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肆无忧

39、第 39 章

　　“姐姐，你作为个大家闺秀天天与我外出，是不是不妥呀？” 戚清与其胞姐戚盈盈嬉皮笑脸道。
　　“你个泼猴都多少岁了，还如此没个正经。你今日要去拜会辰初哥哥，难道我就不用去么？” 戚盈盈和戚清自从戚辰初来到京城，便时常探望。由于小时候的救命之恩，加上戚清的粗神经，导致就算在分家后，他们对戚辰初的态度也无太大变化。而戚三爷是个经商之人，知恩图报，加之戚辰初背后的林家乃皇上，他自然乐得子女与之交好。
　　这几日京城疯传的“戚辰初好男色”、“戚跋扈当街撞人” “戚辰初亵玩男倌儿”等等不堪之言，让盈盈有些担心，于是便打算今日去探望表兄。而戚清是个武痴，每次去戚辰初那，总要缠着比试几招。
　　两人挑了戚辰初沐休的那天，到时看到正有人马进门。
　　“诶，似乎辰初哥哥有其他贵客上门，我们要不……？” 戚盈盈有些犹豫，毕竟她为女子，戚辰初府上也没有其他女眷。倘若有外客临门，她始终不便。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之前就给辰初哥递过帖子了，这贵客也许来了就走呢？” 戚清毫不在乎，让随行的小厮去叫门房开门。
　　而厅内，甲午惊讶又有点疑惑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对方一身宝蓝长衫，但却丝毫没有文气，只因身上肌肉结实得仿佛要崩裂衣衫了。甲午觉得这人好生奇怪，怎么穿了件不合身的衣服出门。
　　他面前的四皇子周祯也很别扭。他在京城的时间本就不多，因而今儿一早便去了太子那想与太子还有太傅他们探讨兵法。谁知没呆多久，太子便提起了戚辰初近日的流言。林期自然也讨论起来，说戚辰初好不在意也并未采取措施。而太子不知为何竟放心不下，让林期去探望戚辰初也就罢了，竟然让他也跟着去与对方结识一番。周祯心里一直知道太子和大皇子之间的龌龊，也明白自己的中立立场不可动摇，否则双方天平失衡，父皇必定大怒。因此他对于自己堂堂皇子屈尊结交个小官感到不满。但他也不想驳皇兄的面子，便应了下来。而他当时去见太子时因着是兄弟，便随手拿了件长衫，谁知长久不在京，他当初留下的衣服竟然不合身了。如今见个臣下，穿着这身衣服，就有些窘迫了。
　　好在戚辰初看到两人的神情便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他向四皇子行礼道：“四皇子大驾光临，府上蓬荜生辉。只是此处简陋，还望殿下莫怪罪。”
　　甲午此时也觉得自己过于无礼，也跟着行礼。
　　周祯也觉得自己没必要搞那些繁文缛节，只说了句不会变让两人免礼。林期在旁解释地说：“太子殿下已经听说了民间谣言，有些担心，所以特让我们来探望。”
　　“多谢太子厚爱。阿初惭愧，未及时阻止流言蔓延。但这对我本人的生活并无大碍。”
　　“那朝中之人肯定多有嘲讽吧。” 林期无语。
　　“自然，但那些都是不入耳的东西，只入我耳，不入我心。”戚辰初坦然道。
　　“你自然是问心无愧，但流言似虎啊。” 林期还是有些担忧。
　　“我其实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甲午见他们说起这事儿，便说起自己最近突然闪现出的火花。
　　“这些百姓都是闲得慌，才会继续乱编哥哥的流言。而原本这些传言是一阵子就消失了的，但这次情况不对，是一个流言没什么人谈及后又出现了另一个，一个比一个离谱。所以我觉着，咱们编一个更出格更轰动的流言，让百姓们传这个不就好了？”
　　戚辰初笑而不语，他心里默默赞许，不枉他忍了那么久的流言蜚语，甲午终于想出了自己的办法。
　　“好主意啊。呵呵，这次听说韩涛那家伙也给你找麻烦了是吧，咱们就拿他下刀！” 林期对着甲午阴森森道。
