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课间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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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流言开始在学生之间疯狂散播着。
学生们似乎都在不约而同地窃窃私语，说地狱少女只是栗山真美老师用来陷害别人的工具，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真美老师此刻的突然失踪也似乎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但是不管学校里如何的众说纷纭，真正明白这个真相的只有玛丽亚。只有玛丽亚知道，那个大家印象里和蔼可亲的真美老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现在又去了哪里。
学生中依然存在着支持真美的声音，总是隔三差五就有人跳出来试图搜集证据要为她平反，一开始大家倒也会将这样的人当成是异类或者孤胆英雄，或排挤或暗自崇拜。但是时间一长，便也无人问津了。
这就是人啊，玛丽亚坐在午后的教室里咬着一只铅笔想。
这就是人真正的样子，不是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人或事，纵使再轰轰烈烈也要总有一天要落到一个寂寥无人问的地步。
“喂，玛丽亚，你在想什么呢？来这个是给你的。”
玛丽亚难得的思考忽然被人打断了，她回头，同时精准地接住了美沙里抛过来的一个易拉罐。
算了，反正也不是在思考什么要紧的事情。
她想着，对美沙里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哎？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的？”
纵容淡定如玛丽亚，在看见自己最喜欢的汽水牌子之后也不由地有点小惊讶。
“你也是吗？只是我自己刚好喜欢这个牌子就干脆买了一样的。”
“好巧啊。”
“是啊，好巧呢。这就是默契吧。”
“对，只属于我们的默契。”
两只易拉罐轻轻碰在一起的时候，玛丽亚看见了一贯淡定的美沙里眼睛里焕发出的光彩。
喝下一口汽水，玛丽亚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自己来这个学校居然已经有半个月了。
时间飞逝，但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也许只是一点点，但是又有谁知道这小小的改变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呢？玛丽亚看着窗外，忽然觉得橙子当初的这个决定似乎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话说把真美的罪证公布给学校里的那个人是你吧？”
“你又明知故问。”
“暗地里为我和翔子老师澄清一切的也是你喽？”
“嗯，那一天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们其实都误解了翔子老师。我想要做点什么。”
“而你，玛丽亚我不希望你跟这样的恩怨有任何牵连。”
可惜她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啊，玛丽亚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想。
因为我要寻找的东西，我注定是要投身于这些人的怨恨之中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只能看着，但是所谓怨恨，就是一旦沾上了便再难摆脱的东西。
玛丽亚一度以为地狱少女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出现了，但是她显然是低估了这个城市里涌动着的阴暗力量。翔子的事情才平息下去，玛丽亚的注意力便被班长真由美给吸引了。
那个学习认真的善良女孩最近似乎总是打不起精神，才只有几天的功夫，原本干劲十足的她居然迅速憔悴了下去，课间的时候也不再和不多的几个好友交谈而总是神色匆匆。
有一次玛丽亚居然还意外在走廊里撞到了她脸上带着伤的样子。
同学间似乎也开始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关于她的传言。
这些也许在别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玛丽亚很清楚，有的时候恨这种情绪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一些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不可理解的小事有时候也会因为一念之差而变成熊熊烈火燃尽一切。
“美沙里，你觉得我们班长这是怎么了啊？”
放学回家的路上，玛丽亚终于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班里的谣言开始越传越多，已经到了玛利亚没有办法无视的地步。
“不知道呢，不过最近听别人说她跟那个黑田走得很近。”
“哦？就是那个名声不太好的黑田么？”
“是啊，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嗯，应该说有很大的问题。”
“想想只有一种可能。”
“她被黑田威胁了。”
她们异口同声地分析到。
“嘘小心，她们就在那边！”
“呐......现在我欠你们的钱已经都还清了......”
玛丽亚拉着美里沙躲在墙边并没有探出头去，她们隔了很远就能听见班长真由美的声音。
“还清了？别说笑了，没有人告诉你那只是利息么？”
“什么？怎么会？”
“怎么不会呢？好了现在快去给我买杯果汁来！快去啊。”
真由美被黑田威胁着喏喏地答应了，但是黑田先前的话给她带来的打击显然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才走了两步真由美就脚下一滑直接摔倒了。而黑田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指着真由美的鼻子开始羞辱她。
“喂美沙里，我过去一下。”
玛丽亚看不下去了。
虽然这并不是她平常会管的事情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出手也说不过去了啊。
“玛丽亚你要干什么？”
美沙里显然明白了玛丽亚的意图。
“救人！”
只是丢下这么一句玛丽亚就直接冲了出去。
美沙里一把没有抓住她，但是她最后想了想还是咬牙追了过去。
真由美坐在地上，满身泥泞地看着忽然跳出来的两个女孩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黑田本来仗着人多大可以跟玛丽亚动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玛丽亚的气势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了紧张不安。那双没有丝毫躲闪看着自己的蓝色眼睛深处，黑田感觉到的是危险的气息。
“哼，我们走，你们给我等着瞧！”
“真由美，今天晚上老地方见，你敢不来要你好看！”
黑田留下一句恶狠狠的威胁就这么走掉了，只剩下玛丽亚和美里沙守着还在微微发抖的真由美。
“谢谢......谢谢你们。”
“没事的，都是同学怎么能放着你不管呢？”
玛丽亚温和地看着真由美说。
“你今天晚上真的还会去见那个黑田么？”
“我......”
