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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千万别跟傻蛋争论,以免别人误会你也是个傻蛋。
黑月离境,黑海森狱环境骤然恶化。
黑后率领木精灵等人前往黑月天阿查看情况,玄膑则再入大黄地母。
经过阎王脱困、黑月离境这两件事,他愈发肯定父王早在多年前已经安排好一切,至于黑后为巩固权柄不惜拉拢银镖当家的行为,或许在父王眼中如同小丑跳梁。
所以,对他而言最正确的选择便是——成为父王所需要的棋子。
至于棋子本身是否能成为弈棋之人……来日方长,不是么?
玄膑脸上露出一个与往常温良形象大相径庭的笑容,笑得极轻而极讽刺。
大黄地母传来声声鬼唱,等候多时的鬼吟诗淡淡看着这位阎王嫡长子:“大太子,想必已经想好自己的答案?”
“是,父王的第一个问题,吾是否能杀自己的兄弟,吾之回答……”玄膑顿了顿,语气森然笃定:“能。”
“第二个问题,森狱、天疆、苦境,三界权柄与荣耀,终归于——阎王!”
“哈……”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回答,王之血脉,孱弱永远只是表象,鬼吟诗不禁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正确解答!”
下一瞬,音土被送入玄膑手中。
“大太子,好好使用。”
鬼吟诗意味深长,闭上双目,无声逐客,玄膑识趣地转身离开。
随后,鬼吟诗毁掉阎王交予自己的最后一道王诏,轻笑三声,举掌直盖天灵,顿时大黄地母震动不休。
忧心形势变化,玄膑无意耽误时间,立刻回到苦境启动准备第二道黄泉归线。
眼看黄泉归线拔地而起,却有几人突然出手攻击,欲行阻止,玄膑初露峥嵘,柱杖点地,气震四方,强势震退敌袭。
完成黄泉归线布置,玄膑正欲回转葬天关,却见那名神鬼莫测的天羌族长老正站在他必经之地,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
“长老。”玄膑心中警惕,该有的礼貌却分毫不少:“长老回到葬天关,是已经收服银镖当家吗?”
“收服谈不上,既要合作,适当妥协亦无不可,执着一时胜负非智者所为。”乌兰狄月深深看着玄膑:“大太子以为呢?”
玄膑假装听不懂她之试探,依然乖巧道:“母后得到长老辅佐,一定能率领森狱旗开得胜。”
“啧。”乌兰狄月失趣地摇摇头:“聪明的人会因势利导,愚昧的人才处处争强,隐忍之道,冬清尚不如你。”
“长老言重了,吾对母后一向感激尊敬,背议父母,非是为人子之道。”
玄膑敏锐地绷紧了神经。
这位天羌族老委实太难应付,几度与他提及黑后,似试探又似挑拨,万不可大意。
“为人子啊……听闻森狱王脉皆丧生母,你是真正将冬清视为亲母?”不待玄膑回答,她平铺直叙道:“吾已探得消息,天罗子目前遁入佛乡,若他回来,作为嫡长兄,你打算如何处理?”
玄膑无声握紧拳头,面色如常道:“母后对十九弟有牵挂,乃人之常情;但众兄弟对天罗子存有心结,玄膑会努力找到解决之法。森狱需要团结,兄弟阋墙非是幸事。”
“啪、啪、啪。”乌兰狄月抬手鼓起了掌:“不愧是胸襟宽阔的大太子,你有此觉悟,倒是森狱幸事。坦白说,吾不看好天罗子,所以冬清那些不着调的想法,你也不必顾忌。”
“……长老到底想说什么呢?”
玄膑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吾入森狱已有时日。在吾看来,最适合接下森狱王权的人,就是你大太子玄膑。玄嚣只进不退,玄同无心权势,玄离循规蹈矩,唯独你能屈能伸、团结兄弟,有国君之气度手腕。可惜……”乌兰狄月一步步走近玄膑,压低音量:“祈求父母赠予,总是不如自己别开新天。囿于森狱太子身份,只怕空为他人做嫁裳。”
言罢,她头也不回朝着葬天关迈去。
玄膑静立无言,心中却已翻腾如江海——观她言中似有提醒之意,他便不能不怀疑,这位天羌族老是否知道了什么?可又为何会特意告知自己呢?
乌兰狄月却懒得管玄膑此刻惊疑不定的心情,径直回到葬天关内。
——提点玄膑,一是看他暗搓搓蓄力想要以下克上又比自家老爹差一点火候的模样比较有趣,二是她的得力干将清如许对这位大太子产生了浓厚的吃瓜兴趣,特意求捞。
逸冬清已经率众返回,见乌兰狄月归来,喜道:“长老,与银镖当家一战想必结果分明?”
