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离》肆无忧

22、第 22 章

　　对甲午来说，最期待的便是元宵。春节里热闹非常，到元宵那日街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表演和杂耍。那胸口碎大石的，口舌吞剑的，或是搭台在路边的杂剧，或是街上的蹴鞠，或是耍猴杂技的，让人眼花缭乱。一年一次的盛会，到晚上多不会停歇。而元宵与前几日不同的是，夜晚临近，便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由一个个花样百出的花灯所处。有的摊位，还有灯谜可猜，猜中即有花灯相赠。去年少爷就给他送了个兔子花灯，乐的他不行，直到不小心被人泼了水，坏了，他才依依不舍的埋了。今年，戚辰初照例带着他，在喧天鼓声中，随着人流走动，看灯看景亦看人。
　　甲午将除夕夜里收到的小金伞小心护在胸口，他一方面想放在衣裳外让大家都看看他从少爷那得的宝贝，一方面又担心人流中的小偷顺手牵羊。思来想去，还是低调地将小金伞贴在胸口，然后再用手护着。他这模样，惹得戚辰初发笑。“少爷少爷，这些灯这有意思，竟还有能动的！”甲午一边捂胸口，一边惊奇道，眼神还不住地看着新奇的花灯。戚辰初道：“这是走马灯。世上能人巧匠奇多，除去你今儿看到的，还有珠子灯，羊皮灯，无骨灯之类，数不胜数。” 甲午睁大了嘴巴，惊讶道：“那，那我们有机会见到嘛……” 戚辰初则越过人群，眼神仿佛定在远方虚无缥缈处，“京城，我们自能见到。” 他转而低头，“宫里的花灯最是豪华，不知我们是否能得见了。” 甲午则开口：“等少爷高中状元，也许咱就能进宫见到啦！” 他傻呼呼地说着，全然没想到自己作为小厮哪有机会进宫。不过戚辰初并不点破，只想着他开心罢了。
　　灯火日盛，举头入目便是点点花灯。人流之中仕女并不少，各家小姐看着灯影下戚辰初的俊颜，有的羞红了脸，想留下手帕的有之，低头偷瞄的有之，更有大着胆子含情脉脉地望着的。戚辰初对此不做回应，倒是甲午有些好奇又有些自豪，我们少爷就是这么俏！
　　这一夜，甲午跟着戚辰初吃遍了街上小吃零嘴，逛遍了花灯猜几个灯谜，心里的满足快要溢出来了。而戚辰初看着这繁华夜景，只感慨应了词中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几日后，清晨。戚府迎来了一队特殊的人马，他们虽身着布衣，但双目锐利，坚实的肌肉在衣衫之下仿若要挣脱开一般，步伐有力且整齐划一。他们护送着一顶奢华软轿，奇怪的是旁边竟跟着一匹白马，却无人去骑，只是牵着。路过的百姓看着啧啧称奇，都在小声八卦这是哪家的千金，如此与众不同。有耳尖的人听到戚府里喊着戚颖大小姐到了的通传声，便赶紧乐得和旁人感叹京城的大小姐排场就是不一样。
　　戚颖是大老爷戚胜的嫡女，且只有这一个女儿。理所当然地，戚颖获得了大老爷府上的全部宠爱。不过她并未养成骄傲跋扈的个性，反而深受外祖家的熏陶，自幼喜欢舞刀弄枪，比起普通人家的女儿要英姿勃发得多。此次出行，她便带着自己的爱马。要不是戚大老爷夫妇不让她抛头露面，她定是要策马扬鞭地赶来了。
　　若问她为何又在节后来云城，则还是和山贼有关。
　　见过戚文和大太太后，她便道：“那日承蒙辰初弟弟救援，我和盈盈妹妹才毫发无伤。” 她从小与戚盈盈一起玩耍，因着没有其他同龄的玩伴，两人十分要好，互相没有什么秘密。“此次借着探春之行，特来感谢二叔和辰初弟弟。” 戚文抚须笑着点头，示意戚辰初回话。“此乃我作为堂弟应尽之责，姐姐不必客气。” 戚颖：“我和盈盈听闻辰初弟弟近日成了举人老爷，更是惊喜。能文能武，真是我辈楷模。” 她突然又一脸懊悔，“那日山贼袭来，我本也想出去迎敌。可惜身边只有一把匕首，还要保护盈盈。没能亲手杀敌是我的一大遗憾。” 甲午在后面听得汗颜：这大小姐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此次我和盈盈想邀辰初弟弟前去京城游玩，还请二叔通允。”
　　甲午听得喜出望外，而戚辰初则是一副全凭父亲做主的姿态。戚文尚在考虑，大太太坐不住了。她抿嘴笑道：“颖儿和盈盈真是人美心善，我定要叫戚秀好好学着，这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颖儿你尚未出阁，辰初只身前去……” 她还未说完，戚辰初便打断，不让她继续巧舌如簧。“多谢两位姐姐挂念，辰初愿去京城，只是要打扰姐姐照料了。“
　　戚颖听到未出阁三字便面色不虞。没错，她年后已经二十一了，世人都说她眼光高，又有说她煞气重的克夫，总之到如今还未定亲。父亲母亲都不让别人在她面前提及此事，这大太太却一下子戳中她的软肋，不由让她心生芥蒂。
　　戚文也觉得大太太此话有些过分，便挥手道：“此事可行，辰初近日中举，也是该多走走的时候。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辰初你且去吧。”然后他又正色威严道：“但是切记，不可给两位叔伯家招惹麻烦，谨言慎行。”
　　戚辰初终于找到机会得以进京，他扬眉一笑，朗声道：“父亲放心。”

作者有话说

　　词为辛弃疾的。
看的人越来越少了，也怪我中途有几天没有更新，而且剧情可能平淡了点……
我字数少，谢谢不嫌弃还在追的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