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不相欠 ...
-
春的气息越来越浓厚，路旁的鲜花张扬着身姿，让风带走它的香氛。春风，总是那般温柔，拂面而过，像情人的吻。天气晴暖，人的心情也就跟着放晴。路上，一个个时髦的上班族打扮的异常俊俏美丽，显然，她们在应和这春的绚丽多彩。
何菲背着包惬意的走进肖氏，今天的她特意将头发挽起来，显得娇俏一些。
大厅里，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电梯的降落。有正在打电话的，有拿着咖啡漫不经心走神的，也有几个工作认真的不忘了趁这个时候翻一翻手中的策划案。
何菲排在最后面，并不急迫的和大家一起等着。很快，身后又多出了一个人排队，她很随意的往后看了一眼，正对上了肖年的眼睛，毫无防备的，她主动逃离他的目光。
“总裁。”她问候了一声，随后转过头去。
这时候，大家都看到总裁来了，一句句“总裁早上好！”热情高昂，问个不停，与之前焦虑的态度截然不同。并且大家纷纷让开自己的位置，让总裁先上电梯，正好这时候，电梯也到了。
只有何菲还站在原地没有给总裁让路，刚刚跟肖年打完招呼后，她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表现，而此刻，她却成为众人眼中的鄙视对象。反应过来后，她立即退到了一边，也没有勇气去看一眼总裁的表情。
几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开始悄悄的整理自己的刘海和衣服，在进电梯时特意往离肖年近的地方站，这些全被何菲看在眼里，她从心里觉得有点可笑。然而，她还是排在最后面，当人们都进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走上电梯。刚一站稳，电梯就发出了烦人的超载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她，显然此刻她就是大家的眼中钉，她也很有自知之明，迅速的退了出去。
当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肖年正和身旁的女孩说话。男人都这样，抵不过漂亮女人的诱惑，一抹艳笑，一声娇柔，就能让他们瞬间沉醉。
那次从肖家别墅回来后，她觉得自己见到肖年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紧张了，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吃过一顿饭而发生任何改变。偶尔上班时碰面，也是像刚刚那样问一声好就擦肩而过，就好像他们之间约定好了依旧做陌生人一样。
也许他是个普通人的话，他们会成为朋友的，但他却是总裁，何菲也从心里跟他保持着距离。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两种人，他们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
下班后，何菲像往常一样走出肖氏，此时，天上已经挂着一方枚红色的彩练，汽车永不停歇的穿梭着，让疲劳了一天的人看见之后感觉更累。
这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平头，穿着比较旧的夹克，正向她走来。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跟我来，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谈。”他说完就想拽着何菲往马路边走。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何菲感到好奇，同时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照片上的人你总该认识吧。”说完，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看见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人。
“他是谁，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是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所以跟我走吧，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他的眼睛里此时有一种不友好的光泽。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何菲感觉情况不好，转身就想走。
可是他却更快一步的上前拦住她，“想走？由不得你！。”说完，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拉起她就往路边的一辆灰色面包车处拽。她想挣扎，却没什么力气；刚喊了一声救命，就被从车里出来的另外一个男子用毛巾堵住了嘴巴。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扔到车上，手被他们紧紧的绑住，心里充满恐惧。没想到自己会遭到绑架，她看着面前这两个男子，面带得意的神情，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是理智又让她充分意识到自己要做的是自救，而不是没用的悲伤。她被带到了接近郊区的一处平房里，破旧不堪的房子，内部更是又脏又乱。她的手和脚都被固定在凳子上，动弹不了。这时，另一名稍微年轻的男子将她嘴上的毛巾拿开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们，我们是你的债主。”两人相视一笑。“你以为我们俩个是这么好骗的吗？你们拿着我们的血汗钱逍遥自在，你们是快乐了，想过我们吗？你们害的我们有家不能回！”其中一个激动的对她说，满腔都是对她的怨愤。
“我什么时候借过你们的钱，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真的找错人了。”何菲真心的跟他们解释，可是两个人根本不信。
“你不要跟我来这套！你虽然不认识我们，你男朋友可是跟我们再熟不过了。怎么？那兔崽子没跟你提过我们？”他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把何菲吃了一样。
“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我来上海才两个月，怎么可能有男朋友。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何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证明自己。