“他不日即将入葬天关,但有条件。”
“还有条件?”逸冬清皱了皱眉,同意原无乡做黑海王已经让她承受了极大压力与诸多质疑,难不成对方仍不满足?
“他要夺回《灵虚慧阴》剑谱。”
“御青城的剑谱?那便是要与论剑海为敌。”逸冬清飞快盘算利弊:“但吾们该以何种名义兴兵?”
乌兰狄月轻哂:“放心,这个‘名义’很快会送上门。”
“母后。”玄膑太子随后向黑后汇报:“第二道黄泉归线已经启动,但期间有人阻扰。”
“嗯?可有查出来者身份?”
“是天疆之人。”乌兰狄月一语点穿:“天葬十三刀鳌首传讯,弁袭君欲入天疆,却未得天疆之主允准。”
“天疆?是久远前森狱之敌。”
众皇子熟读历史,自然想起史册记载的天疆之事。
“天疆仇视森狱,出手阻扰也属正常。不过……从弁袭君透露的讯息来看,他们似乎也对苦境心怀芥蒂。”乌兰狄月嘱咐黑后:“这内中恩怨,也许只有阎王与天疆之主清楚。”
“嗯。”苦境、森狱,如今又来了天疆,逸冬清有些头大:“长老,如今神思被素还真挟制,烦请你往琉璃仙境代为查探。至于阎王……”
视线无声扫过各位沉默的皇子,逸冬清心下冷笑,仍端着黑后的身份假意道:“漂鸟少年挟持阎王,虽不明其动机,但苦境必定仇恨森狱,为免阎王遭受报复,必须尽快将他寻回,木精灵,你与国相汇合,负责这件事。玄阙、玄离,你们调查论剑海。”
“是。”
玄离身为森狱三大剑客之一,早已对论剑海产生兴趣,闻言答应得倒是爽快。
随后,黑后又开始调兵遣将:“天疆冒犯大太子,这件事不能轻放,膑儿以及其余众人,随吾前往天疆!”
翠环山中,素还真、照世明灯及六弦之首正与道魁央千澈谈论黑月,倦收天乖乖泡在莲花池里药浴治疗。
“黑月所过之处尽皆凝冻,危害甚大,素贤人是否考虑与森狱交涉此事?”
央千澈遥望天际,显得忧心忡忡。
“此月之害,劣者早得预警,如今亲眼目睹,确实非同小可。但以如今森狱行动观来,此事似乎也在他们意料之外。吾有充分理由怀疑,背后实为森狱之主策动。”
“既然神思已被擒获,为何不让设法让他阻止黑月?”
央千澈有些不解。
“神思行事以阎王意志为导向,要他配合,需等待阎王动作。”素还真自时间城得知三阳同天不可避免,早与御青城定下计划,但此事目前不宜张扬,遂以阎王动向为理由进行解释:“阎王在森狱处境看似困难,但截至目前,所有事情走向皆最终有利于他,所以劣者才会紧抓神思不放。神思对他有一定牵制作用,经森狱紫火炼化,这种牵制或许会有所加强。”
“原来如此。”
“是否有加强,查探一下阎王的状况便知。”
倏然一道女声穿林而来,看顾阵法的两只小鬼头吓得差点蹦起来:“哇哇哇,鬼啊——!”
见有人轻易闯过阵法,药浴中的倦收天立刻飞身拔剑攻击,眼看剑尖无限逼近白衣红纱女子,却忽闻素贤人云淡风轻的一声:“御青城前辈。”
——顿时手中名剑一个急拐弯,脚下更是无法控制的一滑,险些撞上大树。
乌兰狄月顺手拎住倦收天后领一扯,更加云淡风轻道:“真是不稳重。”
央千澈扶额:“影然,倦收天尚不知真相。”
“道……道溟?!”
倦收天这些时日体内余毒渐除,目前已基本可以视物,怎么看眼前这位仍是难缠的天羌族老,但众人皆以道溟之名称呼,他内心的惊讶约是原无乡的1.5倍。
“嗯?叫吾吗?”乌兰狄月拍拍一脸震惊的倦收天:“不用知道太多,去泡药吧。”
“道……”
倦收天单纯的脑子已被绕成一团乱麻,无辜地看了看她,又求助般看向道魁与素还真等人,只得到各位战友与前辈“赶紧回去泡药”的友善目光。
倦收天:“……”
所以就他不知道吗?
原无乡知道了吗?
