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情》极儿

9、第九章

　　“林聪，今天带你去看妈妈。”蒋玲儿一大早起来心情就非常好。
　　“好啊。”林聪答应。
　　“那我先去阿婆家帮你借辆自行车。”
　　“好。”林聪又答应。
　　“今天怎么那么听话。”蒋玲儿奇怪地看着他。
　　“不了解我了吧，我一直很听话，很听你的话。”林聪凑近她。
　　蒋玲儿躲开，“哼，不发现。”
　　林聪抓住她，“再说一遍你没发现。”
　　“好嘛好嘛，我胡说，放开我啦，我去借自行车。”
　　“求饶蛮快的，今天就放过你吧。”林聪松手。
　　“谢谢，亲爱的。”蒋玲儿踮起脚尖，亲吻了林聪的脸颊。
　　借来了自行车后，他们两个骑着车倘佯在田间小道上。
　　“有没有这样骑过车？”蒋玲儿问林聪。
　　他们齐头并进，缓缓骑着车，一股怡然自得。
　　“没有。”林聪老实回答。
　　“感觉怎么样？”
　　林聪静静地感觉拂面的微风，清新的空气，他真的很喜欢。
　　“很舒服。”
　　蒋玲儿回头看他沉醉其中的样子，暗自高兴。
　　“那留在这里吧，别回去了。”蒋玲儿说笑。
　　“好啊。”林聪又答应了。
　　“你今天好奇怪，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顺着你不好吗？难道你要听我说不好吗？”林聪反问。
　　蒋玲儿朝他撅撅嘴巴。
　　“你真可爱。”林聪好笑。
　　“你又逗我。”
　　两人笑起来。

　　“妈妈，我带林聪来看你了。”蒋玲儿深情地看向他。
　　“伯母好，我是林聪。”林聪恭敬地望着墓碑上的慈祥的容颜。
　　“妈妈，我知道您不希望我爱上这样的男人，可是女儿真的已经不可以没有他了。您走了，林聪是我现在人世间唯一的温暖了，我想要一直在他的身边，一直一直陪伴他，他也陪伴我，两个人走下去。”蒋玲儿哽咽。
　　这些话，蒋玲儿从来未在他的面前讲过，这样乍然听到，一股暖流就这样没有预兆的流进心田，他又何尝不是？如果有一个可以让他放弃所有，只有蒋玲儿一个人而已。
　　林聪在墓前搂住她，柔声对着阿姨发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您的女儿，请您相信，并且安心地将她交给我，由我来照顾她接下来的日子。”
　　蒋玲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林聪。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让人感动？人家都哭了。”蒋玲儿指控。
　　“表明我的决心啊，妈妈看着呢。”林聪说。
　　“以后不许欺负我，也不许再骗我。”蒋玲儿嘟着小嘴说。
　　“好啦，你再嘟嘴巴，我就要咬咯。”
　　“哼，你是绝对不会停止欺负我的！”蒋玲儿失望地说。
　　“我只欺负你一个人。”林聪轻咬她的耳垂。
　　她认命了，他真的就是她的冤家。
　　任他吧！
　　“别这样啦，妈妈在。”蒋玲儿害羞地说。
　　林聪停下动作，对这墓碑说：“妈，我和玲儿先回去了。”
　　“几时你也叫妈了？”蒋玲儿抗议。
　　“刚刚，你没听见妈妈说，要我好好照顾你吗？还叫我不要嫌弃她的女儿，娶了你呢。”说完，林聪乐支支地转身离开。
　　蒋玲儿看看妈妈的墓碑，好像妈妈真的很喜欢他，妈妈在笑呢。
　　谢谢，妈妈。蒋玲儿在心中默念。