“你别给我找借口！当初借我们钱的时候说过会在两个月后还给我们，还说什么钱生钱，我们俩是一时糊涂竟然信了你们的话，现在翻脸不认账，你当我们是好惹的吗？快说，刘小刚在哪？”
“谁是刘小刚？”
“你别再装了。快说出你男朋友藏哪去了？”那男人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我说过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叫何菲，就是个普通的职员，不是什么骗子，我没有男朋友更不可能去骗你们的钱。”
“你不说是不是？没干系，我们也不逼你。但是，欠我们的钱必须还给我们。刘小刚这个王八蛋骗走了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十万块钱，我要你还给我们，另外，你还要再补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所以，我要你交给我们20万。”男人一边兴奋的说着，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头朝着何菲比划。
“20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何菲惊讶这两个男人的口气。
“我不管，你马上想办法给我凑二十万，要不然......”他拿出雪白的刀子在她面前比划着，“要不然，我割花你的脸，或者把你卖给人贩子，你自己选。”他凶狠的目光直盯着何菲。
“我求求你们，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抓的那个人。我怎么可能有20万呢？”
“少废话，给你个机会，现在马上打电话找个有钱的人，让他把款子打到我的账号上。”
“我不认识什么有钱的朋友，我的朋友都是跟我一样的职员，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何菲觉得他们的要求太过分。
“是吗？在肖氏那样大的集团上班，能不认识一两个有钱的吗？那我可要看看你的电话了。”他一把拽过她身上背着的包，粗鲁的翻出手机。
“你还给我！不要打给我的朋友！”
“陈秘书、王部长、李助理......”他一个个念着手机里备注着身份职称的名字，突然，就停止了继续读下去。
“你竟然认识总裁？还说你自己不认识有钱人？”他看着她，眼里闪着一道光，好像是看到了一堆金子一样的光芒。
“不认识。那只不过是偶然的机会留下的手机号，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打给他也是没用的。”何菲很担心他们拨通肖年的电话，自己怎么能跟他借钱呢！再说了，他们是那么陌生的两个人，他怎么可能去管自己的事情呢？
那两个绑匪并不相信，眼里满是期待的神情。
“快点，给他打过去！让他给我们转过20万来。”其中一个人把电话伸到何菲面前。
“我不打！”何菲扭过头去。
“你打不打？你再说一遍！”他好像看起来没什么耐性了。
“我不打，我不认识他，打给他也是自讨没趣。”
“看看你那些朋友，哪个能一下子拿出20万，只有这个总裁！再说了，这区区20万对他总裁来说算什么，不过是牛身子上的一根毛，影响不了他什么。你就说你跟他借20万块钱用用，怎么样？打不打？”那男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想引何菲为他骗钱。
“我说过我不会打，我不会帮你们骗钱的。”
“妈的，你们当初骗我们钱的时候，那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现在装什么好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信不信我现在就刮花你的脸。”
“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更没骗过你们的钱。”
何菲感觉到刀子正向自己的脸边慢慢移近，然后，一种冰凉的感觉刺激了皮肤，转而凉意传到了心间。她害怕，何曾被这样威胁过，她在颤抖，可是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刀子划伤了。那一瞬间，她无助了，又有过一种奢望。如果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真的同意借给她20万。或者，他冰冷的声音直接拒绝她，那比用刀子刺伤她的脸还要难过吧？
那个穿着旧夹克的男子再次用刀贴紧了她的脸，“你真的要我刮花你的脸吗？我们兄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把钱借出来，我马上放了你。”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立刻点开了肖年的电话，开了免提音。
“咚，咚，咚...对不起，对方暂时无法接通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没想到对方不接电话，两个男人特别的失望。
“大哥，再拨一次。”旁边比较年轻的人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次肖年竟然将手机关机了，不知道为什么，何菲心里很失落。她虽不想他接起电话，但又对于他关掉手机这一做法感到失望。
“妈的，竟然关机！”
“我就说过，我们根本不认识，像我这种陌生号码，他是不可能去接的。”何菲理直气壮的说着，也在极力撇清自己和肖年的关系。
“我不管，再找个人，就算你找十个人借，也得把钱给我凑齐了！”
何菲依旧沉默，偏过头去不理睬。
那男人像是疯了一样突然扔掉刀子用双手掐住何菲的脖子，何菲觉得头上一片眩晕，但是挣扎不了。
“住手！”突然，门外一声喊叫，让那男人停止了恶行。
何菲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她勉强直起脖子，看着门被渐渐打开，路灯的光斜照进来，一个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屋子里是黑暗的，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身影似曾相识。
“放开她！”进来的男子再次说到。
“你是谁，凭什么说放就放？”穿夹克的男人松开了何菲，他捡起地上的刀子，冲着肖年比划着。
“我就是她电话里的那位总裁。”
总裁？何菲不敢置信的努力睁大眼睛，这次真的看清楚了，真的是肖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好像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发生着一样。可是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掉的眼泪突然在这一刻全线崩溃，视线模糊了，滚烫的感觉再次唤醒她这不是梦。屋内依旧是昏黄一片，气氛依旧很紧张。