　　周祯开始觉得有趣了。这甲午果然如太子哥哥所说，十分受戚辰初看中。而林期也不见平时对稳重文雅，反而有些顽皮小人模样，新鲜啊。
　　“那咱们也不能放过大……” 甲午一高兴，刚想说不要放过大皇子，便被戚辰初捂住嘴巴，然后竟在那两人面前亲了亲他的脸颊，温热低声道：“知道你有些小聪明，具体怎么做就劳你多想了。”
　　林期和周祯如遭雷劈。他们确实也受太子之托，看看戚辰初是否真的和甲午有了私情。他们还未提及此事，戚辰初就光明正大地给他们展示了自己对甲午毫不遮掩的宠爱。周祯乍舌，虽然军中也多有男男之情，这样坦荡的倒真是没有见过。他突然对戚辰初多了分好感，此人敢做敢当，是个有担当的男儿，确实值得结交。于是在之后的谈话中，他的态度便热络了些，宾主尽欢。
　　周祯也武艺高强之人，聊到兴头上便让戚辰初陪他过几招。“林期是个肩不能提的，太子哥哥今日也没和我切磋。听闻你武艺也不俗，来来来，我们试试！” 戚辰初又怎会不允？
　　于是他们到了练武的院子处，开始你来我往地试探。一开始周祯先出招，被戚辰初一一躲过，却不见他反攻。周祯招式越来越猛，而戚辰初在被逼到墙角后往墙面一踢便突地翻转到周祯身后。周祯收已经来不及，便一拳打在墙上。那力道之大，墙面竟一抖，震动了搁在上面伸展的桃花树枝。那桃花纷纷落下，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女人的惊呼，一个类似瓷碗坠地之声以及一声大喝：“哪个小贼！” 就见墙外翻了一人进来，怒气冲冲。
　　甲午这才突然想起，戚盈盈姐弟拜访府内，他们不便招待，便让人带到偏厅。而偏厅的小花园与这练武场只有一墙之隔……
　　“你是何人！？可是你刚才乱扔东西差点砸到我姐姐？”戚清瞪着大眼握紧拳头冲着周祯问。他认识林期，自然知道他没力气丢过墙。
　　“阿清，不是这样的。” 戚辰初及时帮忙解围。“那碗是之前被野猫带走，竟然放在树上藏起来了。而这位乃是贵客，刚才我们正在比试，你不可无礼。”
　　周清面色稍缓，然后和周祯行礼道：“好吧，我错怪你了。” 然后他抬头兴冲冲地咧嘴笑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不然和我比划比划？”
　　一旁，林期叹气；甲午找戚盈盈看有无受伤，安抚去了；只有戚辰初拍手赞同道：“我这堂弟醉心武艺，确实是个值得较量的对手。我有几次都差点惨败于他手。”
　　周祯见戚辰初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觉得刚才打得不够痛快，便答应道：“来，我与你试试。”
　　于是这两人，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开始拳脚相见，虎虎生风地施展手段了。
　　墙那边，戚盈盈赧然一笑：“我是不是打扰了辰初哥哥的正事？”甲午对她颇有好感，忙摇头道：“没有的事。你可有受伤？”
　　“只是吓了一跳，并无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阿清吧，我怕他闯祸。” 盈盈有些担心地说。
　　甲午也知道戚清的个性，便带着戚盈盈往小路走到练武院的另一个门。他走在前面，盈盈慢慢跟在后面。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正生龙活虎地与另一人斗在一处。那人游刃有余地避开攻击，一个转身，正面对上了她的眼。那翩若惊鸿的身姿，英俊大气的面庞，让她心中仿佛怀揣了一个不停跳动的兔子。红晕开始在她脸颊上四散，她慌张低头，想让甲午带她离开，就听到戚清喊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