　　回家的路上。
　　还是悠闲地骑着自行车。
　　蒋玲儿边骑车边回忆林聪方才说过的话，可是他说要娶她的话，好像不像真的。他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正经的样子。
　　只是刚才被他这么一说，她的心反而不能平静了。
　　可恶啊，被他这样一撩拨，她的心里竟然小鹿乱撞了起来。
　　有点期待林聪的下文。
　　他到底怎么想的？
　　发现了蒋玲儿的出神，“怎么了？”林聪问，“骑车也可以出神？”
　　大概她是第一人，怎么有人做事情那么不认真？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迷迷糊糊，忘记企划案。每每想起那天她的样子，林聪就忍不住想笑。
　　“没有啊。”蒋玲儿回神说。
　　“还没有，你脑子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林聪神秘地笑。
　　“我，我想什么啊，你以为你是半仙啊？”蒋玲儿郁闷，怎么她脸上写了“春”字吗？难道真的那么夸张？要是他真知道她想什么，那不是很丢脸？
　　“你脸上都写着，还用我算？”林聪嘲笑她。
　　蒋玲儿放开一个把手抚脸。
　　一时间车子不稳，她惊叫。
　　林聪眼疾手快，帮她稳住方向，还不忘责备，“小心——”
　　又吓得他一身汗，反而却看到她开心的笑，接下去责备的话全咽下去了。
　　“你几时才可以不要我那么担心？”林聪宠爱地问。
　　“应该会稍微改正一点，不过，你不要期望我全改？”瞧见他担心她的样子，她就好开心，虽然她不是有意要他那么担心，可是他这样无意间流露的表情，简直是对她致命的诱惑。
　　“为什么？”
　　“我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一辈子都喜欢。”蒋玲儿坦诚说。
　　他想要她，不单单是一时兴起。原来只是欣赏她的倔强和单纯，越来越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如此温暖自然，好像这田间拂面的微风般那么柔和亲切。
　　方才在她妈妈“面前”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出于真心。他确实有了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想法。
　　“玲儿——”林聪神游回来，唤她。
　　“干嘛？”
　　“嫁给我吧。”
　　轰——
　　她的头，要炸了。
　　这个算什么啊？哪有人在自行车上求婚的。这个也太有“创意”了吧？可是创意有余，形式不足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这是不是说明她连拥有这样一个正式的被求婚的形式都不能拥有呢？
　　想到这里，蒋玲儿不禁又撅起了嘴巴。
　　林聪把蒋玲儿的脸部表情悉数装进眼底。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他岂会不知道她想什么？要是不了解，他怎么会就这样冒失地许诺她一辈子。她，就是这样清澈透明的人。
　　“我们结婚吧。”林聪又说了一遍。
　　她方才还在期待，可是，居然在他说出来后，她一点同意的意愿都没有。这个过程太草率了吧，虽然她不要富丽堂皇的排场，可这样连一根狗尾巴草都没有的求婚，她还是不能接受的。起码得现编一个狗尾巴戒指，表示一下诚意啊。蒋玲儿在心里不服气地想。
　　“怎么？还不答应啊？机会难得噢，下次我有求婚欲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时咯？”林聪威胁她。
　　“人家又没说话。”
　　“停车。”林聪大声说。
　　被林聪一吓，蒋玲儿猛抓煞车，一阵急煞车的刺耳声音入耳。
　　“干嘛突然要停下来。”蒋玲儿抱怨。
　　不顾她的抱怨，林聪把她拽下了自行车。
　　惊慌失措的蒋玲儿瞪着两辆在他们身后胡乱躺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问道：“去哪里？车，车，车还在那里。”
　　蒋玲儿边折他抓着自己的手，边想跑回去把车扶正了。
　　“别管它。”林聪执意把她拉到一旁的草地上。
　　林聪抓着蒋玲儿的肩膀，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我很认真。”
　　还没有等惊愕的蒋玲儿回神，林聪已经单腿跪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闪闪的指环。
　　他竟然带着戒指来的。
　　原来这是他早就策划好的。
　　一阵感动，又湿润了她的双眼，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逗弄。他怎么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捉弄她？不过，即使这样，她心里还是觉得好甜好甜！
　　蒋玲儿盯着他，没有同意。
　　这下不好玩了，蒋玲儿没有兴奋得答应，他已经如她所愿了，为什么她还是不同意？
　　蒋玲儿还是盯着林聪。
　　林聪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他知道她已经感动得不得了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答应？林聪头皮开始发麻。
　　“我考虑一下吧。”蒋玲儿突然说，然后开心地转过身跑去丢地上的自行车的方向。
　　这回换林聪傻愣当场。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值得炫耀的幸福的。
　　她怎么会那么幸运，就这样得到了？
　　“林聪，我是不是个幸运的女人？”蒋玲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站在水龙头旁洗碗的林聪，差点摔掉手里的碗。
　　“怎么怪问题那么多？”
　　“我觉得是。”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会问，林聪是不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蒋玲儿笑出声，林聪太幽默了。
　　“你当然是，因为你认识我了嘛。”蒋玲儿得意地说。
　　“原来你绕了一大圈，想说你因为认识我而幸运。”林聪得出结论。
　　“少臭美。”蒋玲儿无力了。
　　真是败给他了，这样也可以套她的话。
　　“过来。”林聪命令。
　　蒋玲儿嘴里嘟哝着，可行动上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到林聪身边。
　　“帮我洗个盘子。”
　　“为什么？你都快洗完了，这个也洗掉，我的手是干的呢，不想弄湿了。”蒋玲儿理由充分，还挥挥自己的玉手，以事实说话。
　　“洗。”林聪用他的湿手一把抓过她的“干手”。
　　“呀——”
　　蒋玲儿不服气地骂他坏蛋。
　　林聪拉着她的手浸到油腻腻的水中，自己转到她身后，从身后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右肩膀上，同她一起洗起碗来。
　　蒋玲儿轻笑，“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啊？”
　　“有，我还有很多奇怪的癖好。你以后可以慢慢领教。”
　　“我喜欢你这种癖好。”蒋玲儿侧过脸，轻啄了他的脸颊。
　　林聪笑出声。
　　除了水声、笑声，还有呼吸和彼此的心跳声……

