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不语的那几年》苏下晚

7、第 7 章

　　第七章
　　他叫。姐。在众目睽睽之下。
　　处于昏沉状态的麦荞突然一下子惊醒过来。等她看清坐在她斜对面的何朝阳时。眼里的温度一下子冷却下来。她不带丝毫温度的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何朝阳的眼色由欣喜到失望。整个人仿佛都暗淡下来。好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再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姐，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爸的气。
　　我没有爸爸！麦荞突然激动起来。原本目光涣散的她射出一道道凛冽的光。刺伤了这个十月温煦的风。也似乎让我们明白了一些事。
　　谁都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仿佛说什么都是错的。我，杉杉和念子西因为根本就不知道实情所以没有发言权。而何朝阳被麦荞一吼。只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一头雾水。杉杉朝我使使眼色询问。我只能摇头作答。
　　服务员不时的朝我们看看。手里拿着菜单。但是她好象也察觉出了不寻常的气氛。所以也只是不停的在柜台徘徊。还时不时的跟坐台小姐交头接耳。
　　麦荞捏着筷子的关节苍白的突显出来。细细的血管隐约可见蓝色的无知的血液依旧在平缓的流淌。呼吸有着被刻意压制下去的急促。
　　她很愤怒。
　　我从来没有见过麦荞这样的愤怒。就算被别人用语言侮辱。冷嘲热讽。她都可以激烈的反抗或者不予理睬。就算是她狠狠的锅人一巴掌。她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很不屑的表情。可是现在。她只是紧紧的捏着身边唯一可以发泄的筷子。捏的关节发疼。捏的表情曲扭。也只是坐着。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她整个身体都充盈着一种叫仇恨的分子。她根本无法自控。我想她大可以拿起面前那杯滚烫的茶。毫不留情的泼过去。然后带着我们所有的疑问甩门而出。
　　可是她没有。是因为亲人的缘故吗？是因为坐在她对面的。真的是她的“弟弟”么？
　　如果。麦荞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她淡淡的扫过一眼何朝阳。最后目光锁定杉杉。如果你的男朋友只是想跟我讨论他父亲的事情。那么我没有兴趣。
　　啊。杉杉微微张了张嘴。她没有想到麦荞会突如其来的把话语直向她。所以只是发出了感叹词。
　　饿死拉饿死拉。念子西很没谱的喊起了肚子饿。挥了挥手。自顾自的点起了菜。嘴里还振振有辞。恩。这个不错。上次吃的挺有味。这道就不行了。火候不到家。
　　这样一来。刚才尴尬的气氛就一下子被那家伙打破了。
　　中间我去了趟洗手间。麦荞好象是彻底恢复过来的样子。眼睛里又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湿气。只是安静的吃饭。杉杉破天荒的给何朝阳夹菜。两个人你浓我浓。看得念子西连连做呕。直叫这顿饭吃的可够难受的。我看看麦荞又看看杉杉。何朝阳好象很怕麦荞。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可是表面上还其乐融融。笑成一团。
　　杉杉跟过来。她在镜子面前补了妆。对我说。你回去问问麦荞吧。我怕她心里腋着太多事。我回头去问问朝阳。
　　那个何朝阳是？我有点好奇。怎么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
　　杉杉露出小女人的笑容。我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笑容有多么的幸福。这事说来话长了。我也没有想到的。回头打电话跟你说。
　　哎。你说事情巧不巧。她又说。何朝阳竟然是麦荞的弟弟。
　　我有点沮丧。是啊。可是看起来有点糟糕。
　　天大的事都得给我顶着。杉杉理了理了自己那头大波浪。眼神坚定的说。都是同一个妈生的。没有几十年的隔夜仇。

　　然后五个人浩浩荡荡的向KTV进军。念子西看来是老主顾了。经理一见着他就点头哈腰。豪华包间已经给你预备好了。念子西还装模做样的问。是我要的那间么。
　　对方连忙答应。是。是。是。楼上请。
　　念子西就这点不好。排场大的要命。我想这或许跟生活条件有关吧。天天吃的山珍海味。去的高级场所。一般的地方当然看不上了。
　　啧啧。有钱的上海人。在电梯里。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常跟他在一起。我也学乖了。不找个机会损损他。那我永远都只有受迫害的份。
　　羡慕了吧。嘿嘿。念子西不怀好意的朝我脖子里瞄了瞄。你要是嫁给我了。你就是有钱的上海太太了。
