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涯秘境—红烛嗜血 ...
-
第十七章
左街客栈
大清早苏尔从房内出来，就看到自家大哥端着一碗清汤走进内里的房屋。
那不是他们租下的客房，苏霍怎么在那...肯定不会有好事。
蹑手蹑脚的来到房门口，轻推开，一条小门缝。往里面看去，见苏霍坐在圆木桌旁给床上的一个人递瓷碗。绿罗帷幔低垂，正好遮住床上的人，苏尔只见那人伸出来的白皙玉指，是一双女人的手。
苏霍那家伙又带姑娘回来了！这回又是那的姑娘？...无楼？
苏尔想着，却被身后走来的彦奴那一声，“小尔姐”给吓一跳，直径推门而入。却见着七哥正襟而坐在另一边，满头疑问，这不是苏霍私藏的姑娘吗？七哥怎么会在这...
“七哥，你也在啊？”
彦武点头。苏尔讪讪的笑，指着床上的人说“那位姑...”，再一细看，却是眉目清秀的男人！
苏尔立马改口，脸微红，“那个小哥，怎么以前没见过？”
“彦家新晋的笛师傅”苏霍答道，这丫头也太没规矩了，大清早跑到男人房里...
“笛师傅？”苏尔走进，床上半躺着的人唇口发白，正对着她笑。
“姑娘，我是金喜”这与苏霍几分相像的女子，想必就是苏霍的妹妹——苏尔吧。
“金喜先生...你这是？”
“昨日喝多了酒...今早起来头还有些晕...”西锦放下手中的汤碗，探探头，竟然冒出冷汗。
彦奴对着一旁正襟坐着的人说“七哥，黎叔已备好好...什么出发去西涯？”
“你去告诉黎叔，一会下来”
“嗯，好！”彦武看了一眼床上半坐着的人，笑着点头，然后便走出房门。
“七哥，你们大清早的又是去那玩？”苏尔嘟嘴，却未见床上的西锦冷汗直升。
这哪里是去玩，根本就是去送命的。西锦看向彦武一脸悠然的表情，普通人进入西涯，只要没有极其强烈的邪念，怕是不会陷入西涯秘境里。
苏霍手中的那柄折扇，西锦昨日在他们救火时便注意到，那是由气息控制扇子而散发出的白刃，如冰针般锋利坚硬，虽然当时西锦只是在远处回头看了一眼，但那逼入骨的寒气，她是不会记错的。而这彦七爷却更是深藏不露。
该怎么阻止他们？西锦心里有些急。
“你还说我们！”苏霍轻声呵斥，“要是被爹知道你时常往这无楼跑，看你的腿还要不要”
“哥，你不说就是啊！”苏尔撒娇，她知道苏霍最疼她了。
“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哥吗？”
“谁叫你生的比我好看...”苏尔委屈，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多数人，看中的都是她的哥哥——苏霍。
“这可怪不着我...有问题找苏大人去”
“好哥哥，你不要告诉爹好不好...”拉着苏霍的衣袖，苏尔继续撒娇。
“昨晚我在青城可寻到宝了，把它送你好不好...”
“什么宝贝？可别想拿这招来糊弄过关”
“真的是个好宝贝，昨夜我还去清水河祈愿了呢！”
“你也去了？”那怎么没有遇见他们！
“恩恩”苏尔乖巧的点头说“彦奴，黎叔，我们三个人”
见苏尔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手掌大小般的土黄色素纸，苏霍说，“这纸是什么？...很是普通，看不出宝贵在那”
苏尔把纸片轻轻放置于桌面，双手合十，闭眼，虔诚的朝着纸片，默念着什么。
彦武注意到，当苏尔对着纸片默念时，那纸片的颜色竟然变淡，而且还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欲浮出纸面，最后字体完全显示在他们面前。
‘西涯秘境，红烛嗜血。’
苏尔睁开眼，开心的说道，“看吧，这是我测出的我们在场的某个人的心意，很灵吧...快说这是谁想的呀？”
西锦当然懂那‘西涯秘境’指的是什么，但却不知道‘红烛嗜血’是什么。抬头看他们，若是这素纸片不是灵物，那么‘西涯秘境’这几个字怎么出来的，正好测中她此刻心中所想。
“你从哪里找来这东西”彦武冷声问道。
“昨夜在清水河边放灯时，我见到有个瞎眼婆婆在河边捞花灯”苏尔细细的说，“她的花灯被挂在河岸石碣上，不游动了，我就帮她一把，嘿嘿...”
“然后，那婆婆就送了你这一片纸？”苏霍问。
“恩恩，还和她聊了好久...我要走时，她送了这片纸给我”
“这一片纸片能做什么？难道是读人心事？”西锦疑惑问她。
“具体我也不清楚”苏尔讪讪的说道，“这个方法是我在彦奴身上试验过了，很灵的，嘿嘿...”