　　“爸爸，你有没有派人去找林聪？”蒋卿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冰袋。
　　“不要再提他了。人有的时候要学会放手。人的一生当中总有得不到的东西，何况是人，强求来的男人，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呢？”蒋兴实在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也是从小管教得少，怎么劝都劝不住，成天吵着要见林聪，连饭也开始不吃。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了。我爱他那么多年，我的青春呢？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地方不好？”
　　蒋兴摇摇头，他这个傻女儿，“感情并不是好与不好，缘分，姻缘讲究缘分，懂吗？”
　　“不懂，不懂，你怎么不帮我找他，一直阻止我找他，一直泼我冷水，你是我爸爸，我伤心，你难道不心疼吗？”蒋卿耍起大小姐脾气。
　　“要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才懒得在这里对你说那么多。”蒋兴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心疼她？不然，那个时候也不会用恩情逼迫林聪娶她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她却什么也不懂。
　　“卿卿怎么了？”房门口传来沉沉的男音。
　　“大哥，你来了。”来者正是蒋氏的大老板蒋振。
　　“我再不来，卿卿大概就要一病不起了。”蒋振语气里有很明显的责怪。
　　“大伯。”蒋卿听到是蒋振来了，一头扎到蒋振怀里撒娇。
　　从小蒋振就喜欢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来疼爱的，相比起蒋兴来，蒋振更像个慈爱的父亲。
　　“跟伯伯说，怎么不吃饭呢？”蒋振关切地问。
　　“我——”被蒋振这么一问，她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窃窃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说，伯伯给你作主。”
　　“人家喜欢一个人，可是爸爸不让我喜欢。”
　　“你胡说什么？”蒋兴打断她
　　“我没胡说。”蒋卿将父亲的话顶了回去。
　　“阿兴，你先出去。”
　　“大哥，别纵容她胡闹。人家男孩子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这个孩子，唉——”蒋兴无奈叹息，随后走出去。
　　“现在可以跟伯伯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伯伯——”蒋卿哭倒在蒋振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般，“我是真的很爱他。他原来也很爱我的，可是那个女人出现之后，他就不爱我了。感情的事情我也无法强迫的，可是，毕竟我们相爱一场，他对我无情，可是我还忘记不了他。可他现在却莫名其妙失踪了，我真怕他会有什么意外。伯伯，你帮我找到他，找他好不好？”蒋卿相信以蒋振的关系找个林聪应该易如反掌。
　　蒋振心疼地看着这个他从小待如亲生女儿的孩子，她的想法那么善良，也一点都不过分。找到那个男人，而她也只要知道他平安无恙就够了。
　　蒋振决定答应她。
　　“好，伯伯帮你查。”
　　这话听得蒋卿比吃了蜜还甜，她就知道，伯伯最疼她了。
　　蒋振替蒋卿盖好被子，关切地说：“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什么事情也都是可以挽回的，可是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和性命开玩笑。”
　　“好。”
　　蒋振的表情是柔和的，可是口气却是不置可否的，这样的蒋振，蒋卿是不敢忤逆的。
　　蒋卿乖乖地躺好，合上眼睛休息。

