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爱情》天泉心雨

6、这是谁的美

　　她看了看画，轻轻地责备道，“你把我的一副美景改变成这样了。这可是我准备送别人的生日礼物！”
　　“别着急，别着急！这是好事。”以宿舍欧阳建教给我的心得，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女孩子开始微微地责备，是好事，所以，我只能故做镇定。心中一想，那一滴墨落在了画中烟雨朦胧景色中，倒可以题写几句话。于是，我以那滴墨开始写。
　　这姑娘开始念我写的这句话：

　　这是谁的美？
　　迷了云烟，
　　醉了山水！
　　千年之后，
　　还在回味……

　　“妙，妙，妙！我在画中要表达就是这个意思。”姑娘合掌称赞。我长出一口气，终于没有丢人。在美女面前，我情急之下竟写出了如此切景的句子。
　　我抬头看到了一双眼睛如明珠般晶莹剔透，绯红的脸颊仿佛两片荷花。
　　“是你的画给了我灵感”我故意谦虚地说着，眼睛看到画的左下角写着“莹菲作”。原来她的名字叫莹菲，诗情画意般的名字。
　　“没有没有，谢谢你给我的画提升了意境。”
　　然后，我们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带引号是因为这种介绍只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至于是做什么工作、哪里人、现住哪里，都没有介绍。这也合情合理，总不能见个陌生人就追着人家详细介绍自己吧。
　　后来欧阳建打电话说老师找我说毕业论文开题的事情，我就乘坐K7公交车先到城战火车站然后转地铁离开了。但是这次短短的邂逅，美在心上，甜到梦里。后来一个夜晚，我思念那个叫莹菲的姑娘睡不着，写下了小诗《邂逅》发表在《钱塘晚报》的文萃栏目。

　　眼看论文都要定稿了，宿舍的老五苟丰平总是不见踪影。苟丰平肥肥胖胖的，说话带点南方男人的吴侬软语，在众人眼里是花花公子。他爹是杭州市副市长苟政兴。以前上课最爱找我们班灵魂人物—60岁的励正阳聊天。后来励正阳老是去坐第一排，苟丰平就选择永远坐最后一排的宿舍老四高远聊天。他总是请宿舍几个人吃饭。没事的时候，摆弄个尼康单反相机。
　　励正阳这个人真是奇葩。据他介绍，他生于1949年，余杭临平人，高中没毕业就开始了上山下乡，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便娶妻生子帮家里人干活挣工分。□□结束后帮助弟弟妹妹读大学，自己读大学的愿望成了发黄的记忆。2001年后，国家取消了高考年龄限制，励正阳读大学的梦想潜滋暗长了。劳动之余，经过三年的准备，开始步入高考考场。第一年考上大专，不去上。第二年终于考上了我们学校—中国技术学院，简称技院。
　　苟丰平找励正阳聊天的另一个原因是，两人都是杭州附近的人，可以用杭州话交流，叽里呱啦比英语四六级的听力都难懂。
　　大家都知道苟丰平是混学位的，要不然，谁的脑袋被驴踢坏了才会读这爷爷不疼、爹妈不爱的物理学专业。后来才听说，她是为了追一个高中女同学。那女同学是他高中隔壁班级的，后来考到我们学校工商学院管理专业，叫苏畅。苟丰平为了追求人家，瞒着家人报了我们学校，但是被调节到物理学专业，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他读大学就是读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姑娘好像有点不情愿，平时对他爱理不理。快毕业答辩了，这人跑哪里去了。