　　我脸一发热。怎么忘了这一茬了。少来。谁要嫁给你了。嫁给你有什么好的。一身铜臭味。
　　那你帮我洗掉吧。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让我天天喝稀饭我都愿意。只要你肯嫁给我。念子西一脸笑嘻嘻的。
　　你！我又气又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杉杉插话进来。表哥 。你怎么又欺负安小筱了。
　　我们小俩口打情骂俏呢。念子西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你表嫂嫌我满身铜臭味。
　　大家都暧昧的笑了起来。如果这地上有三尺深的洞我真想钻进去。这个念子西。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正巧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我快步走了出去。

　　真的是够豪华的。几尺高的大屏幕。软而舒适的沙发。色泽艳丽。却又不失高贵。房间里闪着暧昧不清的霓虹灯光。照的我们一个个像盘丝洞里的小妖精似的。
　　两盘大的水果拼盘放在桌几中央。几瓶啤酒和7几年的红酒大概是事先准备好的。然后我心里故意又朝念子西鄙视了几分。败家子。其实那一点用也没有。但是至少我心里舒服了点吧。想想也真够悲哀的说。
　　杉杉和何朝阳坐在一起。我本来挨着杉杉。但是念子西硬是要挤进来。我除了向他白白眼。也没什么办法。有时候我觉得他的脸皮厚的真让人牙痒痒。
　　本来杉杉和念子西一向都是麦霸。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何朝阳。当然了。同是学音乐的，唱歌能不好听么。
　　杉杉和何朝阳就一直情歌对唱。气的念子西吹胡子瞪眼的。然后他没事就又跑来逗我。我又像赶苍蝇一样的赶他。后来索性就不理他了。
　　麦荞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的喝着啤酒。虽然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可是恍惚间。我依旧看不清她微微侧着的脸。她的嘴。她的鼻。她漂亮的眉眼。都好象被话笔刻意模糊了的。于是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中。她像一座沉静的雕像任凭时间摧残。我们布满伤痕的青春在很多时候都显的脆弱而又彷徨。一层一层的干掉。一层又一层的覆盖。谁又曾知道那口碗大的疤源于谁手里锋利的锔子。
　　麦田早已不是当初凡高孩子般的涂鸦。那样浓密而坦白。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在灯红酒绿里恢复过去的姿态。仿佛这样的喧闹是与她无关的。她一直不在其中。然后在某一个转弯路口一挥手就会落下一大片一大片冰冷的雪花。
　　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安小筱。你明白那种感受么。
　　比你所受的厉害十倍的侮辱。就那么在你的周身长年漂浮不定。你被包裹在里面。却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于是整日带着戒备的心面对你至亲的人。
　　你越反抗就越接近病态。两个人像仇敌一样对峙。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的恨。
　　她看到的不是我。而我承受的却是她所有的屈辱。
　　安小筱。你。明白那种感受么。

　　30秒。麦荞。如果你现在再问我。安小筱。你明白这种感受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不明白。你从未告诉我故事的始末。你又以为我可以明白什么呢。每个人站在青春的手掌里面。都会看到一条又一条让人头疼难耐的交叉路口。我们无法预知将要发生的事。可是并不代表没有未来。你和我相遇在时间的某一个点上。于是淹没了另一个开始。
　　40秒。可是请你不要问。安小筱。你知道过去的麦荞么。
　　50秒。如果过去的麦荞是鲜血粼粼的被恶意封闭在陶瓷罐里的裸露□□。有着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么请你来告诉我。告诉一个叫安小筱的女孩子。虽然她可能无法为你做什么。但是她会用自己的眼泪来抚摩你的伤口。直到你可以可以勇敢的面对让你畏惧的那种可怕的屈辱。
　　60秒。何麦荞。你。能感受的到么。

　　闹腾了2个小时后。大家终于决定散伙。可是我却发现。麦荞有点喝高了。
　　她的脸色发红。眼睛却从未有过的明亮。她咧着嘴对何朝阳微笑。她说。来。过来。弟弟。姐姐给你吃糖果好不好。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是千万不要让你妈妈发现哦。
　　所有的人都被她的醉酒之言弄的不明所以。可是何朝阳原本明朗的脸却痛苦的曲扭起来。他微微带着哭腔的叫了声姐。然后走向麦荞。想扶住她步履蹒跚的身子。却被麦荞一把推开。
