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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公路上的恶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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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报纸毫不意外地报道了英国交换学生玛丽亚车祸死亡的消息。
璃哗啦哗啦地翻阅着报纸，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心里觉得出奇地平静。她读着那些明显被夸大过的文字，感觉像是在读别人的故事。当人们知道了任何一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那些原本神秘的东西便再也无法勾起心底一丝一毫的好奇了，就连死亡都没能例外。
当然，璃能够如此平静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她的心思此刻根本不在这件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上。她更加感兴趣的是那天出现在车祸现场的妖怪。那个如同一阵风一样不肯轻易现身的妖怪。
她呼地丢下了报纸，从本来就一团乱的桌子上胡乱摸起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开始随手画着什么。随着各种个样凌乱的线条在纸上不断跃动着，很快一个山鬼的狰狞的样子便浮现了出来。
然而璃似乎觉得不是很满意，狠狠划掉了那个形象开始重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纸上的形象变得更加离奇起来，最终出现的居然是一只僵尸的轮廓。
璃越画越烦躁，她凭着自己那天的感觉开始在脑子璃勾勒那个妖怪的形象却一无所获，这让作为高等妖兽的她觉得有些挫败。到了最后她开始随手勾画起来，然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居然发现自己在纸上画了一把妖刀的样子。
不是一般的妖刀，璃想。
那分明就是风神一目连的样子。
“又在想那个妖怪的事情了？”
“真搞不懂你，明明都是已经可以化形的狐狸了居然拿一个小妖没有办法。”
就在璃盯着纸上的妖刀出神的时候，橙子几乎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的背后。一只马克杯被直接塞到了她手里。璃慌忙接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上午都还没有喝一口水。然而下一秒，在橙子的视线落在那张凌乱不堪的画纸上的时候，璃出于一种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心理悄悄用手肘遮住了妖刀的那一部分。
橙子当然看到了璃的小动作，但是她自然也懂什么时候该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这么在乎那个妖怪干嘛不直接去会会她呢？在这里琢磨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会去，但是还没想好什么时候......”
璃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回答实在没有半点说服力。但是如果可以她实在不太想要回去那个地方，也许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少年，也许是因为别的叫做感情的东西。
“今天，就今天如何。我今天要去那条路上超度一个亡灵，你也一起。”
“从什么时候你开始做这种僧侣才做的活了？”
“呐，现在这不是财政状况有点紧张嘛。”
肯定是又买了什么不该买的东西了。璃在心中腹俳着，但是橙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却又让她实在不好意思吐槽她没有说出来的那部分内容。
“所以去还是不去？”
“我去就是了。”
“不要答应得这么不情愿嘛。”
“因为本来就是不情愿的事情。”
璃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
于是当天晚上，璃如约和橙子一道重新回到了学校后山下的那条公路上。璃没有打扰橙子的工作，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老地方，透过超度亡灵的点点香火寻找着，等待着。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超度的人来了又散了，那个妖怪依旧没有现身。
璃一直看着，然而只有她知道，面前的道路上并没有死者的亡魂。没有鬼，也没有希望。
但是璃依旧固执地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放在从前几乎是无名小卒的妖怪等了这么就。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同类吧。她安静地想着，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角度靠在树上。
“还打算继续等下去么？”
黑夜里突兀的人声让璃蹭得一下子站起来翻身下树。稳稳落在地上之后，她才发现黑夜中突然浮现仿佛幽灵的人是阎魔爱。
“嗯我想再等等看，那个妖怪很有意思呢，说什么都不肯现身。”
“妖怪的话这里有很多。”
“哦？”