看向那纸片上的字迹逐渐消失，苏尔又想到“我后来转身再看婆婆，那地方竟没有任何人...有些奇怪”
“那老人，可有向你说过什么？”这‘红烛嗜血’莫不是...
“七哥，这么问，我倒真想起一件事来”苏尔说道，“那老人告诉我一个与花灯祈愿有关的故事”
这放河灯的民俗起源甚早，而在青城也是广为流传到现在，西锦想。
很久以前的人们，限于对大自然认识的局限。较长时间，人们认为火是万物之源，成为顶礼膜拜的图腾，吉祥温暖的象征，战胜寒冷饥饿的神灵。
而后，人们驾舟出海下湖为免风暴肆虐，在过危礁险滩或风大浪高时，用木板编竹为小船，放祭品点上蜡烛，彩纸作帆及灯笼放水中任其飘流，向海神祈保平安。
而姑娘少女更是对这个习俗特别钟爱，往往在节日夜，自制小灯笼写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祝愿顺水飘流。
“什么故事？”苏霍对这故事来了点兴趣。
苏尔坐下，喝了一口水，想了一下那婆婆说的故事：
传闻百年前的青城，有一瞎眼妇人――李氏，曾梦到过世的丈夫三次哭着求她。说是过不去眼前那条大河，河水冰冷，也怕被大水冲散那虚弱的魂魄，便每隔三日托梦给李氏。而在最后的梦里，李氏清晰的记得，若是丈夫渡了河便可再次重生。
李氏夫妻住在河边，以打鱼为生，靠水生活。后来在一次打鱼中，所有的人都带着丰盛的鱼虾回来，唯独那李氏的丈夫再也没回来过。村长上门，悲痛的告诉李氏，她的丈夫为了救起一船人，被突然而起的河浪吞噬了，他们打捞了许久也没见着尸体。伤痛万分的李氏便一蹶不振，瞎了眼。
为了让丈夫好好渡河，李氏便用素纸，米粥糊一个个花灯，然后跪在河边，点上烛火，轻放于水面，嘴角念叨着，模样十分虔诚。为了糊出更多的花灯，从村长那得到的米，她从未多喝一口米汤，就这样不吃不喝，用手触摸一片片素纸。李氏最后糊出了三百多个花灯，点上烛火，投之大河。
百来个花灯浮在水面，一字并列相排，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水面。
村里的人见那李氏又跪在沙滩，定是为了那托梦之事，这人的生死一切皆是命，又岂能因为那几个花灯而重生。同情的摇头，自她丈夫死去已是一年了，这瞎眼妇人的身体越来越瘦弱，竟只有纸片般单薄。村长想上前扶起她，却被她一声，“来了，来了”而愣住。他抬头顺着李氏所指的河水中央望去，不知何时，那一朵朵花灯游回来了，而且还是簇拥成团，浮在水面，那一处的水面被灯照亮。
所有的村民都出来，看到一幅奇景，花灯中，躺着一男子，细细辩认，却是那李氏的丈夫。众人大惊，一年前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如今却在花灯之上，太不可思议。
更令人觉得惊奇的却是，那原本瞎眼妇人，在花灯飘过她之际，一把便抓住了他的丈夫，泪眼婆娑，丝毫不似眼瞎之人。
而她已死的丈夫却在灯火熄灭的那刻睁开了眼睛。
“那李氏的丈夫复活了？”西锦惊讶的问道，这样的传说她是第一次听。
苏尔点点，“活过来了，而且那李氏的眼睛也好了...而且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花灯渡河，这个故事真是荒唐”彦武冷冷的说，这与他之前的梦境极为相似，只是结果不同。
“还是不错，那两夫妻最终还是在一起啦”苏霍戏谑的说，伸手拿过桌上那张纸片“小妹，你这纸片先让我玩几天”
“......”苏尔微微点头，其实她才舍不得，要不是这次被苏霍抓到把柄，打死她也肯定不会拿出那片素纸。
黎叔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彦武说，“少爷，外面官府来人，想与你见上一面”
“官府...这个时候？”苏霍看眼彦武对着黎叔说道，“黎叔，打发了便是”
“行不通...不然早走了”
“可知道他们为何事而来？”苏霍问道，这官府的来意是为何？难道与昨日街市失火有关...
“听那几位官役说，有样什么东西...要少爷你去辨认...”
“什么东西？”苏霍四下摸/摸自己的衣襟，又是低头冥想后说，“什么也没丢，彦兄你呢？”
西锦从细细打量坐在那边的彦武，当视线从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移到，他的腰间——蓝青玉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西涯秘境—红烛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