“什么？你就是那个总裁？肖氏的总裁？那我刚刚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穿夹克的男子打量着肖年，可能他身上自带一种非凡的气质，男子并没有怀疑过他。
“我为什么要接？”肖年反问到，并继续向绑匪的方向走进。
“你别过来，要不然我跟你拼了。”绑匪想了想，又转过身子朝着何菲的方向，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敢再往这走，我就杀了她。”
“你不会杀她的。”肖年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紧张。“因为，杀了她，你就得不到我那20万了。相信你也觉得不值得吧？”他反问匪徒，此刻他正跟绑匪做着一场交易。
“你是说，你肯出那20万？”绑匪不可置信的问他。
肖年没有回答，他从西服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支票和钢笔，填上了20万，对着绑匪扬起。
“总裁，你不要给他们，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何菲喊着，她不想让总裁为她这么做，而且，二十万，她还不起。
“闭嘴！明明能借到，臭娘们还骗我们！”
“放开她，我就把支票给你们。”肖年再次说到。
“你先把支票给我们，我们就放开她。”
于是，肖年走到两方中间的木桌处放下支票。
年轻一点的绑匪走过去拿起支票，看了一眼觉得是真的，便退回来把支票交给了那个他口中的大哥，那个大哥看了一眼后，脸上露出一丝暗笑。
“不错！爽快人！既然你把钱给了我们，我们也一定会放了她。兄弟，我们走！”
两人用刀子防着肖年，一步一步走出昏暗的平房。
何菲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置信肖年那么爽快的把支票给了他们。然而，两个绑匪走时却存了坏心思，将门给锁上了，这次，两个人一起被困在房子里。
肖年走到她身边蹲下来，为她解开了绑在脚上和手上的绳子，扶着她慢慢站起来，并没有说一句。
“谢谢你，总裁。”眼角的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是因为感动。“但是，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不过你放心，那20万我一定会还你的。”
“你不用还我。”他扶着她，同时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女人都喜欢哭吗？”
“我一定会还你的，只是请你给我一个期限。”
“我说过不用还，我还不至于那么笨，真的给他们20万。”
“什么意思？”何菲好奇的问道。
“我故意把名字签错了，那两个人一看就是文盲，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胸有成竹又带有轻蔑的样子。
“那万一他们发现你骗了他们，又回来了怎么办？”
“他们不会回来了。”
何菲又好奇的抬头看着他，想得到答案。
“来之前，我报了警，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警方制服了。再等一会儿，就会有人给我们开门了。”
果然，两个绑匪出去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门上的锁就被警察砸开了。两个绑匪也已经被警方逮捕，此刻正待在车上等着到警察局候审。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这里靠近郊区，异常空旷，夜风一吹，人就感觉到刺骨的凉。何菲紧了紧外套，跟肖年上了车。
“总裁，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果说刚才被两个绑匪威胁而感到异常的害怕，此刻，何菲的心里已经变得踏实多了，她跟着肖年一步一步踏着昏黄的月色走向车子。
“离开公司时，我刚好看到你被他们拖上车子。”肖年跟她说。
“也就是说，你刚刚一直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我在等警察来，只要他们不提前伤害你。”他接着说到，语气里并没有一丝厌烦。
“那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肯定不是骗他们的那个人？”何菲就是想要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折腾那么长时间，你不困吗？闭上眼睛睡吧，别影响我开车。”他终于打住了她的提问，但语气还是很柔和，没有半点责怪。
“恩，好。”她知道自己太能问了，但是心里的感动如潮水般涌来，救自己于危难时刻的竟然是他。闭上眼，又偷偷的睁开看他一眼，反复几次之后，何菲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汽车刹车时，何菲的头突然撞在总裁的肩上，因为睡得太沉的缘故。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的行为后，立刻停止身子坐正，并说了声“对不起”。看了眼窗外，原来已经到了她家楼下了，于是她拿起背包准备下车。
“总裁，你今天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何菲真诚的看着他。
“不必了，我之所以救你是为了还你救我母亲的恩情，现在我不欠你了。下车吧。”他似乎认真又很无所谓的说了这句话。
但是这句话却让何菲觉得无限的心凉，原来他做这一切只为还她的情，他就这么看重这一点吗？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想谢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目的，你都把我救出来了。那么，总裁再见。”何菲干脆利落的下了车，这动作好像是在表示自己的某种决心，亦或只是想要尽快的离开一个太注重感情纠葛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肖年并没有立刻开车离开，他坐在车里看着何菲的身影透过楼道的窗户露出来，从一楼到四楼，然后消失不见，似乎有种没有看够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不相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