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过去和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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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市新建的海洋小区，市里最好的建筑工队用的最好的建筑材料以及高档大气的建筑设计和小区的绿园规划，24小时随时待命的铁桶安保再加上不是有钱就可以住进这个小区的条件限制，让海洋小区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早上8点左右，一辆黑色路虎迎着晨光缓缓的驶进小区，绕过小区水榭花园，稳稳的停在一栋住宅楼下。
一男一女从车里走下来，男的在前面走得稳健，女的跟在后面磨磨蹭蹭，直到前面的男子回头撇了一眼才加快脚步跟上。
运行的电梯在上升，感受着电梯上升带来的物理力量，抬头便能看到如同镜子一般的电梯门映照着两个人。只是一个带着浅笑的看着电梯门中的一个人，被看的人则有些慌张的四处躲避视线。
“来这里做什么？”莫仁仁被电梯门反射过来的视线看的有些发毛，索性抬头看着一直在上升变化的数字问着。
周任没有说话，只是等电梯叮的一声后便走出电梯。莫仁仁扫了一眼，16楼。
钥匙推动锁环的声音微响，周任推开门，侧了侧身子，示意莫仁仁先进去。
进了大门，站在门廊往里看，莫仁仁才知道今天到底是做什么了。
空荡又偌大的客厅，各种装满东西的纸箱子半开半敞，和还没有拆封的家具灯饰以及杂七杂八的包装盒都堆放在地板上，完全没有落脚处。
递来的拖鞋崭新的连商标都是刚刚摘掉的，换掉的鞋子还没等经过她的手就被拿过去摆放好。
莫仁仁满是怀疑的打量过后，不可置信的瞪着身后的人，“难不成……这是要……”
周任把鞋子挨个摆好后，朝她耸了耸肩，先跨步走进客厅，“恩，收拾房间。”
收拾？房间？她没有听错吧？莫仁仁瞪圆了眼睛，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里她房间的照片给他看，她自己的房间都还没有收拾啊……
还未想好，迎面飞来的东西让她手忙脚乱的抱在怀里。低头一看，围裙和一副塑胶手套。
“愣着干嘛？”始作俑者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站在客厅里朝她扬了扬下巴“还不赶快的话今晚就要住在这里了。”
住你个头！莫仁仁忍着快喷出喉咙的话，眯着眼睛挤出一副干巴巴的笑容，迅速化身廉价劳动力搬起身边离的最近的箱子……
呼……莫仁仁把最后一摞书塞进最下一排的书墙后，扶着膝盖哼哼唧唧的站起身，舒展着僵硬的腰背。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分针都要重合在一起，伸手摸了摸肚子，才感觉到胃里有些空。
这人该不会让自己一天就吃那早上的一顿饭吧？莫仁仁把其他屋子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人，转身回到仍旧有些凌乱的客厅，随意扯过来块硬纸板就垫在屁股底下盘腿坐下。只是动作用力有些过猛，屁股刚着地，她柔弱的肠胃就咕噜了几声。
“有没有点出息！”伸手拍了拍肚子，安抚道，“饿了别怪我，我倒是想吃啊……”
叹了口气，莫仁仁抬头打量着自己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
客厅里要摆放的东西并不多，偌大的客厅里仅仅有一套黑色皮质沙发和一个落地吊灯，连个放茶杯的地方都没有。落地窗开着，风一吹鼓起的白色窗纱飘动像是演鬼片一样。莫仁仁被自己脑子里想到的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起身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走到窗纱前。
刷拉—！
好美！莫仁仁连忙拉开另一旁的窗纱，凑近窗边，忍不住悄声感叹。
16层的高度把R市的小半块风景收拢在眼底，远处与天空连接的海，近处被阳光照的透亮的树林，来来回回的行人与车辆。虽然没有大城市里那般繁华，却带着些舒心的闲适。放眼望去，虽小却贵在朴实。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不知道何时已经进门换鞋的周任提着购物袋，脚边还放着几个好似打包袋的东西。
莫仁仁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走过去就闻到一股浓郁又熟悉的香气，连忙过去帮忙拿着跟着他进了厨房。
“听我妈说你喜欢吃韩国料理，”周任从橱柜里拿出几个盘子，看着身边早已抑制不住幸福的人，拿着牙签从袋子里挑出一块年糕伸向她的嘴边，“挑了几个比较不错的菜，你尝尝对你的口味吗？”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莫仁仁张口咬住年糕后便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嘴巴里，殊不知脸颊早已透出红晕。伸手捂着有些发热的脸，再看一眼正在装盘的人，发现有抬头看向自己的趋势，连忙转身装作忙碌样。
周任轻笑着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副忙碌样的姑娘，微微侧头就可以看到被长发掩盖着红通通的耳朵和脸颊。
“在你头顶上的柜子里有个砂锅，”周任依靠着料理台，两条腿伸着交叉指示着莫仁仁的方向，看着她踮着脚尖有些费劲的摸索着头顶的柜子。脸被憋的通红，带着些懊恼的样子，一蹦一跳滑稽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弯了眼睛。
第一次，莫仁仁感觉自己的身高真的不算高，她摸了半天也只能摸到砂锅的边缘，却一点都拿不出来。
“够了半天就不会找人帮忙？”