　　半个月过去了，蒋卿恢复得与从前一样，外面上看起来似乎更加光鲜耀人，只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林聪，他究竟去了哪里？
　　上午蒋振派人送了一个包裹给她。
　　她打开口，脸色就黑了下来。
　　“林聪，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舍弃了一切。”蒋卿捏着相片，狠狠地说。
　　相片上这样甜美的笑，在她看来却那么刺眼，她要捏碎他们的快乐，她不要他们在一起。
　　资料下方，蒋卿直直地盯着看了半天，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我都不想回来了。”林聪回到自己的公寓，第一件事就是躺在软软的床上。
　　“这应该是我说的话吧。”姜玲儿躺到他身边，今天开始，他们住一起，他把她的行李也搬来了，不容许她的抗议。
　　“就这样回来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还以为你也无家可归了呢，没想到你命还真好，还能住那么大的房子。”姜玲儿说。
　　“傻瓜，所谓‘所有’只是说将来不会拥有更多，但是从前已经拥有的怎么可能消失呢？这个世界还是物质的。”难道她以为是变魔术吗？
　　林聪又想逗她了，不是他有意要欺负她，只是她太可爱了。
　　“谁说我不知道？”蒋玲儿狡辩。
　　她爬到林聪身上，用食指和中指掐住他的鼻子。
　　蒋玲儿指间闪闪的光亮一下子吸引了林聪的视线。
　　他拉下她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听说，有人要考虑一下吗？”
　　“是啊，觉得挺漂亮就戴着试试看，一时忘记拿下来了。”蒋玲儿尴尬地说，开始动手拔手上的戒指。
　　“不许拿下来，戴上了就是我的老婆。”林聪蛮横地扣住她的手。
　　“为什么每次你说了就算？”蒋玲儿不服气地争辩。
　　“老公说话，当然算咯。”
　　这个人，连霸道也那么有道理。
　　“老婆。”林聪低唤。
　　“嗯？”
　　“明天出去走走。”
　　“去哪里？”
　　“去公园里放风筝。”林聪突发奇想。
　　“好啊！”蒋玲儿高兴地答应。
　　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从小开始他就背负比一般孩子更多的心事。
　　没有父母的他倍受其他孩子异样的眼光，那个曾经养育他的奶奶，也在他高中毕业那年离开了人世，甚至当他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也没有人陪他分享这份喜悦。
　　直到大学里，隔壁寝室的傅玮成了他的好哥们儿。
　　那是别人无忧无虑的岁月，而他却在努力用功。女生们的情书，他视而不见，因为他坚信那不是对的时间，所以那时出现的人，也不会是对的人。
　　后来，他的理论在傅玮和雁晴的身上得到印证。
　　几年的勤工俭学让他的生活过得十分辛苦。
　　平时他兼职做快递员，别人用摩托车送件，他却是骑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
　　蒋兴就是那时他的客户。从他们见面的时候起，蒋兴就欣赏他。除了学业上的资助，还有毕业后那些年给他机会在蒋氏效劳。
　　此后，蒋兴推荐他去世豪学习，由于他能力出色，很快便开拓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蒋氏和世豪的合作日益加深，更在短短时间内将企业规模做大。
　　林聪是很念旧的人，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蒋兴对他的恩情，包括生意上的，生活上的，各个方面。于是，只要蒋兴需要，他在所不辞。
　　如果不是因为蒋玲儿，他大概会娶蒋卿的。
　　可是爱情，没有理由，心情已经不受大脑控制。
　　那天说辞职是一时之气，可是后来他真的很认真考虑过，他相信蒋兴可以原谅他的选择。
　　看着眼前无邪的面容，灵动的眼睛，她的温柔她的真心，这一切能为他所拥有，他，无悔。
　　林聪猛然翻身将蒋玲儿压在身下。
　　随即便是一记火辣辣的热吻，林聪扶着蒋玲儿的腰，她则勾住他的脖子。
　　在他的床上毫无章法地翻滚，抵死缠绵……

　　“今天天气好好哦！”蒋玲儿在车子里叫道。
　　“我从小看见人家一家人放风筝就特别羡慕，今天终于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人过来放风筝了。”
　　关于他的话，她听来，心里酸酸的。
　　对于他，她会用所有的爱来对待。
　　“以后都不要再羡慕了。有我了。”蒋玲儿转过脸，投给他最温柔的笑容。
　　他抓过她的脑袋，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早就不羡慕了。”
　　他们对视一笑。
　　到公园了，林聪去停车，她在路旁等他。
　　“哇，对面的风筝好漂亮。”蒋玲儿眼尖，看到了漂亮的章鱼风筝。
　　兴冲冲的准备跑过马路去看，却在快触到风筝的那刻，一片天昏地暗。
　　“撞到人了，撞到人了。”有人在身旁尖叫，意识却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