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攀上南墙

22、雨天

　　宇背着源走出烧烤店。拦了辆出租车。宇把源放在车后座。关上门后自己钻进了副驾驶。司机师傅开口问。去哪？小伙子。宇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压根不知道源的家住在哪里。宇看了看天空上巨大的积雨云。心想。回自己家肯定来不及了。还是去老爷子家吧。不知道他从自己的那个小破屋里回来没。便开口。兰轩公馆。司机师傅一张苦闷脸说。那里是高级住宅区。我没通行证过不去的。宇看了看睡着的源。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有户主卡。
　　司机师傅顺着宇的目光向后看了一眼。随后咦了一声。宇听见问了一句。怎么？司机师傅沉吟了一会儿。没事。那座好了！
　　司机师傅挑了条最短的路线跑。途中速度只加不减。宇看了看窗外。一滴滴小水滴开始在高空下坠。司机师傅打开雨刷。
　　鬼天气。随口骂了一句。然后车速减了下来。司机师傅在红灯停下。拉下手刹。点了根烟。还以为能避过这场雷雨。他不满说道。宇皱了皱眉。您能把烟灭了吗？司机心里想有钱少爷就是拽。不过还是把烟摁灭了。
　　突然云层中发出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一声闷雷响起。这雷声像是命令一般。刚刚本是银线般细小的毛毛雨。现在变成了如豆大般的倾盆之势。出租车在雨中穿梭着。本该是红黄一片的黄昏。现在已经黑云压城。似是末日。
　　司机将车灯打开。两束昏黄向前方射去。凭借着光像是得到指引般。车速在无人的街区缓缓提高。
　　次啦一声司机把车停靠在一幢别墅前。宇开门下车。打开后做。将源从里面捞了出来。捞出来后。将人打横抱起。源的双手交合放在自己的胸口。而头歪向宇的胸口。司机成了一把伞下车。站在宇的身边。给他撑起了一片小天地。宇转头向司机道谢。司机只是笑了笑不答。只是目光停留在源的睡脸上。
　　宇站在檐下再次向司机道谢。司机应了一声。做进车。收了伞。然后扬长而去。两束红色的尾车灯消失在不远处的弯道。
　　宇抱着源开了门走进玄关。在两只脚的左右帮助下。宇成功脱下鞋子。源的脑袋又不安分的在宇的胸口拱了拱。宇低头笑了笑。看到客厅等开着。宇确信老爷子已经从自己的破屋中回来了。
　　走进客厅。只见老爷子一身烟灰色居家服。背靠着沙发看电视。身前茶几上。放着一盏香茗。水气在空中清晰可见。宇叫了一声爷爷。老爷子转过头看了宇一眼。注意到源后。注意力就放在了源身上。宇才摸不透老爷子的想法。就主动开口。同学喝醉了。我不知道他家住址就先带回来了。
　　老爷子听了之后挑了挑眉。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只是目光不曾离开源一寸。
　　今天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喜欢盯着他看。宇暗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
　　老爷子用手摸了摸下吧。嗯。身材不错。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停！宇赶忙叫停。这老狐狸又在搞什么飞机。我们先上楼了。说完宇就抱着源蹬蹬就上楼去了。
　　老爷子看了看宇匆忙的背影。忍不住大笑。他这个孙儿可是有意思得紧啊。比他那个不争气的爹强多了。
　　老爷子拿起品茗杯轻啜了一口。致柔啊！那孩子的样子真想你。缩在怀里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诶！致柔。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原本欢喜变成了落寞与萧条。
　　老爷子整个人弯曲着身子。头低垂着。落地窗外巨大的银蛇在空中划过。雨滴打着玻璃。庭中的芍药被打得七零八落。花落成冢。爱已成灰。只留一具枯白骨和一个伤心人。
　　闪电一瞬的光亮照亮了老人。只是此情此景旁人根本遇不到。也不可能遇到。这是内心强大的人为数不多的独自疗伤自舔伤口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