　　滚。麦荞歇斯底里的朝他大吼。
　　然后蹲下来。痛苦的干呕。
　　念子西二话没说像抗沙袋一样抗起了麦荞。麦荞对他拳打脚踢。那么用力。好象一头刚从山上捕捉下来的兽。因为脱离了原来的世界所以有着深深的恐惧。于是尽力反抗。
　　她用牙齿咬。用手拍打。甚至抓住念子西的头发。用尽一切她以为可以逃生的手段。
　　可是念子西只是对着何朝阳说。你先送杉杉回去。你姐姐我们会照顾。
　　我在一旁一边安慰麦荞。一边心疼念子西。他昂贵的运动衫已经被麦荞抓的皱巴巴的。我想如果麦荞再不松开他的头发。我怕她会抓出好大一绰出来。
　　念子西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吩咐我打开车门。把麦荞扶了进去。麦荞时而笑。时而哭。大概是累了。又突然安静下来。
　　到学校的时候。念子西又负责把她抗回寝室。路途一路颠簸。吐了他一身。他又打热水。又跑去买解酒药。跑上跑下。好象很会照顾人的样子。若大的一幢女生寝室也不怕避嫌。还尽力的跟寝室阿姨套近乎。说是自己不对。知道麦荞酒量不好。还一个尽的灌她。那态度连我看了都不忍心责怪。或许是念子西的名气大的连寝室阿姨都知道。她只是笑了笑。有些暧昧的说。以后注意一点就好了。年轻人嘛总是没什么分寸的。
　　我到反而像一个闲人。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甚至连端热水这样的小事都不让我做。他总说我来我来。安小筱你就一边看着好了。然后捏捏我的脸。照顾醉酒的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来就好了。我看着他换下来的被麦荞弄脏的衣服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很抱歉。支支呜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要知道。麦荞平常可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念子西到是先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凑到我的耳跟前面。轻轻的说。想要报答我的话。把你未来相公的衣服了吧。
　　真是一刻都没正经的。可是我现在却觉得他好象也没那么讨厌了。心里暖暖的。我想。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女生寝室总是这样。一刻也藏不住事。虽然醉酒的是麦荞。但是大家好象都把眼光放到了我的身上。以前念子西就常常跟我在一起。现在更好了。谁都看出了他对我的好。连姐妹一带照顾了。还好今天是星期六。其他两个都回家了。也省得我跟他们周旋。
　　麦荞睡的很沉稳。我趁着空挡洗了个澡。然后洗了衣服。看了看放在阳台上的朵朵。我说朵朵。还是你最幸福呢。每天都有人照顾。只要有阳光。有水就可以活的很好。你说人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烦恼呢。有的人为温饱。有的人为工作。穷的人为生计。可是富的人看起来又不快乐。我为了叶俅睿。那么你说。麦荞又是为了什么。朵朵。如果你是花仙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偷偷的躲进麦荞的梦里面。然后就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开心了。你说如果我要能知道麦荞为什么不开心那该有多好啊。
　　这时候音乐响起来。那首〈死了都要爱〉还是杉杉帮我换上的。杉杉的感情永远都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于是我知道是杉杉打电话过来了。
　　我搬来一条椅子索性在阳台上打起了电话。我知道关于何朝阳。杉杉一定有很多的话要对我说吧。
　　杉杉说。何朝阳是他们班里特别不起眼的一个男生。长的到是几分眉清目秀的也算入的了眼。但是跟她以前交的那些男朋友就没法比了。再说。他在班里一向不怎么说话。所以几个礼拜过去了。杉杉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最初注意他是在一次班会课上。为了联络大家的感情老师就建议每人唱一小段歌曲。流行的。古典的。什么都好。学艺术的一般都很活跃。没有人怯场。
　　假如在这么多高手中间脱颖而出那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啊。于是每个同学都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歌曲。都想一鸣惊人。
　　杉杉赢得了满堂红。心里面正得意。而她下面一位就是何朝阳。
　　何朝阳一站起来就红了脸。很腼腆的样子。杉杉笑了起来。这年头会脸红的男生还真是不多见。
　　可是下一秒。她却想哭了。