　　这天是周六，天气有点溽热。我在论文定稿之后从老师办公室回到宿舍，站到风扇下面吹风，只有高远一个人在。
　　“老四，打个电话问问，老五死哪去了，人家的毕业论文都定稿了，还不见他的踪影”。我催高远一下，宿舍少一个出气的人，还真不太习惯。
　　“老大，你别着急。他的论文，肯定有老师或同学替他写了。天越来越热，宿舍又没有空调，他肯定不来宿舍呀。”高远说着，开始拨弄电话。这时候宿舍门开了，老五来了。
　　真是打破电话无人接，找人全不费功夫。
　　“我回来了，老大老四，你们在呀，老二老三呢？”这家伙拿着打印好的论文走进来，说完话，在自己桌面上吹吹尘土，然后把论文放下来。
　　“《磁性薄膜的微观生长机理研究》，老五，你真行，哪来的？该不是淘宝淘来的？”老四虽有心里有准备，还是吃惊一场。
　　“哎，淘宝有几个人能干这活的，我同学是北京大学的，他帮我写的。两个月前我找老师随便要了一个论文题目就去北京玩，正好碰到我高中同学，他给我参谋了一下。”老五说着，找个干净凳子坐下了。
　　老二欧阳建和老三钱书宏从卫生间走出来。
　　“哄小孩子的吧，谁信呀，你这话哄哄苏畅还行！快毕业了，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搞定你这块责任田？”老二欧阳建问道。
　　“家里老爸老妈不同意，嫌弃她家穷，她爸还卧病在床。”
　　“这就是俗话说的‘门不当户不对’。要我说，问题不在你爸妈，在你这里！”
　　“怎么会在我这里呢？老二，你给我分析分析！”
　　“你想想，你整天开一个跑车，这么招摇，哪个姑娘跟着你心里会踏实，整天提心吊胆怕你被别人抢走。你要降低身份。你说，你那辆200万的摩根跑车和10万以下的车有什么区别？”
　　“老二，这可就区别大了，老五的跑车还给我们烤过‘奥尔良烤鸡’呢，你弄一个10万20万的车来，转疯了发动机也烤不了鸡。如果我是女的，遇到这样一个市长大公子追我，别说上床了，孩子我都生三个了。”
　　“老三你别瞎掺合，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家伙，幸亏你不是女的，如果你是女的，多少富家公子被你糟蹋了。”老三钱书宏一直梦想着结交家庭背景的女孩子，这样可以省去好多年的努力。也许这样的想法是对的，不可否认，很多人都会这样想，不过，有的人说出来，像我们老三钱书宏，有的人不说出来，用行动去表现。像我们这样的外地人，在杭州这种鬼地方，若仅凭以后工作时的工资，买房子是一个梦，一个大大的白日梦！
　　“有道理，老三，我们继续听老二说吧！”苟丰平对老三劝道。
　　老二继续说道：“你别开什么跑车了，不是你自己买的，也不是你家人买的，那是别人送的。你就弄一辆破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零件都响的那种。大学生还是羞涩的，你弄个跑车，她跟你好了，就成为另类，会失去很多朋友。她喜欢摆地摊，你也去，招呼一下生意。现在摆地摊比白领工作高多了。她喜欢吃什么，你也吃什么，别老是山珍海味的。等她从心理上感觉，你不再高人一等了，她就接受你了。”
　　“老二，你怎么不早说呀！我白追四年了。”
　　“我也是从失败处及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大学毕业了，我们不仅要在知识上进行总结，还要在感情上进行总结，只有这样，大学毕业还有深度！”
　　苟丰平接着问“高见高见！你们毕业论文怎么样，搞定了吗？”
　　“我的论文刚刚改好，定稿了”
　　“我的也定稿了”
　　“你们定稿了，我们开始打英雄联盟吧！”苟丰平招呼着。
　　“哈哈，好久没射了，手开始痒痒了！”

　　一阵分工之后，我们派出老二和老五出去买打游戏时候吃的东西。
　　一会儿工夫，欧阳建和苟丰平手里分别提着一个大西瓜和一些零食。我们宿舍周末的传统是美味加游戏。一般而言，苟丰平负责号召大家打游戏，他不怎么打，喜欢看我们几个人疯狂地打，同时他做好后勤服务工作，比如倒水、吃饭等。有一次，意外停电，游戏没得玩了，他出去买了扑克和蜡烛，举着蜡烛让大家斗地主。用我们的话说，老五是少爷的□□、奴才的灵魂。正所谓：没有游戏的大学生，不是真正的大学生，不知是大学堕落了还是学生堕落了。
　　几年下来，我们打遍了CS、红警、dota以及英雄联盟，分享了各种游戏的不同套路和攻关秘籍。
　　不过，以前我们最常打的还是CS，打架都喜欢那种射击杀人的快感和相互配合的愉悦。现在，我们最爱的游戏是时下流行的“英雄联盟”，从一开始大家讨论怎么放置手指最方便控制，比如说无名指Q，中指W，E\R都用食指。需要补刀时把无名指撤下来就按A，这样动作幅度很小，来敌人时也能快速的攻击；到后来大家讨论什么是最合适的主机、键盘、鼠标、显示屏等，再到后来，讨论进攻技巧，一时间宿舍热闹非凡。不过，我们打游戏很有节制力，平时一般是不打的，周末疯狂一下。
　　“今天还是我请吃饭，楼外楼的菜谱，你们看看吃什么，我让家里保姆去买送过来。”老五把手机递给大家，上面是楼外楼的网络菜单。
　　一个腐败的周末就这样度过了。

作者有话说

　　励正阳这个人真是奇葩。据他介绍，他生于1949年，余杭临平人，高中没毕业就开始了上山下乡，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便娶妻生子帮家里人干活挣工分。□□结束后帮助弟弟妹妹读大学，自己读大学的愿望成了发黄的记忆。2001年后，国家取消了高考年龄限制，励正阳读大学的梦想潜滋暗长了。劳动之余，经过三年的准备，开始步入高考考场。第一年考上大专，不去上。第二年终于考上了我们学校—中国技术学院，简称技院。

“哄小孩子的吧，谁信呀，你这话哄哄苏畅还行！快毕业了，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搞定你这块责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