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做你学生》文半竹

3、恐怖记忆

　　失忆的女孩总算在这车夫身上找到了往日的感觉，问他：“我且问你，这里是何地？离我东京有多少里路？”

　　“东京？好几千公里，要坐飞机，大概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飞机是何物？”

　　韩寻反应过来，说：“飞机是比最快的千里马还要快的一种大鸟，她肚里可容数百人，以一种神奇的油料为粮食，在天上飞几个时辰不停歇。”

　　“实乃神奇。如此说来此地并非我大宋国土，怪道所见物象皆异常。”

　　“大宋？”韩寻反应过来，方栖童鞋是想做宋朝女人。但宋朝都过去一千年了，以后拿什么配合她？左思右想，干脆再编下去：“此地乃杭州，姑娘您要说是大宋的东京，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在下也不知如何可至。”

　　“十万八千里？”女孩惊诧，“十万八千里乃天庭之里程。你们这里可是天庭辖地？”

　　“啊？额……不是……额，是的是的，是天庭。”韩寻一时编不全，再一想，杭州是人间天堂嘛，说天庭也没错，似是而非胡乱回答了一番。

　　“是了。”女孩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喃喃自语：“我死后未曾下地狱，却飞了天上。老天待我不薄。”

　　韩寻见她自说自话，问：“小姐，您说什么？”

　　女孩一脸惆怅，懒懒地说了句：“我困了，你在门外伺候，切不可让外人进来。”想一个人静一静。

　　韩寻无语，“这下好了，以前被她呼来喝去，这回彻底成了她的奴隶。”不乐意地出去了。

　　终于可以喘口气，活着时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浮现在眼前，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然而却也是她的死期。

　　寅时未到她就在丫鬟的服侍下起床洗漱化妆，换上准备了许久的凤冠霞帔，坐在床边静等郭大哥来迎亲。

　　这一天，眼里只有喜帕的那片鲜红，耳边尽是婚礼有关的喜庆声音。终于等到夜深，又是在床边，这一次是在属于她和郭大哥的新床，她默默等待丈夫归来。

　　等待许久，她有些害怕，问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春草儿，你可还在？”

　　“在的小姐，你已经问我一百遍了。”丫鬟胖嘟嘟的脸，今天也多搽了些脂粉，显得有些滑稽。

　　“一百遍？你都一句一句数着了？”

　　“我……”小丫头抿嘴偷笑。

　　“什么时辰了，郭大哥为何还未归来？”

　　“小姐，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

　　“你一句一句数清楚了？”

　　“我……”

　　两个人扑哧一声笑了。此时门外忽传来几个急急的敲门声。胖丫鬟“嘘”了一声，“小姐，我出去了。今晚春草儿不能在你身边了。”

　　“去吧。”女孩满含娇羞。

　　等春草儿走了，那人就会推门进来，会迫不及待挑起她的盖头，深情凝视她许久，拿粗实的大手抚摸她因为紧张而发湿的小手，抚摸她烫红的小脸，会轻轻抱住她，会……

　　然而，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人进来。

　　女子转了转头，想要通过盖头下的空间探测外面的情况，小声问道：“来人可是郭大哥？”没人回答。“春草儿？”无人应答。

　　告诉自己要平静下来，仔细听周遭的动静——很安静，空气像凝滞了一般。

　　突然间，一双臂膀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满带酒气的脸紧贴后颈，滚烫的气息一阵阵透进她的衣衫里：“蝶影姐……蝶影姐……”

　　沙哑的嗓音，消瘦的胸膛——这，不是郭大哥！

　　“何人在此放肆！”蝶影挣扎着要起身，无奈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抱住，盖头从头上滑落。蝶影转过头，看到那张稚嫩的脸，是郭夜鞠，一个平日里当作弟弟看待的人，一个只当作孩童的人，他竟然会做此龌龊天煞之事！“你放开我！”

　　男人张开满是酒味的嘴：“蝶影姐……嫁给我哥，我哥……还不如……嫁给我！”说着便把她扑倒在床上。

　　蝶影使尽全力把身上的男人往外推，但是酩酊大醉的他压在身上，力大如牛。瘦弱的她抓住床柱，身子使劲往床沿挪去，终于可以够得着床边桌子上的剪刀，她拿剪刀对着郭夜鞠：“休要再胡来，小心我伤了你！”

　　郭夜鞠醉酒之人，哪能被这把小剪刀吓住，满不在乎地伸手与蝶影争夺，两人扳来扯去，不料蝶影一时使不上力气，剪刀松手，刀尖直直朝自己的心窝刺了进去，一大股热浪从身体里流走，整个人瞬间被掏空，失去了知觉。

　　“就这么死了。”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心想。“竟是这样的死法！枉我享受了半生富贵，受得了众人尊敬，竟在大婚之日被小叔如此羞辱。”一想到这，她心如三九天的湖，冰冻三尺。

　　“为何到了天庭还记得这些难堪旧事，没有做神仙的快乐？”蝶影叹道。听道家说天庭云雾缭绕，看来是唬人的了，此地并无云雾，天地与人间略同，只是顶上灰蒙蒙地没有云彩和蓝顶。“如此看来，此乃天庭特异之处，云彩和蓝顶都集在了底下，故上空只剩灰蒙蒙了。”她当然不知雾霾是何物。

　　这样想着，就睡着了。

　　到了晚上，章化宸一下课就来到医院。在与韩寻交班时说：“你上课要紧，我把我家的郭阿姨叫来看护她就好，你明天不要过来了。”

　　“不行，她已经允许我留下照顾她了，我可是她马夫。”韩寻得意地说。

　　“马夫？”

　　韩寻解释说：“我看出来，她在扮演宋朝的千金小姐，所以我就是她的车夫，这样她就不会赶我走了。”

　　“你倒是跟她一起疯癫。”

　　“章老师，我觉得开始这段时间如果不配合她，她会把我们都赶走，再哭哭啼啼做出傻事就不好了。我有个主意。”

　　“什么？”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失忆了，如果我们马上找心理治疗让她扭转过来，难度大，对她神经的伤害也大。最好能循序渐进。”韩寻看章老师有点兴趣就大胆继续说：“我刚才已经告诉她，这是天庭，杭州是天庭管的一个小地方，她信了。这下正好能解释为什么周围的世界跟她心里向往的有很大不同。如果我们两个都配合她，再叮嘱她不可对别人说这件事，她就安全了。等她都适应了，信任我们了，我们再找孙花真问清楚，为她做心理治疗。”

　　听到这儿，章化宸摇摇头：“你这个谎话说得有点大，我怕圆不了。”

　　“没事儿，我愿意陪她玩。”韩寻略带顽皮。

　　“那我呢？我就当他的郭大哥，他的未婚夫？”

　　“未婚夫？”韩寻不解，听章化宸简单说了方栖的表述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抱怨：“方栖的剧情里，章老师是这样一个存在，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到自己做错事在先，为了她心里痛快，忍这一时的委屈也行，打定主意一本正经对章化宸说：“那就委屈章老师了。”

　　章化宸石化，“做男朋友的会这么大度？”孩子们的世界他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