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琉璃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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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烨再一次出使是半年后了。
这次出使不像以往小国只需要自己展示国威就好了，而是一个能和平王朝齐名的庞大帝国。
“此次出使对于大平与加纳帝国友好关系十分重要，因此派陆容将军带军护送出使大臣慕烨。”皇帝一一指派了出使人员的任务，从皇帝三番两次提这码事里可以看出他很重视这次出使。
慕烨听见这个命令有一会儿大脑放空，随即有些期待这次的出使，他偷偷朝陆容那里看过去，陆容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脸上一派冷漠。
慕烨有点失望，下朝回到家后这种心情还是没有退却，他越想陆容的表情越糟心，最后上床睡觉都睡不着。
慕烨出使那日，皇帝亲自为他们送行。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朝远的看不到尽头的地方走去，没有人知道他们会走多久，会不会回来。
出了大平到西南边界时，已过三月。
这三月里陆容待慕烨就如陌生人一样，慕烨不解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陆容会这么对他。但陆容这态度慕烨也不会巴巴地贴上去，最后只能晚上一个人生闷气。
慕烨还是找了个由头和陆容搭话。
“陆容……你出来这么久……九公主会怎么样啊。”这人真不会找话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容斜斜瞥了他一眼，若隐若现地冷笑了一下，慕烨大热天里生生发了个冷战。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九公主吗？”
“我不明白……”慕烨更迷惑了。
“我本来也是想和你聊聊九公主的事的，等找到个稳当地方，咱们好好算算账。”
陆容站了起来，坐到了里慕烨最远的位置，慕烨憋屈极了，手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到加纳帝国时加纳帝皇派的人来边界小城接应他们。
陆容一行人从来没见过蓝眼睛高鼻梁的西方人，一路上看着别人，差点摔倒，同样的，加纳人也没见过他们这些黑发黑眼的东方人，也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慕烨脸色不变地往前走，他出使过很多国家，何况之前在明教的很多教徒都是有加纳血统的，这些人的样貌在他眼里并不稀奇。
安定下来后，陆容夜里进了慕烨的房间。
慕烨看见陆容就想起路上的那些话，直接就想关门把陆容关外面，陆容的力气比慕烨大的多，直接就推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慕烨没好气儿地问他。
“你之前……和我妻子走的好像很近？”陆容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像喝酒一样把一杯茶喝了进去。
“牛嚼牡丹。”慕烨轻声地抱怨一声。
陆容没太听清：“什么？”
“没事。”慕烨轻轻摇了摇头。
“你问我和九公主……不是你说让我把她当姐姐吗。”慕烨显然是没听懂这男人吃醋了。
“可你们也太亲密了吧。”陆容无奈扶了扶额，本来是想气势汹汹问个究竟的，可这慕烨该聪明时总是蠢呼呼的，每次都噎得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下慕烨可听懂了，带了点震惊地回复：“你不相信九公主，还是不相信我？九公主的确很美，但你怎么能觉得她不守妇道？至于我，你就觉得我是那种可以抢兄弟女人的人吗？”
陆容看把慕烨惹毛了，讨好地笑笑：“我也是关心则乱，你知道，有个这么好的老婆谁都会想东想西的，这事是我误会了，真是抱歉。”
陆容走后慕烨静静躺在床上，轻轻笑出了声。
“兄弟……哈。”
“我喜欢……你。”
只是遥不可及的奢望罢了。
加纳帝国与大平不同，王廷不是一言堂，帝皇也并不是高高在上的。
像过往一样交换礼品，说上一些惯用的套话，夜里被安排在一座石料筑成的巨大宫殿里，陆容他们都被这高大气派的建筑震惊了。
“这得花多少年多少人建啊……加纳真是……”
“然而并没有什么至于这么感叹的。”慕烨斜睥了陆容一眼，带着看乡巴佬下乡一样的嫌弃，“不过是人力堆出来的，几百人做这么一大栋要几十年，不仅耗时耗力，石头宫殿住着也并不比木制的要舒服到哪去，说白了，就是讲究排场死要面子，却是苦了建筑工人和老百姓了。”