脚步虚浮的北芳秀蹒跚走回莲花池,泡入池水神游太虚,努力开动脑筋试图思考。
见他一副三观崩裂的神情,央千澈不禁又想扶额。道真一脉没人能想象赋影然与乌兰狄月竟是同一人,今后真相揭开必定是一番山崩地裂,唉……
素还真迅速给乌兰狄月倒了一杯茶:“前辈是来告知阎王的最新动向?”
“阎王已从森狱脱困,他脱困同时黑月升空,不难推测一切皆是他之算计。”乌兰狄月浅抿一口香茗:“不过之前神思被紫火炼化,想来也对他造成不小伤害,他脱困后必会设法求援。”
已然知晓阎王品性,素贤人多少有点幸灾乐祸:“阎王求援的对象,恐怕范围有限。”
“思来想去也就那方面了。”乌兰狄月举杯示意论剑海方向。
央千澈不禁疑问道:“听你言下之意,难道论剑海与阎王有交情?”
乌兰狄月答得冷漠又无情:“他们是老交情了……耐心等吧,等他们交情变交恶。”
“哈,前辈已在黑海做好一切准备,目前苦境策略宜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参与了计划制定的素贤人试图深藏功与名,乌兰狄月瞥了他一眼,没有当场拆穿,毕竟按照二人之间的协定,现在还未到素还真上场驴人的时机。
默认了素还真的说法,她转而问起神思的情况:“神思如何?”
素还真露出标准的友善笑容:“劣者已将他安顿妥当。目前看来,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愧是阎王善体,毫无攻击性。”
“哦……”出乎意料的结果,乌兰狄月搓了搓下巴:“既然他毫无攻击性,拘禁在此倒显得吾等恃强凌弱、无理取闹,不如将他放归自由?”
“劣者也有这种想法。”
素还真神色依然友善,六弦之首和照世明灯却感到一股莫名寒意。
——毫无攻击性却会对阎王身体造成影响的神思,放归自由之后一旦被人发觉二者关联,岂非羊入虎口。
素还真与乌兰狄月瞬间达成默契。
随后,乌兰狄月又对照世明灯提起银镖玄解之事:“玄解有异,吾已说服原无乡进行重铸,你是玄解创者,就辛苦你随吾走一趟。”
“可以,只是要如何重铸?”
“吾与黑后商议,欲将能伤森狱王脉的‘冷不防’融入玄解之中。”
听闻这一消息,思维打结的倦收天倏然从池中站起:“银镖玄解……原无乡他怎样了?!”
“卷卷,原无乡是吾之爱徒,他能怎样?”乌兰狄月的语调陡然转变,格外疏离冷漠:“吾还没问你,葛仙川怎样了?”
“这……”
倦收天语塞。
央千澈看出赋影然对倦收天处理葛仙川一事有些不满,赶紧开口打圆场:“影然,葛仙川如今行踪不明,北宗不会放弃追查。”
“北芳秀关系着道真紧要的名声,前任北芳秀人品败坏剑品更坏,难免让人质疑现任北芳秀是否眼盲心更盲。”
“是……吾失察。”
倦收天心中涌起愧意。
“御青城前辈。”眼看倦收天面色郁郁,素还真不忍地打断了乌兰狄月的挤兑。
“好了,随口一说,倦收天就交给素贤人。慈郎,为掩人耳目,委屈你——”不待照世明灯反应,乌兰狄月举手便是一掌:“以此苦肉计,暂且骗过吾那恨意冲昏头的徒弟逸冬清。”
照世明灯:“……”
……忙于吐血没空吐槽。
乌兰狄月又化出绳索将照世明灯捆了个严实。
央千澈担忧道:“虽有原无乡接应,但你们身在黑海虎狼环伺,一定要小心。”
乌兰狄月眨了眨眼,忽然愉悦:“吾改变主意了。道魁如此担忧,不如吾也将你一并带回葬天关,如此慈郎有伴,你也可随时关注动静。”
……不,你只是想把道魁带去森狱金屋藏娇吧。
素还真和苍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谁也没有拆穿,不过一口气带走道门慈郎和道魁,这也太打眼了些,于是六弦之首慢声道:“九指骄雄性情急躁,道真还需道魁坐镇。”
“嗯……也是。”乌兰狄月遗憾地点点头:“道魁好好带领道真吧,有你稳固后方,吾便少了后顾之忧。”
这话说得颇有些丈夫出征嘱咐妻子看家的意味,在几位表面淡定的道门战友面前,央千澈略感窘迫,但还是认真表态:“道真方面,你尽管放心。”
“请。”
乌兰狄月盯着央千澈的脸用力看了一眼,意兴阑珊地揪着慈郎离开,心中思忖要不要换个马甲夜袭极地寒椟……啧,最近好像暂时脱不开身的样子。
送走心情不甚爽快的道溟,素贤人笑意盈盈打开琉璃仙境小黑屋,把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神思客客气气送到翠环山下。
“你自由了,请。”
神思:“……”
真放我走,不是驴我?你肯定是在驴我!