　　杉杉说她从来没有听见过一个男生能把王菲的歌曲唱的这样悲鸣悱恻的。你知道吗。不是那种声音。而是感情。我记得他当时唱的是〈给自己的情书〉。我很喜欢的一首歌。连我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总觉得找不到那个味。可是一个男生却唱出来了。时间是怎样爬过我的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他轻轻的唱。把朝阳唱成了晚霞。把麦穗唱成了金黄。把星空唱成了斑斓。把相聚唱成了离别。把悲伤唱的铺天盖地的疼。
　　那时候好象连呼吸都会破坏这样的感觉。我看着这个男生。突然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杉杉的笑声。我想很多人会以为男生唱女生的歌有点变态。可是只要唱的好。其实是谁唱都无所谓的。我原本还以为他受到过什么伤害呢。没想到只是木头一个。
　　后来听人家说他喜欢我。刚开始没怎么注意。你知道的。我一向就不喜欢腼腆的男生。感觉自己像在犯罪似的。而且喜欢我的男生那么多。我也不可能有人喜欢我我就非得跟人怎么怎么对吧。
　　可是还真有这样一个人。那是隔壁班的一男生。挺臭屁的。从来不把女生放在眼里。有一天放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拦下来。让我做他女朋友。那口气好象我做他女朋友还委屈了他一样。我当场就给回绝了。后来他一直缠着我不放。非要我给他一个交代。有一次弄的我烦了。看到何朝阳从我旁边走过去。一把就抓住了他。我对那男生说。何朝阳就是我男朋友。我说你现在该死心了。
　　那男的大概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对何朝阳狠狠的说你走着瞧。吐了口口水就走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被人打了。脸上青一快紫一快。惨不忍睹。那些人下手可真狠。那张脸都快给毁了。人家说。他根本没有还手。
　　我当时很生气。心想这人也太没用了。就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起码还知道还击吧。我跑过去劈头盖脸就骂。我说你真没用。就知道站这让人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的脸肿的很高很高。我看他那样子好象连讲话都很困难。于是又有点不忍心。
　　说实话。那时侯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男人不应该这样的。他的歌唱的这样好听，人怎么就这么懦弱呢。
　　可是他还是艰难的开口了。他说。他们说如果我还手的话。他们就会找人挂花你的脸。
　　我一听我当时就哭了。
　　安小筱。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我杉杉的脸是谁说能刮就刮的么。这样的话。那傻小子都能信。如果不是有人看见阻止的话。他的手脚都要被打断了。当时我就跟他说。我说。何朝阳，你做我男朋友吧。
　　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杉杉。我知道有些人说我喜欢你。那时候我只是说你长的漂亮。歌也唱的好。我。我没别的意思。
　　气的我当场就甩门而出。
　　后来我就有意没意的找他的茬。故意让他做一些粗重的活。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会加倍的让他做。有什么事就找他。芝麻大点的事也能让我折腾半天。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怨言。他知道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就每天让人给我带到寝室里来。每天都不一样的。而且有些是学校没有的卖的。我可以想象他大清早爬起来就是为了给我买我还确定吃不吃的早饭。
　　有一天下雨。我让他早上5点在公园雕像旁边过去左转的第5个石凳那边等我。还特别嘱咐他只准穿短袖。我本来是想让他在那干等一天的。可是又怕他不会去或者中途就离开了。于是我中午的时候就偷偷跑了过去。
　　他就一个人在在雨里面。手里拿着一把伞。也不知道撑起来。看样子是淋了好会了。我有点生气。有伞不撑。没见过这么傻的。就算没伞。也知道该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他全身都湿透了。雨越下越大。像冰雹一样打下来。风吹的我都有些冷。更何况是他了。后来我终于看不下去。
　　又开始骂。我觉得那时候自己的脾气大了很多。动不动就对他发火。想想自己还是介意的。想啊。我杉杉第一次让人家做我男朋友就遭到拒绝。真没面子。虽然他没跟人说。可是心里还是恨的牙痒痒的。所以总想找他出气。我要让他小子死在我手里。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
　　我就问他。我说你没等到我怎么就不知道先回去？
　　他说。我以为你什么事耽搁了。反正我也没有事。等一下不要紧的。