“可是，石头的宫殿会永远保存下去吧，木制的几十年就会被虫蛀，被雨水洗刷地脆生之类的。”陆容不是很服气，回了一句。
慕烨静静注视着石头做的顶着房梁的柱子。
“这世间的东西……哪有什么能长长久久保存下去的呢，更何况，房子不过给人住的，你花那么久才建完，然后等迟暮年岁才能住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睡吧，各位。”
“特使。”
“！”慕烨觉轻，觉得耳边有声音就醒了，看到自己床边坐了个人差点没吓傻咯。
“我有那么吓人吗。”加纳帝皇好像有些苦恼的摸了摸头，这会儿他穿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加纳国人，身上也没带什么惹眼的宝石饰品，慕烨也是仔细认了一会才认出来是他的。
“大帝……您来这干什么？”慕烨很恭敬地问到。
“我既然穿这身来就不是以帝皇身份来的，别这么生份嘛。”加纳帝皇很轻松地摆了摆手，“我久闻大平盛产美人，没想到大平特使都这么……有味道。”
慕烨瞳孔骤缩，脸上自然而然浮现了讨好的笑容，“大帝说笑了，在下不过是……”
“我想要你。”加纳帝的嘴唇贴着慕烨的左耳很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以最直接的方式流进了慕烨的耳里。
“大帝……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大平的美女很多，您不需要这么……饥不择食……”慕烨勉强撑着笑，不留痕迹地尽力保持距离。
“我就看中你了。”耳边一身轻笑，然后是带着点轻浮的问句，“你不愿意吗？”
“大帝……我……”我怎么敢说不愿意啊但是我不愿意啊啊啊啊啊！
慕烨心底的咆哮声太大，慕烨毫不怀疑这些话下一秒就会脱嗓而出。
“你是真的不愿意了。”一只手伸进了慕烨衣领里，“不过没关系……没关系……我愿意就好……想必平帝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和我撕破脸的吧？”
“不……我求您了……”慕烨的哀求声微不可闻，他根本不敢挣扎，就如同过去不敢挣脱谨崇一样。
“真乖。”两只手紧紧握住慕烨的腰，不熟悉的气息瞬间环绕了慕烨。
陆容……陆容……我……
想什么呢。
陆容就算看到了这一幕也会袖手旁观的吧，就像以前一样。
因为两国关系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就打破，所以就算是加纳帝看中了自己想强留自己也是无可奈何的。
陆容是不会来救自己的，过去他不救自己是为了他的计划，如今他不救自己是因为大平。
“呜……呜。”
“哭了？我有那么厉害吗”加纳帝调笑地摸了摸慕烨眼角的泪痣。
“我一看到你这颗泪痣，就想用手指这么来回抚摸了，真美啊……”加纳帝不吝言语地赞叹着身下人。
不，我不是为你哭。
我是为了我的爱人，为了不爱我的人，为了我可悲又可怜的不为人知的，最卑下的爱情。
达到顶峰的那一瞬，慕烨脑内出现了走马灯一样的一幕幕。
似乎有个和陆容长的一样的人在温柔的看着他。
他在说话……说什么呢……
“下……一世……等……”
话语含糊不清，那人的脸也看的不真切，可话语里的情谊让慕烨眼底发酸。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在陆容那得来的感情。
他被加纳帝宣布留在加纳国时陆容有了片刻的愣神。
慕烨微笑的地目送陆容一行人离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陆容的背有些弯。
“你怎么总看那个男人呢……我的爱……”加纳帝执过慕烨的手指，在自己嘴唇上反复摩挲。
“不……我们任何关系都没有。”
慕烨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早该死心了，在陆容看着你被谨崇侵犯的时候，在陆容结婚的时候，在陆容为了九公主像个吃醋的男人询问你时。
如今的加纳帝硬让你离了他，你该想明白了。
如果那人不是陆容，和谁好不是好。
这辈子就这样吧。
慕烨被安置在最华丽的宫殿，带着金制的昂贵饰品，加纳帝总是孩子气地给他拿来很多东西，他眼里的神色几乎让慕烨错觉加纳帝只爱自己一个人。
这当然不可能，这宫殿里不说后宫三千，几十总是有的。
这天加纳帝来他这过夜后走时，他保持着加纳帝走前的姿势躺在床上。
“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辈子过去啊……混蛋……”
拳头狠狠砸上了墙壁。
“这回我可没有累赘了，我要走了，去看看书里说的大海，然后……我要在海边住下来，靠捕鱼为生。”
话音里带着隐隐的对未来的期待，但更多的是空洞。
陆容这两个字永远是他心中的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琉璃心