中年老年版天罗子.神思,委屈怀疑的小眼神儿不要太明显。
素还真:“你请自便。”
神思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离开了翠环山地境。
小鬼头一脸不解:“师尊,费这么大力气把他抓回来,怎么又轻轻松松放他走?”
素还真仍是温雅和煦:“耶,他是‘善良的’阎王,吾无拘禁他之理由啊。”
——没有武力的“阎王善体”流落江湖,想必可以得到社会的充分锻(毒)炼(打),即便他一路顺畅,御青城前辈也不会忘记对他特别关照。
小狐:“……”
我有一句“师尊你笑得真奸”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寻仙等人回转天疆,向牧神汇报森狱与苦境现状。
痕族族长十方慑厌恶地呸了一声:“黑海森狱果然不改作风,再次兴兵侵扰苦境……哼!”
“牧神,森狱侵略苦境,吾等是否该采取行动?”
牧神冷道:“吾之立场首在保护天疆,苦境与森狱之间的战事不必插手,坐视他们狗咬狗便可。”
“这……但苦境沦陷,森狱下一步必然针对天疆,请牧神三思。”
玉雉衣对牧神的冷漠感到有些不安,不禁出声建言。
“不必多言,吾早已思考得清清楚楚。昔日天疆与苦境森狱结盟交好,他们背叛之时,岂有一丝念及盟约之情?天疆为此付出惨痛代价,众人要吸取教训。”牧神目光凛然:“保存天疆战力,旁观龙争虎斗,即便其中一方掉转方向意欲侵吞天疆,吾等也有足够准备。”
“这……”
玉雉衣见牧神神色不虞,心知再劝无果,只得暂时歇了心思。
就在此时,守备来报,森狱敌袭。
“哈……吾尚未追究昔仇旧怨,他们倒是打上门来。”牧神冷怒含杀:“众人——迎敌!”
顿时天疆大门洞开,三族族长率领精锐,先行出关迎战。
森狱众皇子各领大将,以玄膑为首,作前锋试探,玄黓、玄造、玄震,分别对上三族之长,战势逐渐升温。
乌兰狄月后来一步,远立于山头观战……其实也没啥好看,倒是玄造小可爱跟羽族鸡宝宝打着打着就开始空中二人转,过分可爱,吸引了天羌族长老全部目光。
至双方各有负伤,眼看冲突即将升级之时,蜕变黑后与天疆牧神同时出声喝止:“住手!”
甫一照面,见森狱执首者竟是一名苦境女子,牧神顿生荒谬之感——未料那阴狠残毒的阎王竟会被人篡权?
“哈,堂堂森狱,竟对一名苦境女子俯首,汝等也是王脉,可有半分王族尊严?”牧神有意挑拨,开口便是戳人肺管,又注意到退至黑后身侧不发一言的玄膑:“观此子气度非凡,必是未来森狱之首,怎也屈从外人?”
乌兰狄月慢慢踱步而来,闻言“咦”了一声:“剑鬼,你口中的牧神,好像并非这等歧视女子之人啊。”
“嗯……不凡的高手。”
乌兰狄月一身修为敛而不发,牧神心中却暗自警惕,森狱居然还有这等外援,不容小觑!
“萨萨萨萨萨???”突然被指名道姓的剑鬼甩了甩一头乱发,凑到牧神身前:“一副旧识的做派,鬼跟你见过吗?别乱攀交情!”
“哈……”乌兰狄月抬手摘掉面纱:“或许,吾另一个名字,你还有印象——浮花逝川.姬千幻。”
一语落,天疆之人无不变色!
“啊,是……恩公!”
“真是恩公!”
牧神:???
森狱众人:??????
“是你,真正是你!”剑鬼激动地绕着乌兰狄月转了两圈,欢喜程度仅次于找回牧神:“萨萨萨,你怎会加入森狱?!”
“帮徒弟一点小忙。”乌兰狄月重新戴好面纱,看向牧神:“早闻牧神之名,今日终于见面,可惜时机场合皆不合适。冬清,你们慢慢谈,吾就不叨扰了。”
“恩公留步!”
