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帙瓶》谢君槐

15、第十五章 辛芜 伶芜

　　自从南宛从阙楼那个鬼地方出来后，就一头埋进老板娘的厨房里。
　　老板娘的厨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包子！包子！各种包子！豆沙包猪肉包牛肉包虾仁包……吃得南宛脸都圆了些。
　　“你别吃啦！你看看你的脸都胖成什么样了！就你这样，你的显方哥哥见了确定不会吓跑？”长俊在一旁苦逼地揉着面团，见南宛能随便吃包子，自己却被逼着揉面切菜，一下就炸毛了……
　　某只圆滚滚的小狐狸刚要将牛肉包送进嘴里，突然听到长包子说“显方哥哥”，像被点了穴一样定住。
　　“完了完了完了！我真的很胖么？显方哥哥会嫌弃我么？”南宛扔下包子，冲到水缸前，一把掀开盖子，看着水中的倒影。
　　长俊知道这话刺激到南宛了，有些幸灾乐祸，继续说，“别说师兄没告诉过你啊！这人间的男子啊最不喜欢胖女人了！他们喜欢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说完还斜眼瞟了瞟南宛，一脸鄙夷。
　　“可是……”南宛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惨叫，十分凄厉……
　　紧接着惨叫声四起……南宛与长俊立即跑到门口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街上妖孽遍布，见人就杀。南宛眼见一只蝎子精欲用毒钩划破一个孕妇的肚子，心下一急，来不及运气便冲了过去挡在孕妇身前，双眼禁闭……
　　“狐儿！小心！”长俊来不及拦住南宛，只好在飞身过去的瞬间捻了个散魂诀凝聚周身力量，一掌击中蝎子精的毒钩。
　　蝎子精最致命的武器是尾巴上的毒钩，而最脆弱的也是，只要毁了毒钩，就再不能构成威胁。
　　长俊一掌收回，转身过来便吼道，“你不要命了？！”
　　“……对不起师兄，我们还是先救人吧。”南宛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师兄也是担心自己。
　　“啊……”南宛以身体护住的孕妇突然一声痛哼，“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要生了……”
　　南宛一听她要生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帮忙，只好望向长俊，“怎么办？这个姐姐她好像要生了……”
　　“看我干嘛？看我孩子就能跳出来了？……抬回去找老板娘。”长俊无奈，孩子他又没生过，不过……老板娘应该会这些吧？看她一副历经世事沧桑的样子……
　　南宛和长俊将孕妇抬进包子铺老板娘的房间，这时初篁与绿萚也已赶来，“长师兄，南宛师姐。我们一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赶过来了，你们还好吗？”
　　南宛扶着孕妇慢慢躺在床上，“我们没事，初篁，你去帮我把老板娘找来，快！绿萚，你帮我打热水来。”
　　“是，师姐！”初篁绿萚各自去了，长俊留在房中，倚在桌旁，戏谑地望着南宛，
　　“哟！狐儿，还挺熟练的嘛……”
　　“长包子！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看的啊！快出去！外面妖魔那么多，去设个结界啊？！”
　　“好好好……我出去……啧啧……真是忘恩负义的狐狸。”长俊退出房外，正碰到初篁带着老板娘过来。“初篁，跟我来！”狐儿说的，男人不能看……
　　此时孕妇已经晕了过去，汗湿透了衣衫。南宛不停帮她擦汗，一见老板娘进来，急忙将她拉过来，“姐姐，你快看看这个姐姐，她要生孩子！你会生孩子吗？！”
　　“去去去！什么叫'我会生孩子吗'？姑奶奶当然会生孩子啦！不能生孩子当女人做什么？！”老板娘扶额……
　　南宛这时心里急，也没觉出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看着老板娘将孕妇的腿掰开……查看…………
　　绿萚不停的换热水，南宛就只能给孕妇擦汗……

