的狗腿，他主要是为了给匈奴王献美的事来的。”弄玉看我的眼神就是一副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他坐在了桌边，看着茶具。“阿成以前和匈奴有联系，这次把姓沈的请来就是让他在你我二人中选一个人送给匈奴王。”
　　我一震，惊愕的看向弄玉，他的表情悲切，不像开玩笑，难怪那天叫我好好打扮，我也大概猜到他的结果了。没想到还有这层含义，宇文成都这个混蛋！还好我让衣灵去看了宇文化及穿什么，也好配个情侣装做做做样子什么的，结果只能做配角。
　　弄玉凄笑了声，幽幽开口。“他派人来叫我好生装扮一番，说有客人来，我不知道他在兰州的故人就是沈文从，心里高兴他终于想着我了，于是欢天喜地不疑有它，在席间他都对我温情款款，我几乎都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可晚上的时候他却仍然到的你这儿。”
　　他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我难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他却来了我这儿，像以往那般疼我，可在前天晚上要休息时，他说。。。打算把我送给匈奴王，我一听急疯了，跟他吵了起来，他后来就到了你这儿。”
　　我说他那天晚上怎么看起来那么不爽，还拿衣灵出气。“你是说，那天那姓沈的把你看上了，所以他决定把你送出去？”
　　“是，我记得那天你打扮得比较简单。。。”弄玉似乎另有所指。
　　我冷笑道：“你觉得他会在没决定之前把事实告诉我们吗？你都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了。我只是想既然说是有客人，既然装就要装像，就参照宇文化及的衣裳穿着，刚好他那天穿得很普通，所以我就没怎么打扮。”
　　“和我想的差不多。”弄玉苦笑。
　　“他真让你去？”我很怀疑啊，四年，怎么着也不短，弄玉还为他做那么多的事，不说这份情，光说义都还不了，真是薄情寡性之人，我不禁有些同情他了。
　　弄玉凄切抬头看向我，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昨天早上他派人来告诉我说他意已决，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都要把我送出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叹口气，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前世是傻女人一个，如今仍然是个傻到只会为爱情奉献一切的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开始也这么想，后面稍微冷静了点，琢磨了一下，其实不管他有没有喜欢你，他当初主张把你带着的原意大概就是想把你送给匈奴王，而他突然对你感兴趣了，可能是想既然都是送出去给别人玩的，为什么自己不先用着。”
　　我心一寒，不语，手紧紧的捉着衣角，沉静着继续听他说。
　　“他有四年没碰过女人的身体难免一时解脱不了，所以就出现了双选的场面，让别人来决定。。。呵呵。。。其实四年里，他只有在他非常高兴或者非常生气的时刻□□才会很尽情，而在你这却。。。他从来没说过他爱我，每次我说我爱他的时候，他都笑着吻我，我以为他感情内敛，也就相信他爱我，可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他对我的感情了，四年的朝夕相处却赶不上你们十几天。”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有些得意，攀比心理作祟，又可怜他，这两辈子的爱情都这么失败。
　　“以前我觉得是我不懂事导致我前世爱情婚姻的失败，所以我决定我改，因此对阿成。。。对于你们的事，我忍住告诉自己只要阿成喜欢就行，就算他不来我这也可以，只要让我看得着他。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呢？”
　　弄玉说着大哭起来，突然一下扑过来拉住我的手跪着求道：“妹妹，我知道是我的错，当初不该把你牵扯进来，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求你一定要帮我这回，我爱他，不能离开他，我知道他一定会听你的，妹妹，我求你了，姐姐求你了。。。。”
