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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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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一个瞎眼的平庸女子催促着车夫,“师傅,请你再赶快些,我有急事,请帮帮忙。”女子语气里满是哀求。
这一路上,这女子就没有停过嘴。车夫被烦的紧了,见这搭车的女子衣着普通,不像是有钱有势的样子,车夫也就生起了蔑视之心。
“吵什么吵,你看的到我多卖力地赶车吗,再吵吵就给我滚下车去。”车夫是个长着蛮样的粗野汉子,他毫不犹豫地就拿着瞎眼女子的痛处说事儿。
瞎眼女子烦的他紧了,车夫故意将马车往石头多的地方赶,车厢里瞎眼的女子被震的东倒西歪,很是狼狈。
不知女子是撞到了哪里,车厢里一时间也没了声音。
过了些许时间,车夫停了马车,在外面大叫:“到了到了,快出来。”
瞎眼女子捂着被撞的脑袋,昏昏沉沉地爬出车厢。
女子问道:“可是到通州了?”女子瞧不见物什,身边也没有个人照应。车夫嫌进城麻烦,就将车停在了通州城外的小道儿上 。
“到了到了。”说着,车夫不耐烦地一把拉住女子的胳膊,将她拖下了车。“车钱快结了,老子时间紧着呢。”
女子慌忙地掏出荷包,未点清手中的银钱,就被车夫一把全部掠走。
“诶~你银子多拿了。”女子急着想去拉住车夫,却只是弓着背晃到了空气。
车夫一屁股坐上马车,朝着女子‘呸’了口痰,就驾着车扬长而去。
车夫的那口痰,直直地沾上了女子的袖子上,很是脏污。可女子却是不知道的。
车夫将女子留在了小道儿上,虽离着通州城门不远,可这么几步路对于一个瞎眼的女子来说,太过艰难。
女子扶起袖子,拭了一把额上的汗。她微微地开口问道:“有人吗?”
女子问过一声,却没人回她,只余风吹过树叶的沙沙作响。她手心捏了一把汗,心想:莫不是被人扔到荒郊野外来了。
女子正急的脚步错乱,‘扑棱’着双手想扶到支撑点,却被泥洼绊倒在地。这一路来,受了不少委屈和嘲讽才来到了离着通州近的地方,她心里噙了一把泪,咬着牙硬挺。她撑着黄土地,污了素白的双手,堪堪站起。
正心慌着,耳边就听到了脚步声。这声音一下一下,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女子有些心喜,急道:“请问,是过路的行人吗?”她声音诺诺的,让人听了舒畅。
她听到脚步声停了,一个清冷的女声传到她耳朵里。
“你可是劳门纪的遗孀?”
瞎眼女子听是女子的声音,心里更是安了不少。她拍拍心口,道:“奴家劳陈氏,名唤阿汝。不知,姑娘是何人?怎会知道先夫的名讳?”
“与劳门纪是同僚。”那女子一把拉住劳陈氏,道:“我的马车在几步外,你随我来。”
虽那女子说是劳门纪的同僚,可劳陈氏还是心有疑虑。她本不想就这样随了这女子走,可被一路半拖半拉着,那女子毫不给人拒绝的意思。
直到劳陈氏被塞进了马车,她还晕晕乎乎的,手腕处传来隐隐的痛。
随着一声‘驾’,马车缓缓动了。劳陈氏缩在马车角落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劳陈氏坐不住了,她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名讳?”
“妤弗。”女子冷清地只脱口了两个字,就不再说了。
见女子似是不想和自己搭话,劳陈氏就乖乖地坐着了。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可妤弗给她带来的压力,让她不敢随意开口。
车厢里气氛沉闷地很,劳陈氏有些微微呼吸不畅。
这时,妤弗不经意间见到劳陈氏衣袖上的痰,她微微皱了眉,很是嫌弃。妤弗随手拉起了车帘,让微风灌了进来,送走一室的浊气。
劳陈氏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以为是妤弗体恤自己,她笑笑,道:“多谢。”
妤弗被劳陈氏的感谢弄得没头没脑的,就撇开了眼,不与理会。
马车外人声鼎沸,定然是进了城了。进了城,就离着自己的先夫越来越近。劳陈氏心里有些激动,她身子扭来扭去,很是坐不住的样子。
马车停在了一处巷子里,顿时人声就被隔了老远。
劳陈氏感觉马车一晃荡,就听到妤弗唤她下车的声音。
“是不是到劳家宅子了?”劳陈氏出声询问。
妤弗不说话,将劳陈氏领进了院子里。关了门,突然,劳陈氏就感觉有只滑腻腻的手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啊~”劳陈氏惊叫出声,她后退了几步,大呼,“什么人?”
“哟哟,奴家还以为劳门纪藏着的妻子是多么的国色天香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货色。”这人的声音很是尖锐,虽口口声声的说着‘奴家’,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声音。
劳陈氏心慌,她紧紧攥着手背,咬牙大叫,“你们是什么人撸我来,要做什么?”劳陈氏叫喊的声音大得很,可身子颤抖得像是个筛子一样。
哪能让劳陈氏这样在院子里大声嚷嚷,妤弗一把擒住劳陈氏的胳膊,就将她扔进了屋里。
妤弗对那男子叮嘱道:“这人,我就这么交给你了。好好带回京中让老督公瞅瞅,让他老人家解解闷。”
“放心吧。我做事还有纰漏的吗?”男子捂着嘴学小姑娘的样子娇笑。
妤弗心里一阵犯了恶心,就走了开去。
妤弗换了一身劳陈氏的衣服,梳了个妇人发髻,就提步走出了巷子,朝劳家宅子直奔而去。
劳家宅子外
妤弗看着挂着白布的府邸,她缓缓走近了。
门口出来了个倒水的老妇,看着走近的妤弗,问道:“你是何人啊?”老妇不过貌似四十多年岁的模样,可声音很是苍老,一双老眼红红肿肿,显然是哭过了。
妤弗上前,温婉行了一礼,道:“我是从清风镇赶来的。”
听了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老妇就睁大了眼,她手有些颤抖,声音很是不稳,问道:“你是夫人?”说着就放下了手中的脸盆,提起裙子走到了妤弗身旁,老妇紧紧扶着妤弗的肩膀,道:“这山高路远的,不是说不许来了吗?您怎么还来啊。”说着,老妇就哭出了声。
“我怎么能不来。就是走断了腿,爬,也要爬来。”妤弗眼里含了一把泪,把话说的很是动听。
老妇听了,就更是掩面长号了。
妤弗见这老妇一哭就没完没了,就将老妇轻轻扶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