　　一个时辰后……

　　“哇啊！”一声婴孩啼哭响彻房间。
　　“喏，生了。”老板娘淡定地将脐带剪断，擦净初生儿身上的血，扯过一旁的布，熟练的将孩子包了起来……一系列动作流畅娴熟……完全专业接生婆的风范……
　　南宛小心翼翼接过婴儿，此时孩子的娘亲因力气用尽而再一次晕过去，只能等她醒了才能见到孩子了……
　　老板娘清理过双手，将产妇身上的被子掖好，转身让南宛将孩子交给自己。
　　南宛把孩子轻轻放在老板娘的怀中，嘴角浅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初生的婴孩呢！
　　突然，老板娘怀里的孩子猛的睁开双眼，却赫然不见瞳孔！只见那婴孩张开大嘴，嘴里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尖牙，吐出一口黑色浓雾，老板娘被浓雾呛住，“……咳咳……这雾有毒！妖怪！”
　　说着将婴孩扔在地上，襁褓中的婴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却长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鱼鳞的“女人”，床上的产妇早已变成一具干尸。
　　“辛芜啊辛芜，这么多年不见了，一见面就说我是妖怪？呵呵，咱们七百年的姐妹情谊，怎么说忘就忘了呀？”鱼鳞女人的声音妖娆，令人不寒而栗。
　　老板娘将南宛和绿萚拉过来护在身后，对眼前女人唾骂道，
　　“别用你的脏嘴叫我的名字，你不配！那个人不在我这，找我没用！”老板娘暗中捏了南宛一把，示意她和绿萚找时机就跑。
　　南宛对她摇了摇头，这时候她怎么可能丢下她独自逃跑？
　　“咦？这两个小妮子是谁？长得可真俊，若是抓回去献给妖王……”鱼鳞女人上下打量着南宛与绿萚。
　　“我是辛芜姐姐的好朋友，你是谁？为何要害我姐姐？！”南宛怒道。这妖怪，浑身鱼鳞，看起来黏糊糊的恶心就算了！关键是恶心还不躲起来还要出来害人，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呵呵！我？我可是这世上最美的鲛人，伶芜。你身边的辛芜啊，可比我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伶芜？辛芜？！难道姐姐和这妖怪真的是姐妹？！
　　老板娘冷眼看着伶芜，“你还是这么自负……真可怜……”
　　“自负？呵呵，因为我美呀！够自信才会自负不是吗？”伶芜笑得花枝乱颤。
　　“不，因为太过自卑，才变得自负。”老板娘一言似乎道破了伶芜一直以来伪装的真相。
　　伶芜妖娆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刺耳难忍的长啸，“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名冠四海的辛芜吗？！呵呵！不过是个被炎渊太子抛弃的歌女罢了！”
　　伶芜提起的这个名字令老板娘眼神一滞，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那个人已与我无关，你也看到了我这铺子就这么大，藏不下那么一尊大佛。你可以走了。”
　　“我今日来，可不是来找太子殿下的，我已入妖，你已堕魔，我们，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随着性子屠杀生灵，你不怕遭报应么！”老板娘强行运气撑着，南宛与绿萚只能在一旁扶着。
　　“呵呵！你我都配不上太子殿下，可是，你要是有危险，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出现呢？呵呵！” 那人啊！只要能引他出来，自己就有办法让他入妖，到时……入了妖的他就离自己更近了呢……
　　“你无耻！”说罢，老板娘一口血吐出，晕了过去。
　　“姐姐？！姐姐？！”南宛见老板娘晕了过去，令绿萚扶住老板娘，自己起身拔下头上的古簪，幻化为剑，直直向伶芜刺去，“你这丑妖怪！休想带走我辛姐姐！”
　　伶芜向后退去的同时口中又喷出比之前更浓的黑雾，在黑雾就要接触到南宛时，长俊和初篁破门而入，将南宛推向一边，才没有中了黑雾的毒。
　　而伶芜的反应却极快，她一闪身就来到绿萚与老板娘面前，手掌向上一挥，三人周围升起一层水幕，霎时间，水幕倒塌，却已不见三人踪影……
　　“辛姐姐！绿萚！师兄！她们被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找她们！”说着南宛提剑就往门外走。
　　长俊拉住她，皱眉，“你知道她们被虏去哪儿了？” 这狐儿，没带脑子么？
　　“是啊师姐，绿萚她们还不知道被抓到哪儿去了，你别急，能找到的！”初篁也跟着说。
　　……是呀，只顾要救人，却不知去哪里救……
　　南宛手中利剑已变回古簪，将散落的长发重新挽起。忽然，她想到一个人！
　　“有了！那个妖孽！他一定知道！这可是他的地盘！”南宛激动地看着长俊。
　　“妖孽？！什么妖孽？你什么时候还认识妖孽了？”长俊摸不着头脑……
　　“哎呀！就是那个什么阙楼楼主啊！辛姐姐好像是他的手下，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南宛坚定的说。
　　忽然，南宛觉得耳旁有些热热的，像是呼吸？呼吸？！南宛猛的转过头，只见一张巨脸几乎要贴住她的皮肤……
　　“啊！！！”南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还好有长俊扶住。
　　长俊长剑直指向“巨脸”的主人，“何方妖孽！”
　　“妖孽？宛宛啊，我可以把这个词理解为赞美我的意思吗？”某只妖孽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发丝，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南宛。
　　“你小子叫谁'宛宛'呢？！'宛宛'也是你叫的？！”长俊不乐意了，怎么随便冒出来个人就可以随便这么叫狐儿？！关键还生得不男不女的……
　　“楼主大人？！太好了您出来啦？！长包子你把剑放下！楼主啊，您属下和我师妹被一个丑八怪抓走了，您知道她们在哪儿吧？”南宛向前抓住业狸的衣袖，急道。
　　“丑八怪？被别人抓了就算了，还被丑八怪抓了？！”明显业狸关注的点和南宛完全不一样……
　　“是啊是啊，您会救的吧？”南宛两眼满满都是期望。
　　“人嘛本座自然能救，不过……我有什么好处？”业狸纤长的手指将自己的秀发与南宛的缠绕在一起……
　　“辛姐姐是你的手下呀！还要好处？！”这人怎么这样啊……
　　“辛芜那丫头自然我是会救，我说的……是你那个一起被抓走的师妹，她与我无亲无故，我凭什么救她？”业狸
　　“你！……好，你说，你要什么。”南宛不能拿他怎样，只好先答应下来。
　　业狸浅笑，桃花眼微微成月牙形。“这个么……我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