　　他哭得泪流满面，我心跟着一痛一痛的，跪下，给他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叹息道：“你知道吗？我也这么哭过，哭过了心情就好了，有些事也就想通了，你的事我会考虑的。”
　　他高兴的抬头，泪眼婆娑的问：“真的吗？”
　　“是，要谁去也还是由他说了算，我看看吧，还是你当初太纵容他了或者一心以他为中心没想过自己。”
　　弄玉破涕而笑，又马上暗下来。“如果阿成让你去呢？”
　　“那要看什么时候了，他们决定什么时候送人？”年后送的话我就会凭空消失，年前送的话我就寻个路出去，逃不成就自杀，反正死了说不定是回现代还提前一点。
　　“有区别吗？”弄玉困惑的问道。“听说是年后，打算中原的元宵节那天送到。”
　　我明了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有消息相信你也会知道的。”
　　弄玉走了后，我对前后发生的事再配合上宇文成都的行事习惯，心不禁寒了又寒，这个卑鄙小人！这个混蛋！
　　弄玉说宇文成都在昨天才下定决心让他去匈奴，昨天白天我睡了过去，那坚定他想法的时候就是在我们□□的时候，是什么让他坚定了呢？难道是那声“阿成”？这么想的话也说得过去，在我叫了那声后，他那么急切的想让我再叫以至于折腾我一晚上，难不成那声真改变了什么？
　　宇文成都想送美人给匈奴王就是想找个牢靠的后台，如果得宠就会有地位，便是有利于他，在皇权争斗中最具筹码的是什么？除了皇帝的宠爱便是子嗣，以最快方式获得靠山的方式就是两样皆有，心不由得砰砰跳得厉害，虽然我已想好如果是我选上，我的退路是怎样的，但想着还是很心寒。云华的孩子已有三个多月，如果说是早产的话不具有说服力，但如果有了他的孩子的话在前面这个影响下势必早产，和送给匈奴王宠幸后快速怀孕时间相差不多，说早产也是有可能的，而如果是他的亲生儿子做为匈奴的继承人的话，他的后盾不是更强？难怪他每次都做全套，原来不是习惯问题，而是想提高中奖率。。。
　　他让弄玉出场也是想有多个选择，毕竟弄玉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弄玉就算再不舍得他，也会为他去的，但他凭什么认定我会做他的内应？难道不怕我翻脸不认人？他就不怕我怀的他的孩子没有匈奴人的特征？而且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匈奴王不为美色所动，而且弄玉还是个男人？
　　下午午睡起来，刚坐下梳头发，宇文成都进来，我从镜子里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坐到塌上，悠闲的喝茶，我知道他从镜子的这个角度也能看到我，所以装做无意间发现，简单的扯了个小笑给他。
　　“夫人，弄好了。”衣梅端过镜子给我照了照后面的头发。
　　我瞄了眼，双月髻。“恩，下去吧。”
　　宇文成都走了进来，站在我后面，扶着我肩，看着镜子里面的我和他。没多久，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白多于金色的簪子，插在我头上，然后在我头顶吻了下，声音不大却足够明确他的意思。“从此你是我的女人。”
　　我笑，当然是埋在心底的冷笑加得意的笑，以前他说的是“你现在的男人是我”，而如今这句“你是我的女人”已经够表明他的态度了吧？看来他的确决定抛出弄玉这颗旗子了。
　　莞尔一笑，依旧是风雨不惊的语气。“爷忘了，秦雨本来就是你的女人了？”
　　宇文成都微笑着拉我站起来，从后面拥着我，边吻我脸颊边轻声说：“不，从今以后你身心都必须是我的。”
　　说完吻上我的唇，这次我没躲开他。
　　“爷，现在还是白天，丫鬟都在外面。。。”我靠在梳妆台上，止住他扯我腰带的手，气喘吁吁的劝道，还是那句话，他精力太过旺盛。
　　宇文成都笑着从我脖子处抬起头，搂过我吻了吻眉心，理着我被他弄乱的衣服。“好，今天就暂时先放过你。”
　　我有些羞涩和感激的笑了下。
　　“玉儿今天来找过你？”宇文成都拉着我坐到贵妃椅上。“他给你说了什么？”
　　看来他已有料到弄玉会给我说什么了。
　　“恩。”有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踌躇道：“难道爷当初真有打算把秦雨送出去？”
　　宇文成都眼睛定定的看着我。“是。”
　　我撇过眼，不明显的哀怨道：“是么？那如今爷真舍得送他过去？”
　　。。。“是那边要他，我已经把他的画卷送出去了。”动作还真快。
　　“爷可曾想过弄玉是男儿身，万一匈奴那边不接受呢？”我微微有些好奇。
　　“那匈奴王下面已经有一两个男宠，依玉儿的容貌和手段还怕上不了位？”宇文成都筹定的轻笑道。