真由美的犹豫让玛丽亚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瞬间玛丽亚开始有点怀疑自己适才的这个决定。
简单地安慰了几句，玛丽亚就和美里沙一道准备离开。然而就在真由美转身的时候，玛丽亚忽然瞄到了从她衣服口袋里露出来的一张纸条。虽然只有一角，但是也已经足够让玛丽亚辨认出地狱通信几个字。
“喂美沙里，今天晚上我可能不能去你家了。”
“你难道是要追过去么？”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
“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可能不行了。听着，今天如果真由美还是执意去找黑田那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今天晚上会很危险的，而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跟着我涉险。”
玛丽亚的话最终还是动摇了美沙里的决心。玛丽亚看着她不再坚持终于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拎起自己的书包，朝着和美里沙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不是没有看见对方有些落寞的神情，只是今天的事情，很可能会牵扯到地狱少女。
她说不想要美里沙涉险，是认真的。
玛丽亚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懦弱的真由美因为惧怕黑田的报复真的在当天晚上去到了她们相约的地方。玛丽亚因为不想被发现而没有问路，废了一番功夫才在城市里最繁华的夜店街找到了她们。确切的说是她。黑田和她的同伙已经散去，只剩下真由美一个人站在高楼的顶端俯视着这灯红酒绿的街道。
真由美眼底的绝望让玛丽亚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想要寻死！是因为被黑田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么？难道被威胁着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地狱少女呢？为什么没有没有出现？难道还没有连接地狱通信么？
眼看着线索就要在自己眼前断掉了，玛丽亚的脑子开始飞快运转起来。楼这么高，现在冲上去救人明显是来不及，而她也并没有在这里接住真由美的自信。
想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真由美站在天台上，听着风在吹过，还有血液不停在耳朵撞击里发出轰鸣的声音。
这就是死么，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呢？
也许我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已经是地狱了吧，所以连死这件事都变得异常温柔。
她这么想着，干脆就闭上眼睛跳了下去。下落的过程中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阻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住她不让她坠落。但是一心求死的真由美却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去看。
反正最后都是要摔落地面的吧，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玛丽亚此刻正紧贴着真由美，和她一起从楼上落下。她长长的尾巴用力卷住真由美的身体尽可能减缓她下落的速度，而她的四只爪子在风中不停摆动寻找这借力的支点。
她现在的样子可能一点都不帅，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人类是看不见这些的。
她好不容易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踩着一个空调的机箱借力跃起，将真由美拉上了楼顶。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怎的，被救起来的真由美明明还有呼吸心跳但是却像是睡着了一样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六尾白狐。”
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耳边，让玛丽亚一个激灵接着本能地跳开。
她一转身对上的是阎魔爱血色的眼睛。
糟了，露馅了。这是她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桥本真由美我就带走了，她接通了地狱通信呼唤了我，是我的委托人。”
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淡漠，似乎并不对玛丽亚现在的样子感到吃惊。但是玛丽亚知道爱还是在意的，因为在她带走真由美的期间，骨女和爱的另外两个手下一直站在自己身边。
“啊啦，你这个小丫头居然瞒了我这么久，真是可恶啊。”
最终还是骨女先开口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哼，还不是你道行太低看不破。”
玛丽亚撇了骨女一眼不知死活地说。
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就不介意被人看光光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三魔中看上去最年长的老者忽然问到。
很好，终于有人问到重点了。
“我只是不想看着她死了而已。毕竟是我的同学。”
“这样的话你大可在学校就阻止她了，一路追到这里目的恐怕不简单吧。”
“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监视的是委托人，你只是每次都恰好在我们周围晃来晃去而已。”
骨女一句话噎得玛丽亚反驳不能。
“你的名字和身份不是真的吧？是为了故意接近我们而捏造的么？”
站在骨女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子忽然开口，语气里明显带着锋芒。
“没错，这些都是假的，但是跟你们没有关系。相信我，我不会妨碍到你们。”
“我只是在找一个东西而已。”
“我相信你。看在我们之前的份上。”
玛利亚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必然不能让三魔尽信。但是骨女却忽然开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剩下的二魔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骨女用眼神制止。
“算了走吧，小姐在叫我们了。”
最终二魔还是妥协了，他们在那位老者的带领一个个离去。只留下玛丽亚独自站在天台上，任夜晚的风吹拂过她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课间的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