耳后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身后像是有人在靠近，头一扭，几乎就要撞到那张英俊的侧脸。一瞬间，她有些恍惚，这是不是就是那些女孩子特别喜欢的韩剧桥段？
“扑哧！”
莫仁仁被耳边的笑容吓了一跳，才发现周任早已经拿下砂锅放在她面前抱胸，收敛了笑容挑着眉毛看着她。而她……还扭着头手摸着柜子……
顾不了脸上的热气上涌，莫仁仁端着锅转身到料理台，拎出一包汤袋就往锅里塞后就搁在灶台上开火。
周任看着从刚刚脸就一直红的某人，笑的更是无声的开怀，身体一转，索性把装盘收拾桌子的杂事交给她，自己守着灶台。
莫仁仁收拾着摆满杂物的餐桌，转身就看到在灶台热汤的周任。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宽大的肩膀和精壮的手臂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感觉依靠上去安全感十足。想到这里连忙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扔出脑海。离的近了，这些不靠谱的想法都能冒出来。
转身把注意力集中到桌子上散乱的照片，把桌子上散乱的照片收拢挨个放入相册中。一边放着一边欣赏着各种风景照片。拍摄的角度独特，再加上异国风情浓郁，和国内不管怎么拍都是人头攒动的场景有着明显不同。
莫仁仁趁着汤水还未出锅的时间慢慢翻看着，这些照片似乎都是他在国外的那几年拍下来的风景和人物。笑意还未至嘴角，手指停顿在某一张照片上，呼吸一滞，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一张很美的照片，不论是人物还是人物背后的风景都美的出尘，更不用说欧美文艺电影中常常出现的下午三点后透过树叶斑驳的光线更是带着些迷离。美国校园里常常出现的草坪和树林以及坐在那里的学生们和古朴厚重的建筑融为一体，英俊潇洒的男生拥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女孩亲吻着他的唇角，两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连勾嘴角的笑容都屈指可数啊……莫仁仁抚摸着照片里那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阳光男孩，极力压下因为这张照片而有些怪异的情绪。没错……她只是因为没有见过而失落，又或者是没有这种留学经验的不开心罢了。
“在看什么？”
周任手上戴着隔温手套捧着砂锅走出厨房，绕过莫仁仁放到餐桌上，摘下手套就看到她慌慌张张的合上相册。满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相册旁散落着自己在美国的时候拍的照片。没有多问什么，转身就回厨房。
饭菜很香很可口，只是吃的人似乎胃口并不怎么好。
周任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姑娘，她似乎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般低头专注于吃饭。倘若不是她只挑眼前的泡菜，划拉了半天都不见她碗里渐少的米饭，似乎还真的被她给蒙骗了。
莫仁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头数着碗里的米粒，奇怪自己明明刚才肠胃差点没有奏乐合唱，而如今却一点都没有了食欲。刚想再伸筷子夹一块泡菜开开胃，对面就来了一双筷子夹着一块土豆饼放在自己碗里，抬眼就对上了那张在照片里的脸……只是这张脸并没有照片里那般笑容阳光灿烂。
谁家吃饭还笑的像花一样？！莫仁仁从心里鄙夷自己刚刚的想法，朝周任客气的笑了笑，“谢谢。”
对于这刻意的疏离，周任挑了挑眉，头微微一歪，即便是坐在自己面前还分神在想别的，即便是想问这疏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是忍住了。手动盘挪，几道莫仁仁根本没有动过的菜都靠近了她的方向。
看出他的好意，莫仁仁也不好意思再分神，便没话找话的问着他，“这房子是准备拿来当婚房的吗？”
婚房？从她嘴里冒出这种词倒是让他微微一愣，不过反应过来便笑出了声，震动胸腔的磁性笑声让对面的人少见多怪的瞪大了双眼。
“算是吧，”周任嘴角勾着，闪着光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被自己的笑晃了神的莫仁仁半刻后，撇开眼睛看着别处，“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莫仁仁正在扒饭的筷子微微一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了看房子的装修，有些言不由衷，“房子很漂亮，你女朋友应该会喜欢的！”
“恩，”周任对她的说辞表示肯定，只是后面那句话让吃饭的人差点呛住了喉咙。
“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莫仁仁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书房的靠窗的地毯上，脑子里还不停的回荡着周任的那句话。
按理来说，那妹子都已经亲了他了，他也一脸嗨皮的表情，怎么就不是情侣呢？难道在美国的学生都这么……
莫仁仁伸手扯着自己的头皮，颇为懊恼。是不是情侣，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指望着人家对自己青睐有加？手指再一用力，纠缠着头发扯着头皮疼痛感直达神经中枢。微微放松后，再三给自己那轻易就动摇的内心洗脑，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单恋的后果难道还没品尝够？！