　　原来如此，那匈奴王也是男女不忌的啊，想来他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叹了口气。“既然他不久就要离开，爷还是多找时间去陪陪他吧，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终究是有些不舍的。”
　　冷不防下巴被他一下擒过，对上他有些猜疑的眼，他沉声问：“你就这么想我过去？我记得你们的关系不怎么好的，怎么今天他一哭你就内疚心软了？”
　　我好笑的拉下他的手，放在腿握着，安抚道：“我只是怕爷以后后悔，弄玉跟了爷这么多年，就算爷现在对他没了感情，以后很多事都还要靠他，你去了他也会觉得你是个有情义的人，爷也要为将来的事多做考虑，怎的爷一下想不明白了？”
　　他脸色缓和，渐渐笑了出来，随后却又皱眉问：“如果去的人是你呢？”
　　我苦笑了下，放开他的手。“那秦雨只有认命了。”
　　手被他拿到嘴边吻了下。“不会让你去的。”
　　我依旧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的笑道：“既然这样为什么爷还这么想让秦雨怀孕？”
　　他眼睛猝然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问道：“谁告诉你的？”
　　叹道：“还不是爷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床上，爷每次疼爱我的时候。”我微微有些脸红的答道。
　　他一愣，哈哈的大笑出来，抱过我，说：“傻丫头，男人只有在尽兴的时候才会那样，难道以前严家公子没这样过？”
　　我一怔，心想他可比你怜香惜玉多了，而且还情投意合，想着如今的事实，神色自然暗淡下来，惆怅着。
　　宇文成都也感觉到说错话了，搂着我，柔声却霸道的说：“我说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以前的事不做追究，你以后腹中孩子出世，我会好好待他。”
　　“秦雨知道了，可爷也不能否认你当初那么做的想法。”我依在他怀里有些闷闷不乐的嗡声说着。
　　“好吧，我承认我当初是有这想法，没想到雨儿连这都猜到了，果然慧质兰心，我宇文成都还拣到一块宝了。”说到后面吻了下我额头。
　　我讪讪的笑着，弄玉，我能帮你做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挽留住他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晚上宇文成都颇为老实的抱着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唤来子忠，让他做我的随身护卫，他是常年待在兰州，因此他带我上街最合适不过，还拿了些银票给我上街用。
　　欧耶，可以上街了！欧耶！欧耶！欧耶！我想仰天长笑，碍于我平常在他面前表现，喜意收敛了不少。
　　当脚跨出门的那一刻，我闻到自由的味道，清新逸人，寒风吹在身上也觉是暖意连连，全身舒畅，大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就连街上乞丐也觉可爱，想跑去抱着他们一个亲一口，满眼满眼都是发亮的，都是光鲜吸引人的。
　　自由，我来了。。。
　　我有些激动，走在大街上时都还有点不相信我出来了，身体都有些飘飘然。
　　兴奋好奇的各个店铺挨着看，一条街走过来，衣梅和子忠手里已经捧了些东西，女人的购物欲啊，永远是膨胀着的。
　　街上好些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的匈奴人，眼睛到处瞅，不怀好意的居多，还有些拿了摊位上的东西不付钱就走的，不时有好奇的眼光看来，还好出来子忠让我带了面纱。就在我出门不久就看到匈奴人当街抢女人的景象，周围的行人见怪不怪，少有几个忿忿的走过却没人上前阻止，那女子没几下便被带离了街上。子忠说她们一般会被带回帐篷当奴隶或者军妓，运气好的话被几个匈奴人□□一番然后被放，可这些女子被凌辱都大多数都自杀。不能说我心狠，我本不是热心之人，如今我的身份又这么敏感，少有累赘的好，压下心头的憎恨，继续我的SHOPPING。
　　看前面出入的女人很多，觉好奇，走近看原来是和瑞祥店齐名的衣锦楼，恩，衣服，衣服，新衣服，尽管宇文成都给我送来不少，但还是自己买得爽。
　　按理说应该到瑞祥店去狠狠花一番钱的，反正宇文成都的钱多，但这路过来还没看到店铺呢，为防子忠起疑又不敢问，想着既然来了就看看这家到底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