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紀事》若溪禾

11、雙生紀事之Q遇 學生時代

　　其實阿雲的MSN賬號已經很久沒用了。記得第一次跟他一起註冊的時候是2002年吧……？

　　他的ID是cloudy_***,我的ID則是***_***。

　　兩人之中較頻繁上網的是我，網友最多的也是我。

　　由於相隔兩地,漸漸地，我們交談次數也不如以往了。不過阿雲總是知道我總是挂在缐上，於是他乾脆叫我網蟲，還特意給旁人註解，是會一扭一扭的那種米蟲。

　　MSN上沒人在缐的時候，我又閒著沒有事情做，就會找些無意義的事情做。= =

　　我知道他還保留oicq的ID，記得他的密碼的我，就自然用起他的oicq。

　　打開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因爲他的網友，幾乎都是男性。我在一瞬間聯想到一個問題，然後，額上沁出幾滴冷汗。

　　我，説不上來是理由，其實不希望阿雲也是同志。

　　然後我很卑鄙的修改了他的登陸密碼，開始鬼鬼祟祟地檢查這些網友。

　　他好友名單一共273人。男性頭像佔絕大多數，剩下的是零星幾個女生，和動物頭像的網友。
　　繼續看下去，居然看到我中學的同校不同班的同學，W。

　　我忍不住跟他打了招呼，不出所料，他跟我很快聊起來。

　　W說，說起來，這是你第一次跟我打招呼呢。

　　我有一點點納悶，便順著他的話說，其實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在我好友名單上的。我很久沒有上網的。

　　W說，哈哈，我也是啊！

　　我找不到話接下去，於是隨便發了個圖案給他。

　　W問我，你是不是******中學畢業的？

　　我大驚，只能小心翼翼的答道，是的。

　　W笑道，怪不得，我就說你的名字很眼熟！

　　名字？

　　我趕緊察看阿雲的資料欄，一看，差點昏到，他居然，他居然把我的名字填了上去？

　　……真是居心不良…………

　　聊著聊著，就不知怎麽的聊到了我們以前的制服。

　　我在大陸就讀的學校分初中部跟高中部，算是不錯的重點中學。而且我轉入這所學校的那年，學校開始大規模的改建，並且給初中部和高中部的男生們訂做了不同的學生學生制服。

　　我們初中部的男生制服是那種純粹日本式的黑色立領學生服，一套式的厚質布料製成的夾克和西褲。高中部的制服卻是淺灰色的西裝外套，茶色與黑色交叉格子圖案的西褲，以及棗紅色的斜綫條文領帶的組合。學校的徽章則是用電腦刺繡的方式打在左胸的口袋邊緣。

　　女生的制服在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是一樣的，白襯衣，棗紅色背心裙（算是連衣裙吧？我記不太清楚了），再加上領口的棗紅色領帶，不過個別女生喜歡將之打成蝴蝶結。

　　我很清楚地記得，就是在那一年，學校的很多女生會在手裏揣著一本或者基本漫畫，乍一眼看過去本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等你自己走過去仔細看清楚，就會發覺，這些漫畫的封面，基本上是兩個男人曖昧地依偎在一起的彩圖。

　　那時還不清楚同志網絡小説的走向如何，總之，我估計同性戀漫畫就是在那時，在女生間流行起來的吧。

　　我在那時候想著，這是否代表，同志從此有了走出地下重見光明的機會了？

　　可是我想錯了，直到現在，即使在美國，歧視同性戀的人仍舊大有人在。

　　或許是我住的地方不好。

　　我問他，是否還保留著初中制服？

　　W滿不在乎答道，早扔了。

　　扔了？？

　　W說，料子那麽厚，夏天穿不得，冬天穿這個出門又會被笑掉大牙的。

　　我呆呆地看著屏幕，沒有想回覆的話。

　　W問我，你的制服咧？

　　我說，大了，穿不了，給表弟了。

　　W發了整整一個屏幕的感嘆號和問號給我。沒等我回味過來，他緊接著又丟給我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問話。

　　大了？難道你長縮水了？？

　　我只好詳細解釋給他聼。不是的，之前訂做校服的時候，我家大人以爲我會長得很高，所以給我訂了175的碼子。後來我雖然在長個子，不過一直沒到達那個呎寸。

　　啊？你不是***？W吃驚道。

　　我繼續解釋，我想你認識的那個是我弟，他中學就172了。我是**，我們雖然是雙胞胎，但是不同姓。

　　W又叫，雙胞胎？！

　　我剛要回覆，他火速飆來一句感嘆。我們學校居然有雙胞胎，我怎麽不知道？

　　我真的無語了。

　　不久後的夏天，我跟阿雲回去了大陸一趟。

　　飛機在北京降落，我留在北京，阿雲轉機去了上海。

　　首先去北京玩，由於人生地不熟，所以跑去表弟的學生宿舍偷住。大概蹭了半個月之後，才給我磨磨蹭蹭回到了老家。變化不能不說很大。比如，我走在自己長大的街道上，都會迷路。抵達老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就跑到老朋友家過夜。

　　第二天早起，和朋友步行到母校。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衝進學校對面的牛肉麵館，大吃特吃。看得我朋友目瞪口呆。

　　你在米國是去當難民的麽？朋友如此問道。
　　我含糊不清的解釋，我代表中國料理的難民，外國料理的富翁。

　　那幾天，我陸續跑到那位朋友傢蹭吃蹭喝。

　　終於在第四天，我聯絡到了我的他^^（歡呼）~
　　一見面就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緊接著我實在感受到，軒比起三年前，足足長縮了一圈。

　　純羊毛縮水……

　　這是我腦子裏的頭一個反應。

　　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我的愛，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