紧握头发的手指还未等第三次用力，身边就有人坐了下来，一双温暖的大手撬开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发丝。
“干什么想不开这么扯你头发，”头顶上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醉人的低沉。莫仁仁强忍着抬头的欲望把脸使劲埋在沙发上，任凭那双手细细的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手下的脑袋没有抬起来的想法，周任一边把拽出死结的头发通开，一边问着，“是不是累了？”
手底下的脑袋微微摇了摇，带了点沙哑的声音，“还好，不是很累。”
“那是怎么了？”周任耐心十足的继续问着，手里的功夫也没有停下来，原本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慢慢打理好散落在地毯上。
莫仁仁不想说自己是因为那张照片的问题，随意扯了个话题，“我和你小时候很熟，是吗？”
周任像是没听出来她随意扯出来的话题，只是起身到书橱里翻找了一会，拿着一本相册又坐回到地毯上。
莫仁仁坐起身，身边的这个男人笼罩了一层夕阳打散在他身上的光晕，像是第一次见到那般镀着金子一样。刚刚扯起的嘴角就想起吃饭时看到的那张照片，不自然的又收回她的笑容，悄悄离他挪远了一些。
“坐过来一些，”余光早已经看到她的小动作，周任皱着眉头看着因为自己的话朝自己挪动实则根本没有动弹的人，伸手就拉过来，揽入怀中。
僵硬的靠着那个宽厚的肩膀，脑袋里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耳朵也嗡嗡直响。低头看着揽住自己的胳膊充满了成熟男人的气息，再看着他另一个手，莫仁仁悄悄的调整呼吸，拼命的否认自己即将涌入脑海的想法。
周任丝毫不知道怀里的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展开的天人大战，只是伸手翻着相册几页过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相册里的一张相片，朝怀里的人问道，“眼熟吗？”
照片里的两个小孩子，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短发男生站在水坑的前面朝身后的孩子伸出手，而身后的孩子带着那时候最流行的坠球小帽大跨步的想要迈过水坑。前面的那个是周任，后面的那个就是童年的自己啊……
莫仁仁无语的看着童年的自己，完全和小姑娘没有任何关联，甚至头发都和那时候的周任一般长短。要说她是女孩子，估计没几个人相信。
“呵呵……”莫仁仁翻着相册，看着自己如同假小子一般的摸样，尴尬的笑了笑，“好丑啊……”
“我觉得挺好的，”出人意料的话，抬头就撞入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第一次，莫仁仁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他的眼睛。往日远看他的眼睛都像是装满了星星一般闪亮，如今他的眼睛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周任低头看着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己的姑娘，伸手把挡在她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像是大提琴一般低沉却带着韵味低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很好，很不错。”
咳……咳咳……咳咳！
莫仁仁涨红了一张脸，捂着嘴巴忍着喉咙里似有若无的痒意快步走进洗手间。
低头接着流水漱口，关上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有些长却又因为肉多而圆润的脸，头发遮一遮也倒是有几分小脸的样子。五官倒也凑合，虽然看上并不是一眨眼特别漂亮的那种，倒也经得起耐看的那种。怎么看，都和那个照片里那个甜美的女孩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一想到昨晚上的场景，镜子里的人脸瞬间红成了一片，记忆倒带。
“你变化很大，”周任看着那张慢慢变得红俏的脸，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过去那么皮猴皮猴的假小子，怎么现在这么容易脸红？”
呼……莫仁仁深吸几口气，直到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恢复正常，才苦涩的笑了笑。
过去和现在能一样吗？那时候对于他只是一个儿时玩伴，再喜欢估计也只是被当做童言无忌。而如今……一想到昨晚他略带宠溺的样子，和自家弟弟常常做出一副哥哥的样子如出一辙。想来，也是把自己当做了妹妹吧……
抽出几张纸巾，沾了沾出油有些晕染的眼线，对着镜子站了一会。纤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的来回好几次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再一次握紧。
不管过去如何，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而那过去浅薄的情谊现在也只是维持着兄妹的感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仁仁一字一句的低声告诉自己。
现在，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靠着过去连接着的道路如履薄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过去和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