伐天虹上前一步想要挽留,玉雉衣多一个心眼,发现牧神有些不快,立刻出言解释:“牧神,姬先生便是昔日异域妖物进犯天疆之时援助天疆的恩人。”
及时的解释,打消了牧神疑问,他整理心情,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你们所谈那位恩人。”
黑后大感意外,却也心知长老在此揭露另一层身份,是要为她奠定和谈基础,当机立断道:“想不到长老与天疆有旧,今日纷争,可暂休矣。”
“吾境并未犯你在先,是汝等兴兵造事。”
“但你天疆之人攻击森狱大太子,这难道不是挑衅?”黑后作出寸步不让姿态,随即又瞄了瞄负手静立似乎无意插手的乌兰狄月,放缓语气:“但是看在长老面上,双方各退一步如何?”
“吾亦无心挑起纷争。既然有意,不如请阁下与姬先生入天疆详谈?”
牧神手杖一挥,天疆内门打开。
“嗯……好。”黑后下令森狱撤兵:“膑儿,长老随吾与天疆之主一谈,你领众人回转葬天关等候消息。”
“是。”
森狱众皇子已被今日变故惊出一身冷汗,对乌兰狄月此人警戒之余更生恐惧——她到底有多少未现的底牌、又有多少未尽的实力?
进入天疆,牧神与黑后各据一方,玉雉衣与伐天虹陪同乌兰狄月随伺在侧。
当年姬千幻进入天疆捕捉大妖之时,玉雉衣年龄尚幼,如今已为一族之长,乌兰狄月不禁感慨岁月如梭:“鸡宝宝,你都长这么大了。嗯……丰神俊逸,气度沉稳,不差。”
玉雉衣:“……咳,恩公谬赞。”
牧神:“……”
——说不出来的不爽。
与黑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牧神试图进入正题,乌兰狄月径直开口打断:“闲话休提,吾探过琉璃仙境,神思已被素还真放走。”
“什么?!”黑后惊怒:“他怎可放走神思?”
“神思乃阎王善体,但炼化之后已无分毫功体,素还真擒他在手价值不大。倒是阎王……受紫火袭体,谅必正在虚弱之时。天疆之主,趁人病要人命,你以为如何?”
“哈……”牧神一愕,随即笑道:“要吾出手,借刀杀人?可惜森狱内务,天疆无意插手。”
“杀,当然是要杀,不过未必是你来杀。”乌兰狄月平铺直叙,全然无视牧神看她的眼神充满评估意味:“黑月已入苦境,当年与你结仇的另一股势力,想来也会按捺不住。他们与阎王之间,估计会十分趣味。”
“哦?姬先生也知晓天地虻?”
“有所耳闻。”乌兰狄月侧头看了看剑鬼,当年痛骂苦境森狱背信弃义不小心说漏嘴的剑鬼挠挠头,尴尬地别开脸。
“姬先生准备怎样做?”
牧神对面前之人充满怀疑和戒备。
“天地虻想要达成目的,必会对阎王先拉拢再铲除,二者合作破裂之时,便是吾等合作机会。若阎王败亡,黑后有借口剑指天地虻;若阎王侥幸,天疆也有趁机将之了结的空间。”
牧神默默紧了紧手掌。
——没想到这位天疆的恩人,也是又黑又恶。
不想承认自己复仇的脑洞和计划因此得到了拓展,牧神假意放下戒备,道:“此事吾等既然有共识,那么接下来便耐心等待时机?”
“可以。”
逸冬清觉得长老的计划简直不要太棒,己方全程得利还不粘手,当即一口答应。
乌兰狄月补充道:“至于牧神要求弁袭君取回牧天九歌一事,吾会在合适的时候完成这项条件,让弁袭君转交。”
“有劳姬先生。”
各怀鬼胎的几位大佬达成协议,天疆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听起来似乎稳赚不亏,又不必与恩公敌对,唯有玉雉衣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果然,黑后与乌兰狄月刚一离开,牧神便沉下脸,手杖柱地发出一声脆响:“姬千幻此人心机深沉,不可尽信,你们都给吾保留戒心!”
“牧神!姬先生对天疆有大恩,她绝非那等包藏祸心之人!”
伐天虹下意识反驳。
“苦境与森狱之人,都不可信!吾不会轻信!”
牧神携怒而走,三族族长与剑鬼面面相觑。
“萨?这凛老牧,脾气见长啊!鬼来去跟他问问清楚!”
剩下三族族长无言相对。
他们心中知晓,牧神或许真的是性情大变,但他会如此也是为了天疆,这……
若乌兰狄月有心情留下来看热闹,大概会好心告诉三只小动物,你们家的王二小……哦不,牧神,实在是把黑恶之道看得太浅了。
原无乡:师尊,您到底还有多少马甲?!
赋影然:这种事情吾为什么要特别去记?需要的时候拿一个出来不就好了?
原无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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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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