　　我又问。那好。你干吗有伞都不撑。
　　他说。那是给你留的。我怕你不知道带伞。
　　我没好气的说。知道给我带。怎么自己就不知道带一把。就算只有一把。你也可以先撑起来的啊。
　　他有点急。我带了两把的。刚有人没有伞问我借。我就先借给他了。我怕撑了你的伞你呆会就不要了。又怕你来的时候看不到我。也不敢去别的地方。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呆子。
　　然后他红了脸。支吾的说。那天你没等我讲完就出去了。其实我还没说完的。
　　我觉得你很漂亮。歌也唱的好。有很多人都喜欢你。我觉得就算我跟你说我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我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祥怒道。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不会喜欢你。
　　因为跟你在一起的男生都那么出众。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我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我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本来以为他会激动的紧紧搂着我。没到到他一把把我推开。他说。我身上湿。把你衣服弄湿就不好了。
　　真是不解风情。我粘在他身上再也不肯放开了。
　　哎。杉杉说。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挑了个这样的。
　　我羡慕的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啊。你看他对你多好。
　　是啊。交过这么多男朋友。只有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会问我冷不冷。饿不饿。以前觉得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值得拿来提。看别人看韩剧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就跟傻子一样。可是现在看来。真正的幸福怕也就是这样了吧。有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真的比什么都强。
　　我听了杉杉的话无限感慨。
　　是啊。真正的感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动呢？
　　然后又聊了点别的事情。杉杉滔滔不绝的说着她跟何朝阳微小的细节。我看着夕阳沉沉的落下去。心也一点点的落下去。
　　我应该替杉杉感到的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难受。苦涩一点点的泛在上来。梗在脖子的地方。眼睛干干涩涩的。突然间就觉得好疼的样子。听着杉杉幸福的口气我就会想起叶俅睿。
　　想当初他也是这么对我的吧。我记得他也总是会问我冷不冷。饿不饿的。冷了。他就把自己厚厚的棉衣套在我的身上。饿了就买好多好多的东西堆在我的书包里。他总是揉着我的脑袋心疼的说。安小筱。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
　　其实我并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很多时候我都想告诉你。我喜欢闻你身上那股属于你叶俅睿的味道。喜欢你溺爱的揉着我乱乱的头发。喜欢你恶声恶气的对我说。安小筱你要再不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不理你了。
　　可是每次我都很故意。我亲爱的俅睿哥哥怎么可能会不理我呢。
　　于是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过了这么多年。直到有一天你在我面前消失不见。我那么辛苦的希望你留下来。可是为什么你连头都不转一下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哪怕只是默默的看着你也好的。我再也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喜欢我。即使你喜欢的是别的女生。我也可以帮你把她追到手。
　　因为没有你的日子。我发现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收了线。天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白云一朵接着一朵的穿上了晚装。偶尔几颗星星点缀着它们光滑细腻的肌肤。等待着繁华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