璃装着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她的尾巴轻轻甩动的小动作明显出卖了她的情绪。
“这条路上总是有人在不停死去，所以地缚灵多到数不清。你再等她也不会来的。”
“这样啊。”
璃望着空旷的道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浮起。她看了爱一眼，对方的表情不像在说谎。但是璃就是感觉到不太对劲。她也是妖怪，自然知道地缚灵是什么。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为什么爱说这里的地缚灵很多，但是她却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呢？
璃在脑子里一瞬间飞快地转过了很多想法，她忽然就显出了原型。一道白光闪过，化成了狐狸的璃直接从站的地方跃起顺着山坡奔到了那条公路上。阎魔爱依旧在原地没有动，她表情淡漠地看着璃的身影消失在了隔离带的另一面。
然而很快她又重新出现了，这一次一只像是猫一样的生物正被她追赶着有些狼狈地逃窜着。
随着那个生物的接近，空气中仿佛忽然迸发出来的妖气让爱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璃终于逮住了这个神秘兮兮的妖怪了。然而对方的敏捷和妖力的强大却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化成黑猫的生物被璃赶到了山脚下，接着像是入了定一样说什么都不肯再动一步。它坚决地守着自己脚下最后的一小块地盘，一双明黄色的猫眼谨慎地盯着面前的璃。
双方都在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打算。
无数人死去的怨气和精魂聚集化成的魔物，这就是璃对面前这只不起眼的“黑猫”的定义。
有这样强大的恶灵存在，也难怪此地的地缚灵们都拼命把自己藏了起来，以至于璃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妖气。
璃轻轻渡着步子，打量着面前的恶灵。她知道自己能将她逼到这样进退不得多少是因为爱的存在。同时面对地狱少女和七尾的妖狐，就算是强大如它一时半会而不敢轻举妄动。
“狐狸，放了我，我保证不找你的麻烦。”
“可是你昨天还想要吃了我。”
“你怎么知道？”
看着随时想要夺路而逃的黑猫，璃在心里不住冷笑。自己好歹也是七尾的狐狸，虽然前一天只是在离开之前捕捉到了一丝很淡的妖气，但是那也就足够了。不知道对方是谁并不代表璃对它的恶意也一无所知。
“你说呢？”
恶灵已经慌了手脚，而璃则依旧不紧不慢地甩动着七条长长的尾巴轻笑着看着它。
“你听着，我今天本不想要回来，我本来可以饶你一命。但是你的运气碰巧不太好呢。既然让我逮住了，你就休想要逃脱了。”
璃心知面前这个恶灵的强大，既然已经暂时将它制住了，便绝没有放掉的可能。
璃于是绷紧了神经，期待着恶灵最后恼羞成怒的反扑，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个恶灵居然用两条腿站了起来。她黑色的身体不断变换，不一会儿居然化成了一个穿着黑裙子的女童样子。
“你真的想要除掉我么？我可是你的同类。”
女童笑着，仿佛对自己的变化很是满意。然而璃依旧保持着狐狸的样子盯着她，不为所动。
女童还想要说什么，然而下一秒她的身边已经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她试探着伸手去碰，结果却痛得立马缩回了手指。
“你不是我的同类，你只是一团死去的灵体，是［死］的集合而已。”
“可是你看看我，我现在跟你一样是个不被接受的存在了，是个异类........”
“你给我闭嘴。”
璃一嗓子吼完，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两秒，女童静静站在结界的另一面没有出声。然而就在璃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女童忽然放开了嗓子开始大哭起来，哭声尖利刺耳。璃被这个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的恶灵哭得心烦意乱外加十分郁闷。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对于小孩子的哭闹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待到女童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个奇特的想法顿时在她的脑子里生成了。
“喂你别哭了，我不杀你就是。”
璃觉得如果这个恶灵再不停下来自己的耳朵就要废了。
“真的？”
“真的，我不杀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式神。”
“那是什么？”
“就是......反正就是跟在我身边就对了。”
“我有什么好处么？”
璃态度的忽然转变让女童大喜过望，她睁着一双有些邪性的猫眼定定看着璃。
“你跟着我，我可以让你大仇得报。”
女童虽然没有马上答应，但是她眼里的寒光已经道出了答案。
“你会亲眼看着这条公路上害死你的人坠入地狱，然后你便可以升天成佛。”
璃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爱。她的神色还是那么淡漠看不出表情。对于璃几乎是信口开河的话她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不满。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璃一眼便转身重新没入了黑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